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凱勒小姐,在下...不明白。」
耕四郎瞬息之間變回笑眯眯的模樣,但是腦袋上的熱汗,和不斷抽搐的膝蓋,都表明著這個青年大劍豪的不平靜。
斯凱勒好整以暇的說道:「不明白什麼?不明白革命軍是什麼?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突然之間會問你這個問題?」
耕四郎沒有回答,而是重新接水、燒水,隨後心事重重的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才說道:「斯凱勒小姐是以什麼身份來問呢?」
「那你是以何種身份看待我,才跟我說這些的呢?」
斯凱勒話語一出,耕四郎臉上的躊躇逐漸收斂,說道:「多拉格先生來過我這裡,甚至想過讓我傳授你...家傳劍術,但是...」
耕四郎看著斯凱勒腰間的古御作,說道:「無須我來教導你了,只要你聽懂了那把刀的呼吸,你就能習得在下的劍術了。
這就是我眼中你的身份,一個友人的妹妹。」
「我明白了。」斯凱勒撇了一眼自己的古御作,沉默一會兒,在水壺重新沸騰之際,她才說道:「我也是以這個身份到訪的,來看看我兄長的朋友。」
「那...喝茶?」
耕四郎集中了十二分精神,以與斯凱勒對刀只是更慎重的態度,挪走了水壺,讓其降溫,隨後沖斯凱勒問道。
斯凱勒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你剛剛反應太大了,需要進去敷藥...同時...也要練習一下你待人的態度了,他的朋友可不能這麼容易慌張。」
耕四郎摸了摸自己濕潤且發涼的褲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是在下太過於莽撞了,那在下先回去拾掇一下,斯凱勒小姐今晚來我家用餐吧。」
耕四郎露出親和的笑容,斯凱勒的臉色則是變得古怪,說道:「你跟多拉格吃過飯嗎?」
耕四郎聞言,笑容一點點收斂,問道:「斯凱勒小姐的飯量...」
「有過之無不及!」
「再見!不送!」
耕四郎臉色有些猙獰,像是心中被喚起了什麼驚悚的會議,斯凱勒倒是沒介意,畢竟她不差這頓飯,要是因為一頓飯,把別人心態搞崩了,那就不好了。
斯凱勒剛剛起身想離開,房間的門卻被打開,一個披著狐裘,面色有些蒼白的女人出現,帶著溫柔的笑容,上前兩步,略微喘息了一下,說道:
「當家的不懂人情,斯凱勒小姐留下來用餐吧。」
女人出現,耕四郎和斯凱勒臉色都恢復平靜,隨後,耕四郎臉上出現溫柔神色,斯凱勒卻出現了凝重的神色。
『這個女人活不長了!』
不知道為何,斯凱勒從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那天看到艾斯母親生育後的模樣,一樣的虛弱,一樣的不甘,也一樣的幸福。
「既然如此,那就叨擾了,我去買些食材吧,一般家庭里儲存的食材...還不夠我一頓吃的,哈哈~」
但斯凱勒的臉色很快就緩和了,她還沒適應生離死別,但是掩飾自己情緒這種事情,她會,而且會了很多年。
說罷,斯凱勒就離開了耕四郎家,耕四郎和他的妻子也沒有阻攔,斯凱勒開始在小村集市之中買食材,說是買食材,其中大多數卻是成品菜。
吃之前只需要切片或者直接擺盤即可,不需要多少勞累,因為穿著上校的正義披風,有好幾家店老闆都詢問是不是買去和開宴會或者聚餐的。
畢竟斯凱勒買的量著實有些驚人,兩年多,斯凱勒剛剛來到這個海賊世界的時候,就能吃下十餘人份的食物,現在更是不得了。
她現在甚至能吃下自身淨體重同等的食物,然後運用生命歸還,再吃下同等份的食物,這還是在有所保留的情況下。
當斯凱勒拎著數十人份的食材回到耕四郎家中時,她很明顯看到了耕四郎那震驚又如釋重負的表情。
事實上,耕四郎真的是如釋重負,他開道場,看著好像收了幾十個弟子,但是這些弟子之中,有一半都是沒有收錢,甚至要倒貼撫養的孩子。
而剩下那些有交納學費的孩子,學費也很低,甚至家長拎著一筐魚兩壺酒過來,耕四郎也樂意收下,絲毫不在乎錢財。
而他除了這個道場,又沒有什麼資產,可以說,他挺窮苦的,有時候有海賊團路過,倒是能稍微的撈一些,但是東海...哪有什麼富有的海賊團啊。
其中許多海賊都是抱著及時行樂的想法,除了幾萬貝利余錢,其他的就連搜尋或劫掠的財寶都已經變賣並且吃掉喝掉玩掉了。
原本耕四郎的妻子是「埋怨」斯凱勒帶太多東西過來的,但是晚餐開始之後,這位霜月夫人的嘴巴就一點點張開,看著食物一點點減少。
她還記得上一次多拉格到來,耕四郎非要請客的那一天,那天晚上,都沒有這麼恐怖,看來,這個斯凱勒小姐那一句「有過之無不及」不是開玩笑。
晚餐時,斯凱勒也得知了耕四郎妻子的名字,叫做霜月彌生,顯然是冠夫姓。
他們兩人的孩子,也就是那個女嬰,正是古伊娜,斯凱勒看著被餵食著肉粥,雙眼卻一直盯著桌子上烤肉和其他肉菜的古伊娜,笑著說道:
「這個小女孩有成為大劍豪的潛質。」
斯凱勒沒想到,自己順嘴夸孩子的一句話,讓耕四郎夫婦都坐直了身子,尤其是耕四郎,臉上甚至透露著希冀,問道:
「斯凱勒小姐,您真認為小女日後能成為大劍豪嗎?」
耕四郎不會問斯凱勒,關於女生能不能成為大劍豪這一點,因為這一點,白天在道場之時,他已經見識到了。
斯凱勒的劍術,明顯超越了劍豪,或許還沒有成為大劍豪,但是卻已經踏上了前往大劍豪的路途,因此,耕四郎對於斯凱勒的意見極為的重視。
見耕四郎的反應這麼大,斯凱勒也回想起來,如果說海賊王之中,那一個女性角色被性別觀念傷害最大,那無疑就是古伊娜了。
她神色變得認真,說道:「我認為她有成為大劍豪的資質,但是,你應該也明白...無數有成為大劍豪資質的天才,也會在途中就葬身大海。
如果...我是說如果,十五歲之後,如果她還有成為大劍豪的意願,可以讓她來馬林梵多找我。」
原著之中,古伊娜並沒有活到十五歲,十一歲之時,便不幸去世,但斯凱勒不會說在十一歲之前就將她接走。
人生未必事事如意,但總會有選擇的權利,十五歲,也大概能做出抉擇,並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了。
如果古伊娜還是沒能自己抉擇...那也就只能嘆息一聲了。
耕四郎看了看妻子懷中的女兒,說道:「你和多拉格先生都是好人,能教導出二位的卡普中將,也必定是英豪,只可惜未能謀面。」
「這樣也好,你就不會失望了。哈哈~」
斯凱勒笑著打破了原有的氣氛,只留下耕四郎夫婦原地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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