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嫻聞言一副不解的樣子,稍帶天真的模樣回望著白斂道:「父王也知曉靜嫻聰慧,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父王以為靜嫻會拿捏不准麼?」
白斂打量了靜嫻半天,卻見她依舊笑意盈盈的回望著自己,一雙眼睛裡還有著未脫的稚氣,這才慢慢舒出一口氣,只道自己想多了。
在白斂離去之後,白靜嫻的臉色卻驀地沉了下來,隨手揮退思琴後,白靜嫻這才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那杯茶上慢慢蒸騰出一片霧氣。過了半響才喃喃道:「本以為家人是最可以信賴的,可是我卻獨獨忘了……這裡可是帝王家,哪裡存在完全的信賴呢?」
就算是十五年來的寵愛,就算是先前縱容她前去尋白子譽,但是有些原則和底線卻是碰不得的。比如說——女子不得干政。他這是在擔心她會去搶奪這些所謂的權利麼?擔心以前的那宗事再次發生麼?
雖然白國現在的人都不再提及,白靜嫻卻還是知道了白斂其實有一個姐姐,聽聞那個女子可謂是才貌雙全,又習得一身好武藝,前一任白王病重時也是她和白斂一起在打理政務,很是能幹。但是後來這個女子卻生了其他的心,竟想殺了自己的親弟弟奪位,後來便演變成了一場浩大血腥的宮變。聽聞最後那個女子終是被白斂處死了,死之前對著自己最親愛的弟弟只說了一句話,她說:「阿斂,我只是在想,若是我即了位,那麼你便自由了,不用在這宮牆裡辛苦的唱著寂寞孤獨的戲。可是你終究擇了江山……我只希望我的弟弟是自由的……」
這句話是不是真實的已經考證不了,那個女子是不是真心想要給白斂自由也沒有人知道,但是史書上卻是真真記載下了那個女子逼宮的情形,手段殘熱而決絕,也記下了她差一點殺了白斂的事情。還有……白斂在一個冬日處決了她的事實。
「罷了,多想無益,還是思量一下現在的形勢才是。」白靜嫻嘆了一口氣道,剛想起身出去散散步,卻不想思琴的聲音忽然隔著門板傳了過來:「公主,宮裡派來了一位太醫為公主診脈。」
白靜嫻聞言不禁一驚,她本以為秦宣帝早已經把這一茬忘了,卻不想竟又派了太醫過來。白靜嫻緩緩舒出一口氣,這才開口道:「便說本公主還在午睡,請太醫現在花廳吃茶。」
思琴聞言忙應了一聲,就離開了。白靜嫻心裡不禁一沉,這是秦宣帝派來的太醫,他說的話便就是秦宣帝的意思,他若是開口給自己斷言了什麼,那該如何是好?
「太醫請隨奴婢來。」思琴一路引著秦宣帝派來的太醫進了白靜嫻的寢殿,卻見白靜嫻竟是隔著屏風亭亭坐著,而不是裝病躺在床上,不禁有些詫異,卻仍是不動聲色的向著白靜嫻請了一安道:「公主,太醫到了。」
屏風後那個身影聞言微微一動,便聽得一個清越的聲音慢慢響起:「陛下如此牽掛靜嫻的病情,靜嫻甚是感恩戴德,只是靜嫻的病已然痊癒,並無什麼大礙。太醫若是不信,自可上前來診斷診斷。」
太醫先是對著屏風行了一禮,這才慢騰騰的開口道:「如此,還請公主配合。」
思琴很是機靈的指揮著小丫鬟搬來一個梨木圓凳放在屏風一側,然後再在上面鋪上了一層褥墊。接著又搬了個小几橫亘在梨木圓凳前,上面卻是鋪上了上好的軟枕。「太醫這邊請。」
太醫在那凳子上坐定以後,屏風後面這才伸出了半截皓腕,纖細而白皙,仿若上好的玉雕一般。其他的卻是瞅不清,只是能隱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太醫假意診脈,一雙眸子卻是不斷地向著屏風內打量,卻仍是看不清楚。直到思琴有些不滿的假意咳了一聲後,這太醫才有所收斂。
「公主的脈象確實平穩,看來身體已無大礙。」那太醫點了點頭,終是下了結論。
只是白靜嫻卻是知曉,真正的重頭戲只怕現在才開始,屏風後面的她不禁眉頭一皺,語氣卻是放的愈加平緩和柔和:「太醫辛苦了。」
那太醫慢慢站起身來,一雙眼睛卻仍是定定的看著白靜嫻的身影,只是聲音卻是溫和而恭謹:「公主嚴重了,這是老夫分內之事。只是……陛下惦念公主身體,賜下了一碗補藥,還請公主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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