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源現在耳聰目明,當然聽到了小孩子們的議論。
實際上,剛才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打個哈欠就這麼大動靜,打噴嚏的話豈不要跟放炮仗一樣?
還有那些流浪的小動物,為什麼這麼害怕自己?
難道是因為體內血氣已經旺盛到能讓動物感知到的程度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貓貓狗狗的嗅覺感官遠超人類。
稀奇了一會兒,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先填飽肚子再說。
他照例在中餐館點餐,點了一大堆的包子油條燒麥豆漿,一頓狂炫。
可是,和往常只是單純胃口變大不同,今天他怎麼也吃不飽。
這早餐,全是碳水和脂肪,對普通人來說肯定頂飽,對今天的他來說,已經沒用了。
鼻翼一動,他轉頭看著廚房櫥窗,盯著廚工們盆里那堆得跟小山一樣的生肉餡兒,吞了一大口口水。
這下他不得不正視自己身體的變化了,以前,他可沒有這麼「野性」,居然渴望血食。
於是,他趕緊站起來,準備先離開這裡再說。
餐館老闆黎叔趕緊跑過來,關心道:「哎呀,你這孩子,最近食量怎麼這麼大?」
說完,他親自給李清源把沒吃完的早點打包好,並低聲勸李清源,要不就去醫院測個血糖看看。
在正常人的認知里,突然食量暴增,不是糖尿病,就是甲亢。
在等待打包的過程中,李清源的目光時不時地就被生肉餡兒吸引。
可能是太渴望了,他突然覺得那一大盆肉餡兒似乎自己蠕動了幾下。
接著,一道血色的光霧,就像是油煙一樣,朝著李清源這台「抽油煙機」迅速飄來。
光霧如同春雨拂面一樣,淋在李清源身上,然後……直接被吸收。
整個過程,只有李清源自己一個人看到了,其他人包括黎叔、店員以及滿屋子的食客,全都沒有任何察覺。
而那盆原本非常新鮮的肉餡兒,則快速失去了血色,甚至變得灰白。
就像是……供奉在廟裡超過了一周的肉餚。
想必,用這些肉餡兒再包成包子或者做出菜來,肯定會味同嚼蠟吧。
「woc,!」李清源體會著身體在吸收了那一團血氣後的滿足感,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像人了。
隔空吸收血氣,既像神祇,更像妖魔。
他掏出兩張100元面值的美刀,塞到黎叔手裡,拎起打包好的早餐,轉頭就跑。
只留下黎叔在後面大喊:「阿源,你跑什麼呀?你錢給多了,嗨,你這孩子……」
李清源一邊跑,一邊答道:「沒給多哦!」
黎叔低頭看著手裡的200美金,嘀咕道:
「明明就給多了,就算加上小費也不該給這麼多啊……
為什麼?」
………………
李清源開著摩托在街道上疾馳,目不轉睛地盯著前路,絕不留戀熱鬧的行人和街景。
說實在的,他現在心裡真的有點惴惴不安。
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盯著某個路人多看了一眼,那個路人就跟那盆肉餡兒一樣,被他隔空抽走血氣。
甚至,他感覺那已經不再單純是血氣了,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一起被抽走了。
吸收動物的血氣,他並沒有覺得不妥,但如果直接吸活人的,那簡直就成了吸血鬼了,他覺得噁心。
就像再怎麼宣稱自己無肉不歡的饕客,嘗遍天下美食,也沒有誰會貪婪到吃人肉吧?
當然了,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著諸如「食屍癖」和「食人族」這種東西,只不過,李清源並不會把這種東西歸到「人類」的範疇里。
李清源自認為是人類,也不打算隨意放棄人類的身份。
幾分鐘過後,李清源來到了堅尼街。
他把雙胞胎姐妹叫了下來,把打包的早點交給發財張的老婆,然後讓大家一起吃個早飯。
雙胞胎姐妹這一夜睡得很好。
這也是她們三年來睡得最美最踏實的一夜。
不用擔心集中營一樣的流浪漢營地里,隔壁床鋪的酗酒醉漢;
不必擔心半夢半醒間,營地管理員巡夜時用高強度的手電照臉檢查;
不必擔心突然下雨,帳篷倒塌,在淒風冷雨里瑟瑟發抖。
發財張夫婦說了一堆客氣話,他們早起煮了紅豆粥,正好配著早點一起端上來。
發財張的老婆是個話癆,她為了緩解姐妹倆的尷尬和侷促,不停地誇讚她們的美貌和氣質,反而把兩個女孩羞得越來越腳趾抓地了。
發財張見狀,連忙瞪了自家婆娘一眼,道:「你唔會講話就唔好講啦,衰婆!」
說完,又用普通話插科打諢了幾句,最後問道:「咦?阿源啊,你怎麼進屋還戴墨鏡啊?」
李清源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是害怕別人發現自己雙目下垂不敢看人,省得不自覺地開始吸人血氣。
他只能撒謊道:「哦,早上起來發現長了個針眼。」
「哦,這是熱氣哦!」發財張轉身到冰箱裡取出一瓶龜苓膏,遞給李清源,說道:「老家寄來的,好東西來的~待會兒把這個拿回去吃,保證過兩天就好嘍~」
「孤寒鬼,你點唔拿片仔癀俾佢?」發財張的老婆找到機會反擊自己男人了,剛才她感覺自己好沒面子。
發財張一副老中醫的樣子,不屑道:「你懂什麼?只是上火而已,犯不著吃藥吧?」
看著夫妻倆拌起嘴來,兩姐妹突然放鬆了下來,如果,她們也在父母身邊的話,那一定也能看到老兩口像他們這樣吵吵鬧鬧,溫溫馨馨吧?
吃完早飯,發財張夫婦去珠寶店裡忙去了。
妹妹趙妮看著一旁吃得滿嘴流油的姐姐一眼,恨鐵不成鋼地嘆了一口氣。
姐姐趙曼像倉鼠一樣,嘴裡的燒麥還沒咽下去,就抓起茶葉蛋往嘴裡塞,絲毫沒發現現在桌上就只剩她一個人在吃飯了。
趙妮低著頭,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鼓起勇氣抬頭看著李清源,說道:「李……老闆,您昨天說,我們今後就是您的雇員了,請問,有什麼工作可以安排給我們的嗎?」
白吃白喝白住,她做不出來。
李清源兩眼望著天花板,道:「不急,你倆先把身體養好,一個個營養不良的樣子,怎麼給我工作?」
趙妮用胳膊肘捅了姐姐一下,姐姐差點被她一肘子頂得吐出來,可是到嘴的食物這麼珍貴,怎麼能吐呢?於是強忍著不適,用力咽了下去。
「老闆,我們……力氣很大……嗝~很大的,放……嗝~放心吧。」姐姐趙曼一邊說,一邊撫摸著巨大的溝壑,順一下噎著的食物。
李清源還是仰頭望天,沒有欣賞奇峰異景。
妹妹趙妮見狀,心中對李清源的觀感好了很多,這位李老闆真是個正人君子。
李清源受不了了,姐妹倆營養不良體質不算太好,但畢竟也是倆大活人,他覺得距離太近了,氣血的味道撲面而來,還是趕緊回家想辦法處理一下身體的異狀吧。
於是他站起來,仰著頭轉身離去,道:「行,力氣大是吧?過兩天去我店裡搬磚!」
等他走了,姐姐趙曼才縮了縮脖子,問妹妹道:
「妮妮啊,李老闆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啊?」
「為什麼這麼說?」
「他為什麼老用鼻孔看人啊?長得帥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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