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凱勒沒有立即回答達旦的話,而是朝著他們的方向邁去,達旦幾乎是本能一般的後退了兩步,直覺告訴她,一年多的時間,讓斯凱勒變得更危險。
如果說一年前,斯凱勒的氣勢就如同噴發的火山、出鞘的利刃,那麼此時的斯凱勒,就如同一位握上了刀柄與刀鞘的居合武士。
沒有鋒芒,但是卻具備著最為鋒銳的自信,這種危險的氣勢,像及了二十年前,神之谷事件剛剛結束之後,度假時第一次碰到達旦的卡普一樣。
這種敏銳的感覺,是達旦以前能夠以一個女子之身,聚集起許多山賊,在亂世之中存活的本領之一,此刻...她害怕極了。
但是下一秒,達旦就鬆了一口氣,因為斯凱勒和二十年前的卡普一樣,不經意間展露了自己的危險之後,露出了令人感覺憨憨的笑容。
「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達旦強打精神回答,斯凱勒走進看了看,發現有一大半的羊已經完成了剃毛,不過有些羊身上殘留的毛亂七八糟,猶如狗啃一般。
而到剛剛被剃完毛的羊,已經順滑了許多,看來這群人的進步還是蠻快的。
「艾斯呢?」
斯凱勒猶如聊家常一般,讓達旦緊張的心神開始鬆懈下來,畢竟不管斯凱勒的氣勢變得如何危險,她還是她,達旦也知道,這個女人和卡普一樣。
都是嘴上叫的凶,但是對於他們這群人,卻從來沒有下過重手。
達旦深呼吸了一下,說道:「艾斯在屋後...本來是在家裡玩的,但是上次玩火差點把房子燒了,我就安排他到外面玩,有人跟著的。」
聽著達旦有些慌亂的解釋,斯凱勒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然後邁步朝著達旦之家的房子走去,達旦亦步亦趨的跟著,斯凱勒也沒有阻止。
來到達旦之家,達旦趕緊帶路,帶著斯凱勒繞過,又走了百米,終於,一個滿臉雀斑的黑髮男孩出現。
身旁,還要一個比男孩高不了多少的人,正是達旦的手下之一多古拉,斯凱勒衝著黑髮男孩招了招手,說道:「艾斯。」
艾斯聽到斯凱勒的聲音,下意識看了過去,可不知道為什麼,看清楚斯凱勒樣貌之時,艾斯也是本能一般後退了兩步,正如見到斯凱勒時的達旦一般。
不過艾斯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雙手交叉,護住了自己gugubird的位置,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本能。
「你是誰?」
艾斯問道,艾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斯凱勒了,上一次斯凱勒回來還是一年半之前,而當時的艾斯正在熟睡,斯凱勒也沒有打擾。
再往前數,當時的艾斯還不記事,因此只是本能的覺得這個阿姨給他帶來過傷害,卻並不知道她是誰。
斯凱勒走到他面前,蹲下,打量著這個「侄子」,如果當看外形,很難看得出這個孩子跟那位海賊王羅傑有什麼關聯。
「叫姑姑。」
「......」
艾斯沒有叫,而是抬頭看向了秋天時節卻瘋狂擦汗的達旦,達旦看到艾斯的目光,點了點頭,示意斯凱勒沒說什麼騙話。
艾斯低頭,重新打量著斯凱勒,想了想,還是喊道:「姑姑。」
斯凱勒伸手在艾斯頭頂揉搓了一下,將小艾斯順滑的頭髮弄亂,滿意的對達旦說道:「今天都跟我下山去,開宴會。」
聞言,達旦臉上出現了一絲扭捏,但也沒有完全抗拒,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還有那麼多羊需要管呢...」
「別廢話!我請你吃烤肉喝酒,你不打算給我這個面子嗎?」
聽到斯凱勒帶著威脅語氣的話語,達旦立馬站直,說道:「啊哈哈~那自然是給的。」
達旦為了給自己緩解尷尬,看向皺著眉一臉古怪打量著斯凱勒和達旦的艾斯,說道:「說起來,艾斯好像也有半年沒去村子了啊哈哈~」
對於達旦拿自己下台階的這種事,艾斯可能是看不懂,因此並沒有什麼表示,他只覺得達旦和斯凱勒之間的交談很古怪。
達旦在決定帶領山賊們下山參加宴會之後,也是趕緊去安排,讓給羊剃毛的加緊剃毛,擠奶的抓緊擠奶。
在中午到來的時候,達旦抱著艾斯,帶著自己浩浩蕩蕩的山賊大軍,扛著打包好的羊毛和羊奶,朝著風車村的方向走去。
史拉布聽到村民說達旦等人下山,也是過去看了看,達旦看到史拉布的瞬間,氣勢一變,撇著六親不認的八字步,朝著史拉布走去。
「老頭!那是我們處理不了的垃圾,趕緊幫我們處理了!」
達旦惡狠狠的說完,指著自己小弟們背著拎著的羊毛和羊奶,史拉布村長笑著搖了搖頭,對於達旦,或者達旦之家山賊的態度,他已經習慣了。
嘴上說得多凶多凶,卻是連半點壞事都不敢做,史拉布已經過了計較別人對他稱呼的年紀了,除非那個人是卡普,否則史拉布已經沒有氣力因此發怒。
招了招手,讓幾個壯丁幫山賊之家的山賊卸貨,史拉布則是對斯凱勒說道:「怪不得你讓努爾基奇去找廚師,原來是想開宴會啊。」
史拉布村長知道達旦等人輕易不下山,或者說不怎麼好意思下山,每一次下來,都是為了辦事,辦完事就逃跑回山上。
而此時達旦之家舉「家」下山,想也不想就知道是斯凱勒的意思,而以史拉布村長對卡普,對蒙奇·d一家的了解,找這麼多人,只會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開宴會!
斯凱勒也露出了笑容,說道:「一直沒請大家吃過飯,今天就擺流水烤肉席,不限量供應!」
隨著斯凱勒的話落,不管是村民還是山賊,全都歡呼了起來,達旦也下意識一拍手,但是卻硬生生克制住了後續動作。
將艾斯放下來,對艾斯說道:「自己去找地方玩吧!」
艾斯點了點頭,朝著他唯一對風車村熟悉的地方走去,那就是風車村的酒館。
因為以前每一次山賊下手辦事,帶他下山的時候,都會來酒館一趟,或是吃個飯、喝點酒,或者是幫達旦之家採購酒水。
而幾次累積下來,艾斯也只對酒館感興趣,因為酒館裡的瑪琪諾姐姐會給自己飲料和烤肉。
推開酒館的門,艾斯徑直走到吧檯,爬上了高凳坐下,瑪琪諾看到一直皺著眉的艾斯,笑著說道:「又愁眉苦臉的?來,這是姐姐送你的可樂。」
瑪琪諾將一瓶可樂倒入一個裝了冰的杯子之中,插上一根吸管、一片檸檬還有一朵牙籤雨傘,遞給了艾斯,這是她昨晚從努爾基奇那裡學到的。
這嶄新造型的可樂吸引了艾斯,他點了點頭,開始喝了起來,至於道謝?付錢?
沒有人教過他應該這麼做,瑪琪諾也沒有在意,將烤好的烤肉夾起來,放在一個盤子裡,說道:「不能一直喝可樂,也要多吃肉才能長身體。」
艾斯點了點頭,拿起一塊烤肉,就要塞入嘴裡,耳邊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肉...肉...烤肉!」
艾斯扭頭,一個比他更小的孩子,趴在吧檯上,眼睛直直的看著艾斯手裡的烤肉,艾斯挪動了一下手的位置,那個孩子就跟著挪動視線。
艾斯露出了笑容,隨後直接將烤肉塞進了嘴裡,一瞬間,那個孩子皺起了眉頭,朝著艾斯怒瞪過來,兩人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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