同一個宅院裡,識薇跟其他人的日子,簡直就是兩極分化。
就算是秦耀宗那裡,其實都不怎麼太平,當然,在他跟魏長史上課的時候,倒是沒人會照上去找晦氣,雖然大將軍府的長史,那也是正正經經有品級官員,這種後宅的鬧劇,吵到他面前,就跟吵到外人面前沒什麼兩樣。
不過,等秦耀宗回到自己的院子,可就是雞飛狗跳了。
那會兒,秦珍薇跟她姨娘的懲罰已經完了,秦珍薇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感覺膝蓋都要廢了,就算是這樣,也依舊讓人攙著她到了秦耀宗的院子,將與她「同名」的臻臻給拖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人一頓狠抽,臻臻在慘號中,那張漂亮的臉蛋變成了豬頭臉。
說起來,秦珍薇只是妹妹,在自己兄長的院子裡如此的放肆,足見當真是要氣瘋了。
秦耀宗回去的時候,抽在臻臻臉上的啪啪聲還沒有結束。
秦耀宗這兩日雖然被自己小妹收拾得老實了,但本質上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原本對庶出的弟弟妹妹也無好感,豈能容忍她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
這不就鬧起來了。
再一次驚動了長輩,臻臻從源頭上來說,還是秦耀宗招惹來的,對識薇投鼠忌器,對他可不會,毫無意外的,秦耀宗受到了懲罰,不過,識薇雖然毫不客氣的揍他,同時卻也壓著他讀書,那一通揍,更像是恨鐵不成鋼,所以,顧忌識薇,到底也沒罰得太重。
臻臻這個紅顏禍水,好吧,現在是豬頭臉,肯定也不會就這麼被放過。
然後還有秦珍薇,她比秦耀宗的懲罰還要重些,誰讓她既幼又庶,對秦耀宗那是雙重的不敬,在某些人自認為最講規矩的人眼中,自然要嚴懲。
要知道,秦珍薇的膝蓋還沒處理,現在又關到祠堂邊的小黑屋去,那裡又黑又暗又潮濕,修建的本意就是用來懲罰犯錯的子孫的。
一個姑娘家在那裡呆上十天半個月的,十有八九得落下病根。
馮姨娘之前還能忍了,這時候如何還能繼續沉默,跪在秦老夫人面前,砰砰砰的磕頭,「老夫人,不能啊,老夫人,珍珍自幼被嬌養長大,當真進了那屋子,如何能受得住?珍珍快要議親了,這萬一要壞了身子……珍珍她還小,不懂事,老夫人,都是婢妾不好,是婢妾沒教好珍珍,你要罰就罰婢妾吧,老夫人……」
言辭誠懇有悲戚,淚珠子也不斷的掉下來。
秦珍薇的懲罰還是沒能免除,不過,從十日,降低為三日。
而秦耀宗從始至終都冷眼旁觀,就算是對臻臻,也半點沒有求情的意思。
不過,秦老夫人臨走的時候,還是冷聲吩咐,「既然撞了你妹妹的名字,那就改了吧,你妹妹到底是大將軍府的姑娘,豈能讓一個下九流的妓子給損了名聲。」
秦耀宗低著頭,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至秦臻,去秦留至,至至。」
不過一個下賤人,不管叫什麼,改了就成了。
這後半段的熱鬧,識薇倒是沒有過問,不吵到她那裡去,什麼事情都沒有。
明日春搜圍獵,前兩日就已經頒下了聖旨,隨行的人員也都已經確定。
本來,這種事,至少都有十天的緩衝,這一次時間太急,有些人甚至還來不及運作,人員就已經確定,當然,這裡面最主要還是指後宮的人。
對於今上的習慣,那是前朝後宮都知道的,所以,很多人不明白,國師怎麼就加了那麼近的一個日期進去呢?不過,國師的所作所為,沒人敢去質疑。
如此一來,時間就緊迫,在獵場的安排,從住處,到安防,都不能出紕漏。
大將軍秦桓溫雖然不在,但是,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秦家自然也在隨行之列,至於原主的記憶沒這回事,只能說,從來就沒去過,不過,原主那樣,也沒人願意帶著就是了。
不過,識薇估摸著,往年大概也就秦承業去了,畢竟,在之前,整個秦家,也就只有秦承業習武,其他人都自詡是讀書人,斯文人,他們本身又沒什麼地位,去了,或許反而是自找不痛快。
而這一回,秦承業估計是能起身了,他去不去,識薇不會過問。
不過,她是以秦家人的身份去,那麼,勢必不能獨身前往。因此,直接找了趙典軍。
對於這事兒,趙典軍也熟,事實上,的確跟識薇猜測差不多,往年,都有十個人跟秦承業前往。
不過,這十個人,在識薇看來,還真是低配置。
大將軍位比三公,如果是三公的至親出門,怎麼也得好幾十,加上那些人都是世家人,最後的隊伍只會更加的誇張。
其實,這不想乾的人去多了,在識薇看來,也就是麻煩,一個個走一步都能喘三喘的人,去參加圍獵的意義何在?大概也就是湊湊熱鬧,當然,還有一點,大概就是彰顯聖寵,儘管現在的皇帝,很多人其實沒把他當回事,但是,他是實實在在的帝王,至少在明面上必須敬著,而且,皇帝是一個國家的象徵,他的偏寵還是能影響很多人的想法的。
不然,後宮的那些人又何須去爭取算計。
十個人,識薇倒也沒想要增加,當然,如果秦承業要去,他自己帶十個人好了。
皇帝帶著后妃,皇室宗親,主要隨行官員,巳時一刻出發,餘下的,像識薇他們這樣的額外隨行人員,就自行前往,謝韞之前已經遞了消息,讓識薇與他們一道。
於識薇而言,怎麼去都無所謂,反正,她必然是一身輕裝。
越好在城門外想見,識薇那是踩著時間點去的。
謝韞他們一行人已經等著了,瞧著識薇騎著著馬從城門出來,還是與之前的簡練裝束差不多,只是,那如同烈焰一般主色調,換成了黑色,那是在女子身上幾乎見不到的顏色,在她身上,依舊毫無違和感,拉著韁繩,身姿筆挺卻也很是放鬆,神色淡淡,卻更顯英氣,還有,那骨子裡透出來的貴氣。
如果是男兒,必然會被人認為是哪家培養出來的繼承人,還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出身秦家呢?
識薇騎著馬走進,基本上都是熟識的那幾個,他們家裡邊同行人,肯定不止他們,所以說,這應該是考慮到她了,雖然相識不久,感覺卻還是不錯。
識薇揚起笑,「你們可都早到了啊。」
「這時候你難道不該謙遜的說一聲『抱歉,來晚了』嗎?」謝韞不客氣的「懟」回去。
「呵,謙虛這個詞兒沒學過,你們的錯,幹嘛要我來背鍋。」識薇的笑容越發的張揚。
「雖然你是個姑娘,感覺也很欠揍啊。」王過玩笑道。
不同於旁人,他是本身就透著幾分風流氣息,當然,風流不下流。很多姑娘,大概都會喜歡這樣的調調,所以,王過在某些地方,真的是無往不利。
識薇輕輕的打了一個呼哨,眉宇一挑,嘴邊的笑染上了幾分邪氣,帶著挑釁,「放馬過來,看看咱誰揍誰。」要論風流,識薇也不輸旁人。
——女尊國的女人,跟男權國的男人,在某些地方,那就是相同的。
王過是個混跡美人堆的,識薇這樣的,還真沒見過,難免會滋生幾分征服欲,感覺心臟都跳快了兩拍,「難能呢,我一個大男人跟你一個姑娘動手,還不被罵死。而且吧,贏了,那是勝之不武,輸了,那不是丟臉丟到家了?」
「不能直接動手,獵場上見真章好了。」
「喲,沈三姑娘變沈三公子了?」識薇目光一轉,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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