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向視女人為玩物的修羅,也對葉傾城產生了一絲尊重的意思。
葉傾城看修羅的眸子裡,充滿了憤怒和冷酷。
修羅心志堅如磐石,他不打算改變既定的方案。當下避開葉傾城的目光,對北野誠問道:「你覺得陳思琦漂亮嗎?」
北野誠一怔,隨即目露狂喜,道:「漂亮,我很喜歡。」
「喜歡就不要客氣了,怎麼對那小性奴,就怎麼對陳思琦。」
「多謝師傅!」
陳思琦臉蛋瞬間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全身忍不住劇烈戰慄起來。
那個小女孩的樣子,痴呆,,她一想到自己會遭受那樣的遭遇,就覺得想要瘋掉。
北野誠就是個色中惡魔,便要上來侵犯陳思琦,陳思琦本能的往後躲。葉傾城凜然的一擋,將陳思琦護在身後。面對如清冷仙子的葉傾城,即時是人渣北野誠,也不忍隨意褻瀆。當下呆了一呆,葉傾城直視修羅,道:「你無非是想靠壞陳思琦貞潔,來擾亂陳凌的心境,你既然怕打不贏他,何必要虛偽的說什麼跟他公平一戰。」
修羅怔了一下,饒有趣味的打量葉傾城,道:「你看的很透徹,不過,決定一戰時,交鋒就已開始。地形,心境,氣勢,都是攻擊的方式。這是我對他的攻擊,無所謂公平不公平!」
「你根本就不配談公平。」葉傾城厭惡的瞥了他一眼,道:「收起你的強盜邏輯,你如果執意要這麼做····」深吸一口氣,道:「放過陳思琦,有什麼,沖我來。我與陳凌····」說到這,臉色緋紅了一下,道:「我是陳凌的女人,所以你們對我侵犯,他同樣會心境更亂。」
陳思琦腦袋清醒過來,葉傾城根本是在撒謊。她心中感動異常,這樣的火坑,傾城姐姐要毫不猶豫的替自己去跳。她是陳凌的妹妹,骨子裡也有陳凌的勇氣,當下道:「不,她說謊,她跟我哥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們不要傷害她。」
「閉嘴!」葉傾城清冷的臉蛋上,戾氣暴增,向陳思琦喝道。陳思琦呆了一下,她從未見過葉傾城對她這樣兇惡,可她此刻卻感動的想哭。
「既然你執意,那我成全!」修羅淡淡道。
「不要,你們沖我來!」陳思琦急了。
修羅沖北野誠打了個眼色,北野誠一掌將陳思琦拍暈過去。
「你們都出去!」修羅一向不碰女人,但今晚,他決定為葉傾城破例。北野誠頓時感到失望,這樣極品的女人,哎,師傅竟然要自己享用。
外面下著雨,川幫的人就這樣被趕了出去。
廠房裡寂靜一片,只有微弱的燭光,在罩燈里輕輕搖曳,跳躍。
修羅躺著不動,冷酷道:「你要我放過陳思琦,可以,來,取悅我。」
葉傾城縱使再冷靜堅強,說到底,她還只有十六歲。這一刻,她忍不住輕微顫抖起來。
修羅淡淡道:「我耐性不太好,不要逼我改變主意。」
葉傾城一咬牙,緩緩的在修羅面前蹲下,心中卻在希望有奇蹟發生,希望陳凌會從天而降。一滴清淚,自葉傾城眼角滑落。她素白如玉的手,伸向修羅的白色燕尾服,為他緩緩解開扣子。淚水一滴一滴下落,悽然,我見猶憐!
望著葉傾城的容顏,淚中的淒楚,修羅心中唯一的柔軟似乎被打中了,再禽獸不如的人,心中也都會存有一絲的良知。就要看什麼人能打動他了。
修羅打開了葉傾城的手,冷淡的道:「罷了!」葉傾城愕然,驚喜莫名。修羅微微一嘆,道:「像你這樣的女子,我應該與你在櫻花飄零的季節相見,用最紳士的姿態與你相識,不求其他,只盼能得你微微一笑,便已足矣!可惜,可惜····」這種可惜,就如一杯陳釀多年的好酒,被暴殄了。對修羅這樣的人而言,也僅僅只是可惜罷了。
陳思琦在驚恐中醒來,醒來時已是凌晨一點。她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躺在葉傾城的懷裡。而周遭,還是那個廠房,川幫的人冷漠,修羅閉目,北野誠抱著小女孩猥瑣,樂此不疲。
葉傾城面貌依然清秀冷淡,髮絲沒有凌亂,氣質沒有改變。但陳思琦卻淚水嘩嘩,她以為葉傾城已經被····
「傾城姐····」陳思琦淒楚喊道。葉傾城睜開了眼睛,剛剛她打了個盹,在夢裡,陳凌已經來到,殺了修羅。就在要救自己走的時候,炸彈引爆,炫目的血紅。
長吐一口氣,幸好是個夢。葉傾城看向陳思琦,明白她的悲痛原因,她對陳思琦呵護到了極點,總覺得她似乎天生就是讓人呵護的。握住陳思琦的手,溫溫一笑,道:「我沒事,他們沒對我怎樣。」
「真的?」陳思琦不可思議的道。
葉傾城點點頭,道:「你看我的樣子,也知道我沒被怎麼樣。」
陳思琦長鬆一口氣,歡喜的道:「我明白了,像傾城姐你這樣的美女,沒人會真正忍心傷害你,即便對方是禽獸。」葉傾城一笑,道:「你將來也是大美女一個。」
長夜在延續,兩人笑完之後,憂心忡忡的看著廠房外的黑暗,那裡,將會有一個神一樣的男子來救援,希望,他不要出事。
凌晨四點的時候,一輛低調的二手奧迪車緩緩在廠房外停下。川幫的人迅速抓起了陳思琦和葉傾城,槍口抵著兩人。
葉傾城與陳思琦心口激烈跳動,因為,這意味著陳凌來了。
在奧迪車後面一百米外的地方,有一輛東風標緻的車跟蹤。車上的不是別人,而是徐悠悠的父親徐昌盛。
愛女失蹤後,徐昌盛焦灼欲狂。他不知從那得到了小道消息,知道了這次的交易,於是一直守在佳悅俱樂部外。警察方面也派了人守著佳悅俱樂部,陳凌先玩了一個調虎離山計,讓陳靜開車引開了警察。他再讓早備好的司機老劉,載了他前來。
可巧,徐昌盛先前睡著了。醒來時,剛好看見這輛奧迪開走,當下悄悄跟蹤起來。
徐昌盛一邊跟蹤,一邊報警。警方那邊高度重視,讓他密切跟蹤,一有新情況立刻匯報。此時確定了地點,徐昌盛當即向警察報告。
而他則下了車,從邊緣的黑暗地方向廠方靠近。
陳凌多了個心眼,他穿了黑色休閒襯衫,天氣雖還寒,卻也冷不到他。黑色襯衫,牛仔褲,腦袋上戴了尼龍絲襪,這種絲襪,簡單而實用。
之所以戴絲襪,是因為他現在所做的的絕對是法律所不允許,攜帶槍支,炸藥。而且,他來是準備殺人的,萬一露出什麼破綻,將會是很大的災難。所以他小心謹慎的規避了風險。他不可能像修羅他們那樣大搖大擺,隨時逃亡,他的家在東江!
陳凌背上背了一個包,裡面是價值兩千萬的黃金條。手上提了一個包。
廠房裡,所有探照燈打開,驟然亮如白晝。修羅躍了起來,北野誠站到了修羅的身後。
陳凌看向陳思琦和葉傾城,發現兩人似乎沒有受到侵犯,方才鬆了一口氣。陳思琦和葉傾城目光熱切的看著陳凌,雖然他蒙了面,但她們知道,是他!
陳凌將背上的包裹丟了出去,摔在三米開外的地上,冷聲向修羅道:「你們要的東西,我帶來了,放人!」
王軍讓一個川幫成員前去檢查包裹。包裹打開,裡面真箇金光閃閃,黃澄澄的。
清點了將近五分鐘,這名成員將包裹提起。提起的時候才發現,還真是沉,他剛才看陳凌的動作,還以為沒什麼重量。
「數目是對的。」川幫成員對老大王軍說道。
王軍便向修羅道:「您看現在該怎麼做?」
修羅與陳凌對視,陳凌眼神凜冽,修羅淡淡一笑,道:「看來,你沒有遵守我說的話。我說過,只讓你一個人來,你竟然帶了司機。北野,去,把陳思琦的衣服拔了,讓大家欣賞下她美妙的嬌軀,也讓她哥哥看一看,哈哈····」說到這,似乎覺得妙不可言,笑了起來。
「是!」北野誠對這類事情有著狂熱的興趣。
陳思琦頓時臉色煞白,求助的看向陳凌。在她印象里,不管有什麼困難,哥哥都會替自己解決。
陳凌沒有阻止,只是突然將手中包裹拉開,托起一個密制的炸彈來。炸彈是民間高手製作,足有十公斤,不過陳凌拿著,如托無物。炸彈外觀很粗糙,但任何人看一眼,都知道,絕對威力大。至少把這廠房夷為平地不是問題。
陳凌冷冷的看著修羅,道:「放人!」
川幫的人都緊張起來,靠,這陳凌不按常理出牌啊!不是都給他打了一劑定心針了嗎,怎麼對自己這邊一點也不信任呢。
修羅怔了一下,面色有一絲小小的波動,卻又輕輕一笑,道:「你嚇唬我?」
陳凌冷聲數數,道:「三,二····」
「我們談談!」修羅臉色陰沉不定,開口道。
「沒什麼好談的,錢我給了,你不放人就是想殺掉她們。與其讓你殺,不如大家一塊玩完!」陳凌道。
「人,我最多只能放一個。你應該知道,現在東江的局勢,如果我沒有人質在手,你聯合警察,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不行!」
「那你就引爆炸彈吧,與其我們玩完,不如大家一塊玩完,不是麼?」修羅臉上閃過陰狠的殘酷之色。
陳凌默然,他知道修羅說的是認真的。心念電轉,沉吟間,修羅又開口道:「你妹妹和葉傾城,你只能救一個走。是救你妹妹還是葉傾城,你自己選擇。」他與陳凌之間,必有一戰,所以又用這個方法來擾亂陳凌的心境。
陳凌看向陳思琦和葉傾城,陳思琦顯得略略平靜,眼神清澈,道:「哥,你先救傾城姐,我不怕的。」
葉傾城對陳凌冷靜的道:「讓陳思琦先走,她吃了不少苦,我可以的。」
修羅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哈哈一笑,道:「一個是你妹妹,一個是你女人。葉小姐這樣的絕色,還真是讓人捨不得,我要是你,我也好難抉擇。」
「可惜你不是我!」陳凌說完,斬釘截鐵的道:「放了我妹妹!」
陳思琦臉色大變,道:「不,我不走,哥,你讓傾城姐走,我求你····」
「閉嘴!」幾乎是同時,葉傾城和陳凌向陳思琦吼道。一下讓陳思琦懵住了,陳思琦什麼也不敢再說了,在陳凌和葉傾城面前,她覺得自己有些像小孩子了。
修羅微微意外,似乎這個陳凌總讓他意外。
「放了她!」修羅手一揮,說道。
川幫成員放開陳思琦,陳思琦淚眼婆娑的看向葉傾城,腳下邁不開步子。葉傾城冷聲道:「快走!」陳思琦知道眼下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一咬牙,邁步走到了陳凌面前。
「哥!」陳思琦悲切的喊了一聲。陳凌單手將她攬在懷裡,這一夜,他實際上內心煎熬的要發狂,這一刻擁抱住妹妹,心底才踏實了一些。這樣靜靜擁抱一會後,陳凌柔聲道:「去車上,立刻離開這裡。你不要自責,我答應你,一定把葉傾城完好無損的帶回去,相信我好麼?」
陳思琦淚眼點頭,道:「你不許出事!」「恩!」
待陳思琦上了車後,奧迪車啟動,離開。
修羅知道陳凌的槍很快,怕他猝然出手,與他站的份外的近。這樣的近距離,槍會成為致命破綻。陳凌如果射殺修羅,那麼葉傾城就會被川幫成員殺掉。陳凌如果射殺川幫成員,修羅就會雷霆殺掉陳凌。
誰都不是傻子。
「北野,這炸彈太重,幫他拿掉!」修羅緩緩開口。
北野誠道:「是!」來到陳凌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托住炸彈。他真是怕陳凌會突然發難,想不開,把大傢伙都給炸了。還好,直到炸彈脫離陳凌的手,陳凌都沒有動的意思。北野誠在這一瞬間,額頭上冷汗滲了出來。
炸彈到手,修羅眉頭舒展開,對北野誠道:「丟出去!」這種能夠無視武力值的東西,他是拒絕讓其近身的。
北野誠當下快步而出,片刻後回來,手上已經空無一物。
修羅又道:「把他的槍搜走!」
這種雙面威懾,陳凌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對方也不會輕舉妄動,近了身的陳凌和修羅,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都是災難。
北野誠搜出了陳凌身上的兩把槍後,修羅又道:「大腿內側,衣領後面,再搜一遍!」陳凌面色微微變了下,
不過,即便是修羅也意想不到。陳凌竟然變態的帶了五支槍,還有一支槍,在最顯眼的槍套里。槍套是雙層,不仔細看,絕對發現不了裡面的玄機。這是陳凌打的迷糊仗。果然,北野誠和修羅搜出四支槍後,都長鬆了一口氣。
四支槍,北野誠自己拿了一支,給了徐悠悠一支,另外兩支則用力拋出老遠。徐悠悠呆呆的拿著槍,差點沒把自己給斃了。北野誠連忙阻止,然後陰壞的教她怎麼用槍。
此時,修羅脫下了燕尾服,襯衫,露出精壯的上身來。對於陳凌,他很重視。
陳凌腳步轉換輕踏,不露任何破綻。他心中思忖的更多,要雷霆擊殺了修羅,再出其不意的殺掉挾持葉傾城的槍手。如果手上有兩支槍,勝算會大很多。
可惜了。
修羅的強大,深入川幫的人心中。葉傾城凝視陳凌,她心中,無人能及陳凌。
陳凌眼中綻放出寒光,道:「你,還有龍玄,即便是在你們本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為什麼要這樣糟踐我們中國人,連小女孩都不放過?難道這就是你們的武道嗎?」
他雖然在說話,但氣息綿長不亂,時刻注意著修羅,不給他突然發難的機會。問這些,也確實是他好奇。
「為了武道的精進,越將自己置入危險的境地,越能盜得天機!」修羅緩緩開口,道:「今日我若能殺了你,於生死搏鬥剎那,我必能體會到天道的玄妙。」
生死之間,最能讓人大徹大悟。古來高手,練功時在懸崖邊上兇猛演練,生死一線,雖有喪命危險,卻也能突然感悟,成為真正的高手。喪於懸崖的高手有很多,但也有很多在這樣的演練中,成為了宗師。這般成為宗師者,便被稱為盜取天機。
而修羅與龍玄,他們的做法就是在懸崖上走鋼絲,以求盜得天機。
「揠苗助長,只會讓你們陷入魔道。」陳凌道:「恐怕你們想錯了。」
修羅眼眸低垂一瞬,隨後抬起,緩緩道:「你們中國武術,講究循序漸進,感受天道自然,與日月起落呼吸一體,從而將身上的力量拉到巔峰狀態。此番做法,乃是玄門正宗!」
陳凌微微意外,道:「你卻是懂的?」
修羅道:「可惜,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給我們大和名族,我們必須盜取天機,成就大道。」
「什麼意思?」陳凌凜然。
修羅哈哈一笑,凌厲的道:「難道你不知道麼,首領已經出現,只有修為達到金丹圓潤的境界,方可進入首領的組織。」
金丹圓潤,是為丹勁。所說的金丹也並不是玄幻小說里的金丹期,而是將氣血剎那間凝聚一點,抱成丹丸。丹勁,那一瞬間的爆發,絕對不是化勁高手能夠抵擋的。
陳凌只聽說過丹勁,他一直以為那是武術家們的想像,不過自從見識到殺手王的厲害後,他相信,有少數的天才,確實領悟到了丹勁。丹勁就是大殺招,欺負起丹勁以下的人,一殺一個準!
「首領?什麼首領,什麼組織?為什麼你們都想加入?」陳凌眉峰凝聚。
修羅眼中閃過狂熱的崇拜,道:「沒有人知道首領是誰,但是他想殺一個人,即便是在白宮之中,也必死無疑。而進入首領的組織,就會被培養成像他一樣的殺手。現在每一個國家,都在培養人才,希望能進入首領的組織。」
陳凌恍惚一瞬,他有些明白了。因為首領的出現,每一個國家都惶恐起來。如果讓鄰國擁有了如首領一樣的高手,那就等於它擁有了核彈一般的威懾。如果自己國家沒有這樣的高手,那就只能坐以待斃。原來如此····
修羅話鋒一轉,冷笑道:「說起來,你們中國人裡面,了不起的人很多。早在幾年前,就有丹勁的高手加入了首領的組織。只不過,你們中國人自私成性,這些人學得大本事後,不但不報效國家,反倒以此威脅國家安全,成了國家的毒瘤!」
陳凌默然,有時候人口大國的中國,其人性的自私**貪婪,讓人不能不嘆。但隨即,陳凌深吸一口氣,眼中綻放出寒光,逼視向修羅,道:「你告訴我這些,我該感謝你。若你不是作惡太多,我並不吝嗇教你一些玄妙之道。但今天·····」頓了一頓,一字字,森寒的道:「我要為枉死你手下的國人,還有被你凌辱的小女孩討回一個公道!」他從進門時就注意到了徐悠悠,天真燦爛的小女孩,淪落成這般模樣,若是讓她父母看到,該是多麼心疼。
修羅輕輕一笑,道:「我殺了很多中國人,不,應該說,那些都是中國豬。每一個中國豬都想找我討一個說法,一個公道,但是他們都····死了!」
「中國豬?」陳凌眼中寒意綻放,厲聲道:「以武欺人辱人迫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有沒有資格,手底下見真章,你若敗了,同樣是····中國豬!」修羅說完,深吸一口氣,他的氣勢驟然爆發出來,白髮根根豎立,猶如地獄修羅,恐怖駭人!
相比較,陳凌則顯得清秀柔弱,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被修羅的氣勢嚇的臉色煞白。
陳凌目光沉靜如水,退後一步,拉開了架勢。猶如在鬥牛的勇士。修羅的戰意強烈的刺痛了陳凌的皮膚,可以想見,他一旦攻擊,該是多麼的可怕。
修羅雙眼陡然血紅,看陳凌猶如看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他殺意爆發,啊的一聲厲吼。往前一竄,雙馬形,雙腳如烈馬奔騰,將面前的氣流捲起微不可察漩渦來。只一瞬間,便已到了陳凌面前,一瞬間,龍爪手摳向陳凌的耳根子,另一手黑虎掏心。人的整個勁力也往前撞,這一個起手式,狂暴強猛,猶如泰山壓頂而來,簡直躲無可躲。
陳凌眼中綻放出寒光,這一瞬間,他的氣勢爆發開來,同樣雙眼血紅,厲吼一聲。清秀的少年瞬間化作遠古暴龍,無邊殺魔。
面對修羅這樣的強猛的攻擊,他閃電退出一步,一步三米。修羅在他退的瞬間,眼中厲光綻放,雙腳馬形踐踏,地面碎石飛濺,狂猛得如一台人形機器,雙肩抖動,左右開弓,雙拳如萬千弓箭齊發,雷霆攢射來。轟隆隆。哧哧。瞬間,漫天的拳風,拳影,以及撕裂空氣,汽笛一般尖銳的長鳴。還有轟爆空氣的炸裂聲音。
這樣的威猛,這樣的氣勢,令所有人眼前失去了顏色。川幫的人,以王軍為首,眼中露出恐懼之色。他們見過修羅出手,卻沒想到,修羅以前出手,根本沒用上真正實力。
葉傾城緊緊的凝視著陳凌,儘管此刻對陳凌很是不利,但她依然相信,陳凌一定可以對付修羅。陳凌是她心中的不敗戰神!
一出手就是必殺技,足見修羅對陳凌的重視。
陳凌面對這樣狂猛暴風的攻擊,眼中爆發出無窮的戰意來,他陡然定住,如老樹盤根,以形意拳的無極樁,穩穩的定住。幾乎是沒有消耗任何時間。身體向下一矮。無極變為有極。閃避過了修羅兩拳。兩手一抱,向上一圈,有極變成了太極,又化解了兩拳。
「太極樁」之後,陳凌掌橫撐,肋如板,胸一吸。周身一震,連擊三拳,拳拳硬接修羅的拳勢,每出一拳,拳中包含螺旋錘勁,炸破的面前的拳風。擋住修羅三拳後,陳凌腳下連閃,接著身體一弓。再轉一身,拳如火炮噴吐,正是太極炮捶。
砰砰砰,又硬接了修羅三拳。
修羅的「亂箭打」不發則已,一發就是十拳。甚至上百拳,上千拳,一氣轟擊。如萬軍萬馬弓弩射擊讓人喘息不過氣來。最後被亂拳轟死。骨肉為泥。
但是陳凌這個打法天才突然之間,把所有的拳法都施展出來以太極拳意催動竟然招招都硬接。
這絕對是修羅始料未及,從來沒有人,敢硬接他的亂箭打,從來沒有。陳凌是第一個。
銳氣受挫,修羅厲吼一聲,想藉助這一吼,來爆發出最強的戰意。亂箭打被破,他毫不猶豫,身子一仰,如長虹臥水,手掌撐地,腳如刀鋒彈出。
陳凌恩了一聲,微微意外,毫不閃避,前踏一步,狂猛勁力匯聚成一條線,凌厲的捶向修羅的腿勢上。突然,修羅腿勢一改,並不奮力踢出,而是鉤掛反踩,借力反點在陳凌捶勢拳眼的地方。一點中,招式還未到老,陡然身子翻騰。雙腳齊出,凌厲兇猛,一剪,一扯,施展的竟是陳凌曾經對付佛山武王顧瀟庭的鱷魚剪尾。
鱷魚剪尾是形意拳中的大殺招,使用起來講究一個天時地利,兇猛異常。對於這招鱷魚剪尾,陳凌比誰都熟悉,大兇險的瞬間,厲吼一聲,順著修羅的勁力,身子旋轉。兩人在空中翻轉,落地時,手在地上一按,同時竄了起來。
短短一分鐘內,兩人交手驚險到了極點,看得在場的人膽戰心驚。陳凌竄起的身形比修羅快了一瞬,這一瞬,他搶將上前,炮拳猛砸,筋骨響動,如悶雷一般。修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面對炮拳,使出如封似閉的鐵門閂,胳膊如堅鐵,一靠,一擋。
怎知陳凌眼中陡然厲光一閃,炮拳撞到修羅的盤肘時,突然改力,掂了一掂,整個人好像燕子一樣輕盈躍起,同時三腳連環蹬去。一腳比一腳快,一腳比一腳重。
身如燕子輕,腳如馬蹄重。
正是陳凌很少使用過的另一大殺招,飛馬踏燕!
刀劍鐵騎,颯然浮空!風號雨泣,鳥悲獸駭!正是此刻,陳凌飛馬踏燕的意境。
蓬蓬蓬,修羅眼中驚駭欲絕,抬肘躲過第一腿,陳凌第二腿便踢爆了他的拳勢,第三腿雷霆般的踢在修羅的咽喉上。
高手打架,最忌凌空。凌空後,身體不著力,很是不利。飛馬踏燕,不到最後,絕不能使用。一用,就要人的命!
陳凌穩穩落地,而修羅,直直的倒了下去,當場身亡!強大,囂張不可一世的修羅,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死了。那麼快,那麼的猝然。卻更讓人對陳凌感到敬畏。
砰砰砰,便在這個電光石火的時候。三槍猝然響起,北野誠正驚駭欲絕於他師傅身亡時,王軍毫不猶豫朝他開出三槍,槍槍射向他的腦袋。北野誠身子搖晃一下,眉心處鮮血如彪箭,轟然倒地。
對於陳凌來說,殺死修羅只是第一步。川幫的人是不亞於修羅的危機。他心神毫不放鬆,輕盈落地的瞬間,往前一撲,接著身子成團,如靈鼠滾油鍋一般,閃電滾至廠房的一堵牆後。竄起的瞬間,拔槍,準備射擊挾持葉傾城的川幫成員。只是,他臉色突然變了。因為不知什麼時候,葉傾城身上被綁了一個炸彈,而葉傾城也被綁在了泥磚做的,合人粗的柱子上。
陳凌躲於牆後,人卻越發的冷靜。
修羅死後,王軍覺得壓在身上的一座沉重大山消失,猖狂張揚的性格又恢復了。忌憚陳凌的身手,他當然不會去強攻牆後的陳凌。陳凌連變態的修羅都殺了,近距離,如果槍能幹贏修羅,修羅早就被王軍他們殺了。所以,王軍也絕不敢來惹陳凌。不過他心中卻是有殺陳凌的計較,當下對牆後的陳凌,用粗狂的嗓門喊話道:「陳凌兄弟,我們川幫絕對無意與你為敵,只想平安的求財。葉小姐身上的炸彈有紅藍白三根線,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十分鐘一定可以找出正缺的線來剪斷。」
王軍說完後,一揮手,道:「我們走!」八個人浩浩蕩蕩,拿了黃金,魚貫而出。一出廠房的大門,王軍便按了炸彈的引爆裝置,一分鐘後,炸彈就毫無疑問的引爆。而以為還有十分鐘的陳凌,將會在剪線時,被炸的粉身碎骨。那時,那怕他是絕頂高手,也逃不過一死。
但是,王軍太不了解陳凌了。陳凌在處理危機時,一般會將危機最小化。他並不是懷疑王軍話的真實性,而是根本沒有去想過他的話的真假。
川幫的兩個成員在後面持槍殿後,還是以防了萬一,怕陳凌暴動。外面有隱藏的車輛,還有一輛出租車。
砰砰急促的槍聲響起,幾乎是一聲槍響。但兩個殿後的川幫成員,還沒看清陳凌,便已眉心中彈,倒了下去。
陳凌開槍,一般都是爆頭。他竄出後,雷霆開槍。王軍等人聽到槍聲,便已知不妙,立刻就地臥倒。臥倒的瞬間,砰砰,又像是一聲槍響,卻同時三人中彈。其中兩個,就是趙元山和錢林。
臥倒的王軍與另外兩名兄弟見狀目眥欲裂,悲傷欲絕。大家都是一起出來的兄弟,如今全部身死,如何能不悲憤。悲憤之餘,快速的拔槍,準備還擊。陳凌腳下發勁,這十米的距離,他兩大步就已跨至。落地時,地面強烈震動,猶如地震一般。陳凌此刻猶如魔神,兩槍點射,將剩餘的兩名成員射殺。猶如抓小雞一樣,抓起王軍的衣領,便往廠房裡奔了過去。
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秒。
一進廠房,白色探罩燈下,小女孩徐悠悠拿著槍,正瞄準了葉傾城胸前綁的炸彈。
要救已是不及,幾乎是下意識的,陳凌砰的開出一槍,那一瞬間,他沒有任何考慮。徐悠悠的眉心處瞬間湧現出一個血洞,接著鮮血如彪箭,她的臉蛋痛苦扭曲,出現了一絲的清醒。然後,轟然倒了下去。
一直潛伏的徐父徐昌盛,正在往這邊靠近,他剛好看見了這一幕,看見了女兒慘死。「老子跟你拼了,**!」一向老實的老好人徐昌盛,在這一刻雙眼血紅,猶如瘋了一般,朝廠房裡奔去,撲向陳凌。
陳凌皺眉,這個時候,來不及愧疚,來不及考慮其他。徐昌盛撲來,他蓬的一腳踹出,徐父便被揣飛在地,痛的額頭青筋暴露,汗水直流,痛哭著喊著女兒,卻站不起來。只能很努力的爬向他的女兒。那悽慘傷慟,讓葉傾城看的惻然。但是她並不怪陳凌,剛才徐悠悠的無意識狀態確實太具有威脅力了。葉傾城為其傷心之餘,卻擔憂陳凌,日後會為此而痛苦。
陳凌心中不知為何,感到了很強烈的危機。他一把將王軍丟到葉傾城的面前,殺氣騰騰的道:「說,剪那根線?」
王軍深知還有二十秒,炸彈將要爆炸。恐慌欲絕,爬了起來,連連退後,道:「任何一根線都會爆炸,還有二十秒,二十秒後就要爆炸!」說完轉身便跑。做為老大的王軍,義氣都是來收攏兄弟的人心的。此刻死亡恐懼下,早已忘了任何仇恨,只想逃走。
陳凌心中悚然而驚,終於明白那種驅之不散的危機感是從何而來。王軍轉身逃跑,他抬手電閃舉槍,射出一顆子彈。
王軍身子陡然僵住,然後倒了下去,從後腦直到眉心,子彈貫穿,鮮血狂飆。
葉傾城在聽到只有二十秒,炸彈將要爆炸時,渾身汗毛倒豎,身上頓起雞皮疙瘩。一種極度的恐懼升至心間,從未覺得,死亡這樣的接近過。
還有十五秒。
陳凌快步到了葉傾城面前,炸彈貼身綁著,用幾股鋼絲纏了死結。即時用老虎鉗來,也不容易弄斷,陳凌的氣血強大,力量弄斷這鋼絲雖然是可以。但那必須是一股猛力。鋼絲綁在葉傾城身上,猛力足以打死葉傾城。
僅僅是這短短的一瞬,陳凌全身汗水涔涔。
這時的葉傾城,長發柔順的披著,臉蛋秀美,身上有淡淡的女兒的香味。
鋼絲綁著炸彈,綁著葉傾城的腰肢,綁了一個大圈,鎖在柱子上。
還有十秒,十秒後,炸彈就會爆炸····
「你快走!」葉傾城突然下了決心,目光堅毅的沖陳凌道。
「你別怕!」陳凌突然抬頭道。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葉傾城焦灼道:「走,我求你!」
陳凌沒有說話,摘下頭上的絲襪,突然俯下頭去,咬上那股鋼絲,牙齒猛烈用勁,喀嚓一聲,一股鋼絲斷裂。咬時,鼻端觸碰到葉傾城的柔軟腰肢,有種異樣的幽香。陳凌毫不猶豫,繼續咬另外兩股鋼絲,喀嚓兩聲響,鋼絲斷裂。炸彈應聲鬆開,陳凌一直鎮靜如山,用手托住炸彈。也只有陳凌這樣強大的心理素質,才會在這樣緊張危機時刻,迅速想到辦法,而且絲毫不亂。
還有三秒。他揚手,奮力將炸彈往前方一扔。蓬,轟隆巨響,塵土飛揚。濃烈的火藥味,煙塵味兒瀰漫。廠房中間出現一個三米的大坑,一片狼藉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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