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鹹的眉頭微皺。
似乎是感覺到了不妥一樣,單手直接的探出。緊接著,我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怪香從他的手上緩緩的傳出,緊接著,那些蠱蟲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緩緩的鑽了回去。
「我想要和他談談!」巫咸略微的頓了一下之後,而後輕聲的說。
我看了巫咸一眼,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好,我陪你下去……」我輕聲的說。
姜小舞似乎是有些著急,急忙的問:「先生,你……」
我對著姜小舞擺了擺手,臉色卻是輕鬆了下來,而後微微的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了一股的淡笑,而後接著說道:「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十分的安全!」
說完之後,我沒有再理會太多。
直接的和巫咸進入到了那個門中。
這個圍牆很高,可以說是高聳入雲,看的出來,當初的姜家究竟遭受了怎麼樣的災難,有了怎麼樣的心理負擔,所以說,才將這個地方建造的好像是一個監獄一樣。不過縱然是如此,姜家之中依舊是偶爾會出一些中蠱毒的現象。這種現象十分的普遍,以至於現在的姜家都知道如何去解一些比較簡單的蠱毒了。
進入到圍牆之中,我卻是驚呆了。
這裡簡直就是另外的一個蠱窟。密密麻麻的蟲子在地面上到處亂爬。周圍沒有一丁點的植被,到處都是光禿禿的。
看上去荒涼到了極限。只不過,姜家似乎是為了安撫這些蟲子一樣,平時也會往裡面扔一些吃食進來,也是為了讓蟲子可以吃飽,不至於沒事就開始啃噬牆壁。要知道,這麼多的蟲子一旦暴走的話,這個牆壁是根本抵擋不住的。
巫咸看上去十分的淡定,靜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仿佛是沒有將之放在心上一樣。這些蠱蟲雖然多,可是並沒有太過奇怪的蠱蟲,也沒有太過名貴的品種。不過因為數量很多,所以說才顯得十分的可怕,畢竟螞蟻如果說多了,還能夠咬死大象呢。這是所有的人都懂的一件事情。
我們繼續往裡走。
過了不遠處,看到一個黝黑的洞穴。就好像是一個放大了的螞蟻洞一樣,直接的通往地下。巫咸熟門熟路的往裡面走。這裡面的蠱蟲卻是更多了,周圍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說實話,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來到這裡,只怕基本上就可以放棄治療了。好在我見過這種架勢,所以說,縱然是蠱蟲很多,我倒是沒有太多的慌亂。而且縱然是這些蠱蟲暴走了,在一時半會之間,想要傷害到我也是做不到的。
經過了幾個彎路。
我們來到了地下將近有十米左右的地方。
前方已經到頭了,一個頭顱靜靜的懸在那裡,無數的蠱蟲在不斷的忙碌著,不過,到了這裡,大部分都已經是一些比較珍稀的蠱蟲了,甚至出現了兩隻上古奇蠱在裡面。不斷的將一些東西緩緩的往那腦袋的下方堆砌而去。
我看了之後,卻也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基本上和死了沒有任何的差別了,就一個頭顱,靠著蠱蟲的搬運,才得以維持住腦袋的運轉,這可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巫咸真的能夠和他融合成功麼?在這個瞬間,我卻是感覺到了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前輩!」巫鹹的聲音緩緩的傳了出來。
「同類的聲音……」這個時候,一個十分模糊,十分朦朧的聲音從那個頭顱的嘴巴之中發出,仿佛是從睡夢之中緩緩的甦醒了一般,可是卻根本連一分的力氣都沒有。他過了好久之後,才接著說道:「你來到這裡做什麼?」
「前輩!」我再次輕輕的拱手!
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是啊,我徵求了巫鹹的意見,徵求了姜家的意見,可是唯獨沒有徵求眼前這個前輩的意見。就好像是巫咸所說的,他同意麼?他依舊活著,只要還活著,只要還有意識,那麼就算得上是一個人。而我們現在要殺一個人去成全另外一個人。為的是所謂的俗世,為的是所謂的太平,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這麼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所以說,在那一瞬間,我踟躇了。
「我們,是來殺你的!」巫鹹的聲音緩緩的傳出。
那頭顱先是愣了一下,聲音之中帶著一股的落寞,似乎是有些失望一般:「我一直認為,會是姜家的人才會這麼恨我,可是沒有想到,會是同類……」
那聲音之中,似乎是對人已經徹底的失望了一樣。
我看了巫咸一眼,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急忙的對著那頭顱擺了擺手,而後接著說:「不,不是這樣的,前輩您誤會了。我,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略微的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言辭。
看著眼前的頭顱,將現在外面俗世之中所面臨的風險緩緩的說了出來,而後接著說道:「若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們根本不願意來勞煩前輩的,可是,俗世之中的力量積弱,我們,也著實是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整個洞穴之中,霎那間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甚至都有些想要狠狠的抽自己一個耳光。我現在,竟然在用整個俗世的名義,來要求一個人去慷慨赴死,成為另外一個人的稼衣!我忽然間感覺到,自己竟然是這麼的卑鄙。我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只不過這個時候,我卻是感覺,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
可是,除了這個辦法,我們還能夠找到別的出路麼?我不是很清楚,至少,現在人間的力量已經弱到了極致。而且,這可以說是最艱難的一場大戰,天府傾盡全力。不僅僅是我們的生死存亡,更是天府的生死存亡,所以說,這一次天府是破釜沉舟,而我們同樣也是!
「俗世,已經積弱成了這般了麼?」那個頭顱陷入到了深思之中,而後輕聲的說道:「看來,我已經沉睡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了,竟然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
我低下頭來,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我感覺,不管現在說什麼,都沒有辦法消除自己內心的那種負罪感。或者,這種負罪感,是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消除的了吧。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你們還猶豫什麼呢……」那頭顱的聲音再次傳來,似乎是有些釋然一樣,聲音之中多了一分的輕鬆:「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倒是也多了從容。死從來不可怕,只要是人,那麼就早晚會有一死!」
說完之後,那頭顱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巫咸:「身上的血脈不夠純淨,可是竟然能夠修行到大巫的境界,看得出來,你的天資很好。你有資格接受我的頭顱,繼承我的傳承!」
「前輩……」巫鹹的拳頭緊握。
過了半天,而後猛然間轉過身去:「我拒絕,我做不到!」
「是麼?」那頭顱苦笑了一聲:「我早都應該死了,若不是心中還有一絲的留戀的話,只怕早都已經魂飛魄散了。你若是接受了我的頭顱,那麼就要幫我做一件事情,如何?」
巫鹹的身體都在顫抖。
看得出來,他的內心十分的痛苦。
反倒是那個頭顱,在這一瞬間逐漸的平靜了下來,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顯得格外的自然,就好像這是一件早都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了一樣。
「在這種時候,你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那頭顱再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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