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司眸眼眯起,「我也不確定,我說的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赫曼王后。」
但是她見到的赫曼就是這樣。
「好了,該知道我都知道了,」青司拽拽衣袖,「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高天佑略懵,「你不救我出去?」
「不救啊,」青司道,「救你出去雖然容易,但是到時候赫曼萬一用你家裡那些人威脅,你不還是要乖乖的聽話,與其那樣,你還不如一開始就待在這裡,至少赫曼能夠安心的和男人玩樂。」
「你現在就走嗎?」好不容易來個能說話的人,高天佑簡直熱情好客到不行。
「你來時見過我的王妃嗎?她現在怎麼樣?還有我母妃和孩子,他們也還好嗎?」
被人關在這裡,雖然性命無憂,但是高天佑最為擔心的卻是這個。
「雖然還沒有見過他們,但是並沒有聽到靖王府誰誰死了的消息想來她們應該過的是不錯吧。」
「你真是夠了,」高天佑略哀怨的看著青司,「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寬慰我一下嗎!」
青司想了想,認真道,「放心吧,靖王妃雖然長的不是多麼出眾,但是勝在氣質端莊,想來即使沒有你,她也能帶著孩子另尋她人的,至於德太妃……」
青司道,「能在宮裡活到最後的人,恐怕走到那裡都不愁的。」
高天佑聽著鬱卒的夠嗆,不過青司這番不著調的話,卻詭異的沖淡了他心頭縈繞的陰雲,他想對著青司道句謝,可是這謝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那個……」
高天佑握著柵欄,看著青司欲言又止。
「不想說就不說,沒人逼你,」青司彎腰拾起放在地上的燈籠,她下來的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神女……」高天佑道,「先帝病逝之時,我不在,你……我……」
高天佑咬咬牙,痛快道,「他的死是不是有你和高佐的關係。」
「是啊。」
青司回的波瀾不驚,她提燈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牢中的高天佑,眼中的淡漠疏離,是高天佑從未見過的神色。
青司看了高天佑良久,然後勾起唇角悠然一笑。
「不止是他,你高家每一個死了的,將要死了的都會與我有關係。」
高天佑緊緊的握住眼前的鐵柵欄,「我高家究竟與你有什麼仇怨,你竟要如此作為!」
「誰知道哪,」青司勾著唇角蒼涼的笑著,「大約是你高家欠我太多了吧。」
「高天佑,慶幸吧,你與我並沒有什麼仇怨,否則你現在大約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你!」
高天佑眉頭緊鎖,卻見青司提著燈籠拾階而上,消失在他眼前。
一見青司上來,布恩就「唰」的站起,一旁的厄爾信不過青司,當即邁下台階去查看高天佑的情況。
青司簡直懶得理會多心的厄爾,她握著燈籠,邁著步子向著上方的出口緩緩的邁步。
小國王布恩看看消失在底下的厄爾,還是選擇了追隨青司的步伐。
「你都在底下做了什麼?怎麼現在才上來?」
青司看也未看布恩,「我要回赫曼的熱湯宴,你要去嗎?」
布恩眼中閃過心動,可是隨即又被心頭黯淡所取代,布恩失望的垂著頭,「不了,母后大約是不想見到我的。」
說起這個,青司腳下一頓。
「我之前聽你說,赫曼王后以前對你很好,為什麼你現在卻一副懼怕她的樣子?」
「我怎麼會懼怕她!」布恩焦急解釋著,「我只是……只是尊重她罷了,她是我的母后,又是一國王后難道我不應該尊重她嗎!」
青司不無不可的挑挑眉,「是真是假的你自己清楚,不過你母后前後性情大不一樣,難道你就沒想過原因嗎?」
「這還有什麼原因?」布恩道,「肯定是我哪裡做的不好,這才惹得母后生氣,我相信總有一天,母后會對我像從前一樣的。」
「所以你是承認你母后性情大變嘍?」青司懶懶的看了布恩一眼,「你有沒有想過,你母后之所以性情大變,是因為她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剛剛回來就聽到這種驚駭言論的厄爾,一把抓住了青司的手臂。
「說清楚!你這話什麼意思!」
青司看了看那隻攥住自己手臂的手掌,粗糙細瘦,好似猿猴一般的手掌,真是與長相英武陰戾的厄爾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被人注視到自己的手掌,厄爾就驀地收回手心,將這雙手掌隱在自己的衣袖底下。
老實說,這樣帶著些自卑的厄爾讓青司覺得既可悲又可憐。
「我是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青司道,「你激怒赫曼,甚至甘心被她處以宮刑打入奴籍,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青司直直的看著那雙眼睛,厄爾曾經是赫曼身邊的愛將,她將他一把提拔起來,即使後來厄爾做錯了事,他也不應該得到赫曼這種堪稱羞辱的懲罰才對。
這種肆意玩弄別人人生的赫曼,實在太可疑了。
青司的目光太過犀利,只看的厄爾有些想逃。
她竟然知道,他心底的猜測。
可是怎麼可能,他能這樣想,是因為他與赫曼朝夕相處,所以對方的變化他能感覺到,但是這個人是怎麼猜到的?
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看的小國王布恩一頭霧水,「你們兩個在說什麼?」為什麼他一句都聽不懂?
母后就是母后,又怎麼會變成不是那個人?
「殿下不要聽著人胡說八道,」厄爾隱在袖中的手掌,摸了摸小國王的頭頂。
「殿下放心,眼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青司聽著這話嘴角笑意越深,「這話可別說的太早,忘了告訴你了,我入宮那日,可是見到赫曼與多格站在一起。」
厄爾心頭一驚,赫曼怎麼會與多格在一起,兩人不是從來都勢若水火的嗎!
他想細問,卻見青司持著宮燈,身姿娉婷的繼續往上,她的腳步沒有停下,聲音卻在這幽靜的通道里緩慢的響起。
「一柄燈籠壞了,我們會用另一柄好的燈籠代替,久而久之,誰又能區分出兩柄一模一樣的燈籠,那裡不一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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