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太后,太醫過來了。更新最快」
芳若領著太醫進來,將這尷尬的沉寂打破。
手腕放於脈枕之上,把脈的太醫在孝賢太后的手腕上放了一塊絲帕,這才將指尖覆了上去。
房間裡有些靜,而那把脈的太醫,眉眼卻是越來越冷凝。
&請太后換過另一隻手腕。」
孝賢太后聽得挑眉,難道自己還真得了什麼疑難雜症?
少頃,那太醫才收了絲帕與脈枕一同當今藥箱。
&知哀家究竟得了什麼病?」
那太醫沒有回答,卻是問起了其他。
&後今日可是覺得胃口不佳,經常疲倦,甚至有些時候還覺得心口驟痛?」
孝賢太后點點頭,「確實如此。」
&醫,哀家得的究竟是什麼病?」
&後還請寬心,您並無什麼大礙,只是近來天熱,心火焦躁所至,微臣給您開些養心的方子,好好調養些日子也就好了,只是您萬請記住,一定不能大喜大怒耗費心神。」
孝賢太后聞言,心裡還覺得有些失落。
竟然沒什麼大病,那她這病裝的不就沒意思了嗎。
太醫對著孝賢太后行了一禮。
&臣就先去配藥了。」
孝賢太后不無不可的擺擺手,「去吧。」
很快,熬煮好的湯藥被底下的宮女送來,太醫取過一隻小碗,待嘗過那藥之後,這才對著那宮女點點頭。
孝賢太后端著那巴掌大小的金絲瑪瑙琉璃盞,看著裡面紅褐色的湯藥一陣皺眉。
這藥聞上去就苦的很啊。
&請太后趁熱飲用。」
孝賢太后眉頭一皺,端著那碗一飲而盡。
這琉璃盞還未放下,高祖帝已經將一小碟蜜餞送上。
&上有心了。」
孝賢太后取過一塊蜜瓜脯放在嘴裡,讓清甜的果香壓下嘴裡的苦澀。
這蜜瓜脯以前是她兒子最喜歡的東西,所以她的宮裡總是時常備著。
如今他去了隴西,放在宮裡的果脯換了一次又一次,卻也只有阿辰和樂歡過來時會吃上幾片。
想到樂歡,孝賢太后嘆息又起。
&後最近如何了?」
高祖帝垂著眼,「樂歡出事後,她就一直是那副樣子。」
想到那個冰雪可愛,成日在這裡陪自己解悶的樂歡公主,孝賢太后心中惋惜更重。
可是這皇宮裡就是這樣,看似繁花似錦人來人往,可是每年死在這宮裡的人不知凡幾。
&尋幾個太醫過去瞧瞧,若是宮裡沒有,就去宮外尋找一番,你們還年輕,總歸還能擁有其他孩子的。」
&謝母后掛懷,兒臣會記得的。」
&有數就好,終歸她是你的皇后……」
或許是她年紀大了,又或者那藥起了效果,桌上的沙漏還未漏下一半,孝賢太后就開始迷糊起來。
芳若上前解了她頭上的釵環,放下一旁的床幔,待做好了一切,高祖帝這才揮揮手讓她下去。
寢宮裡的門剛一合上,先前把脈的太醫就噗通一聲跪下。
&臣該死,還請皇上賜罪。」
高祖帝坐在那裡沒有出聲,瑞獸香爐里煙氣緲緲,飄散的煙氣模糊了高祖帝的面容。
&究竟得了什麼病?」
&皇上,太后心血虧損並時有心痛,這乃是心疾之症。」
&病可能根除?」
&疾之症只能延緩,太后如今年邁,這病……」
&危及性命?」
&
太醫的額頭觸在地上,他先前對著太后說的那些話,雖是安撫之用,可是卻罪在欺君。
只是太后身患心疾這事,他卻是萬萬不敢說給太后聽得。
&還有多少日子?」
過了好久,太醫才聽到高祖帝的聲音傳來。
&疾之症不比其他,短則三五月,多則一兩年已是老天垂青。」
高祖帝又沉默下去。
&後太后的病就交於你了,下去好好列方子吧。」
&
高祖帝坐在那裡只覺得一陣恍惚。
垂下的床幔之後,傳來孝賢太后平穩的呼吸聲。
她睡得這樣熟,卻是不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對於孝賢太后,他是感激的。
如果不是她將自己養在膝下,恐怕自己還是冷宮裡那個可以人人欺凌,連個名字都沒有的末流皇子。
自己這位子得來不易,所以他才步步小心,唯恐一步踏錯落得滿盤皆輸。
桌上的沙漏「簌簌」落盡,高祖帝將那沙漏反轉過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陽光烈烈,暖金色的陽光撒在明黃色的龍袍上,越發顯得威嚴奪目。
他站在院裡,看著那棵高大的玉簪花樹,太后喜歡玉簪花,這樹還是他和漸離一起種的,只是漸離自從封王之後,回來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可是又能怎麼辦哪。
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登基時尚有大臣跳出來說他名不正言不順的那一幕。
是啊,他名不正言不順,先帝去的匆忙,沒有來的及立下遺詔,按理說坐著皇位的該是他的皇弟,皇后嫡出的高漸離才是。
&論嫡出庶出,他都是本王的兄長。」
尚在稚齡的漸離站出來說了這句話,然後他成了隴西的燕王,他成了西周的高祖帝。
佴還未走進,就見自家主子出神的站在屬下。
他將腳步踩的重了一些,這才行禮跪地。
&才見過皇上。」
見是佴,高祖帝道,「你不在前面當值,怎麼到這裡來了?」
&稟皇上,百里郡主在養心殿外求見。」
&司?她怎麼來了?」
&里郡主說她受了委屈,想讓皇上您給她主持公道。」
高祖帝聞言一笑,先前沉悶的心情,突就雲開霧散起來。
&朕去看看,這小丫頭八成是又惹了什麼禍事。」
百里青司當年被封郡主時,高祖帝特意賞賜了她一塊可以隨時出入皇宮的腰牌。
她最先去的是高祖帝的御書房,誰知就被高祖帝的貼身大太監,統領宮中諸事的佴大總管告知:太后身體抱恙,高祖帝去了太后那裡。
竟然去了太后那裡。
青司笑笑,「還請佴總管通報一聲,看聖上現在有沒有時間見我一面。」
&道百里郡主過來,聖上就是沒空,怕是也要抽時間過來的。」
他們這些做人奴才的,最清楚的就是自家主子的喜好,而這百里郡主絕對算得上是皇上身邊一等一的大紅人。
&才這一來一往的可能要耽擱不少時間,這御書房後面連著一片小花園,郡主若是無事,可以去裡面逛逛,等聖上來了,奴才再去喚您。」
這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是非,她百里青司自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佴顯然看出了百里青司的疑慮。
&里郡主放心,這是聖上平日所在,尋常人是進不來的,您不用擔心有人會衝撞了您。」
既然佴都這麼說了,再推拒下去反而顯得故作推諉。
&此,我就去裡面逛上一逛,也看看這沾了龍氣的花朵是不是開的更好看。」
百里青司當時只想著打發時間,畢竟太后居所離著御書房也是遠的很。
可是她這一看,卻是又惹出許多波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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