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司笑了笑沒有出聲,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讓人很是容易誤會,可是比起這個,她很想知道,這女子與南鳳是怎樣的關係。更新最快
雖然口稱「我家世子」,一副奴婢下屬的模樣,可是那家的奴婢下屬能夠這樣詢問主子的私事?
&母,她真的只是我的朋友。」南鳳無奈的笑笑,「我們餓了一天了,你先送些吃的上來,等我們吃完了,在於你細說。」
被南鳳成為姨母的老闆娘,舉著手指給了南鳳結結實實的一記爆栗。
&小子,別拿這話鼓弄我!你是我看大的,這酒館更是來來回回不知多少次,拿著「朋友」這兩字騙我,你覺得我會信!」
他也希望這是騙人的話語,可事實上,他們連普通朋友都不算。
&姨母,我們走了一路,先來兩碗湯,讓我們暖暖吧。」
&是個混小子,」老闆娘一邊白了南鳳一眼去取湯,另一邊卻還在不甘的嘀咕著。
&然讓人家姑娘一路走過來,怪不得這麼大年紀了,還沒人要。」
熱氣氤氳的肉湯被人端上,乳白色的湯水,青翠的芫荽,一點辣油點綴在冒尖的羊肉上,怎麼看怎麼誘人。
熱氣騰騰的香氣迎面撲來,還未品嘗,就能感受到那肉湯的美妙之處。
&吃辣嗎?」
南鳳有些擔憂的看著青司點綴著辣油的湯碗,他的碗裡除了兩三片,飄在湯上的芫荽,剩下的空無一物。
&不吃肉?」
青司有些疑惑的看著南鳳的湯碗。
&是,大約是姨母在生我的氣,」南鳳笑著攪了攪自己的湯藥,乳白色的湯水裡,一絲肉片都沒有浮起。
她這姨母即使事隔多年,一旦生氣還是會做這種有些孩子氣的舉動。
&好,我這還沒用,」青司碗裡的肉都堆的冒尖了,她用筷子夾起大半,放進了南鳳的碗裡。
&不能給他吃這個,」老闆娘端著幾樣小菜過來,放到了桌上。
&這人看著人高馬大,殺伐果斷,可是他這口味卻是隨了我那姐姐,天生沾不了半點辣。」
&要我再去給你換一碗?」老闆娘說著就要去端南鳳的湯藥,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南鳳竟然制止了。
&你所說,我長成這副模樣不會吃辣怎麼行,以前不行,不代表以後也不可以。」
老闆娘呆呆的看著南鳳,好半天,才突然笑著戳了戳南鳳的額頭。
&是個傻孩子。」
&了,我也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去招呼其他人,有事叫我一聲。」
南鳳心情頗好的點點頭,他飄浮在碗裡的羊肉,眼角眉梢一片笑意。
他雖然貴為世子,但南家就好似是一個軍營一般的存在,軍營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下級無條件的服從上級。
南家比軍營更加可怕,因為他要的是讓人去爭去搶,去掠奪,所以他雖然是世子,但是他長那麼大,卻是第一次有人將自己的肉分他一半。
勺子攪弄著乳白色的湯汁,然後乘起一汪馨香,青司吹了吹放在唇邊喝下。
與她所喝過的任何一種湯都不一樣,味道馨香馥郁就好似這湯已經在爐火上烹煮了千年萬年。
&道怎麼樣?」南鳳問向青司,「姨母這店雖然不大,但是這煮湯的爐火卻是一年四季都沒有停過,從我記事開始那口乘肉的鍋,就一直沸著。」
青司看向火塘上吊著的大鍋,「你說她是你的姨母,那她豈不是應該在國公府,怎麼會在這裡?」
南鳳聞言悵然一笑。
&母與別人不一樣,她雖然也是大家出身,但是她最討厭的就是世家大族裡那套規矩,尤其是南家那種堪稱苛刻的制度,更是讓她透不過氣來,所以在她幼年時就自己叛離了南家。」
&己叛離?」青司有些驚訝的看向在客人之間來回穿梭的老闆娘。
一個女人沒有了家族的支撐,迎來的將會是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這人不僅擁有如此勇氣,更是讓自己活的風生水起,此等心懷實在是讓人敬佩。
忽然間她心頭一動,「你帶我來這裡,是為的這個原因?」
因為她提及自己希望安樂而死,所以他特意帶自己來這裡?
&什麼會這麼想?」南鳳挑起一筷飄浮在湯里的肉片,「難道這裡的羊肉湯不夠好喝?」
&要承認,即使挑剔如我,這湯我依舊說不出半點不好的地方,尤其是這點綴的辣油,更是讓人食指大動。」
青司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京中廚子做菜鮮少放辣,她以前也不喜歡這辣椒這東西,可是如今與這羊肉湯配在一起,卻有著說不出的合適。
可是對面的南鳳卻好似遭遇到了十分艱難的選擇,雖然碗裡的辣油只有一星半點,但是這種辣味已經讓他接近難以承受的邊緣。
遠處的老闆娘坐在櫃檯看著南鳳,默默搖頭,「真是個傻孩子,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卻要像我那傻姐姐一樣,去勉強自己。」
一整壇的酒水被人放在桌上,老闆娘擺了捧著一摞酒碗,將之一一擺在桌面上。
&剛剛數了數日子,才發現今天是你的生辰,」老闆娘說著一臉感慨,「時間真快啊,一轉眼你也是快要三十的人了。」
&有這麼老?」南鳳挑眉看著面前的老闆娘,「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多大,所以才隨便說出一個數來?」
老闆娘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換成了不清不願的嘀咕,「不管是二十一二三,還是二十四五六,難道不都是快要三十……」
封壇的酒泥被人一掌拍開,酒液還未倒出,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
&酒好香,」青司不由自主的感慨著,「好像是十八年的女兒紅?」
&來姑娘也是酒中知己,只是這酒可不知十八年,而是二十五年。」
沁涼的酒水一一斟滿桌上的酒碗,老闆娘才豪氣的停下了倒酒的架勢。
&了,也別說我這為人姨母的小氣,這女兒紅是你母親懷你時備下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懷的是個女兒,還說要備著等到你出嫁時再喝,誰成想,這女兒沒生下來,卻是生下你這麼一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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