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天到黑夜,已經入山很深很深,深到出現了一些兇猛罕見的野獸。
夜晚,天上月色皎潔。
突然,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裡一閃一閃,隨即,四周出現很多雙綠油油的眼睛。有很多的野獸呼吸聲粗重起來。是狼群,不知不覺中,小傾陷入了狼群的包圍。
小傾手中有槍,出手可以殺死數頭狼,以此來震懾它們。但是小傾有一個習慣,她從不殺狼。
嗷嗚,一頭狼突然嚎叫起來。接著,無數頭狼跟著一起嚎叫,呼朋引伴,聲勢震天。若是一般人,目睹這番情景,一定要被嚇破了膽。但是小傾的面色上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只是突然,她脫下了小西服,裡面穿的是雪白的襯衫,將扎在皮帶里的襯衫拉了出來,她突然俯下身,雙手雙腳都著地,也如一頭狼一般,雙腳一蹬,雙手猶如前爪發力,便如一道閃電衝向前去。
夜色中的小傾,雙眼綻放出湛藍的光芒,她猶如一頭白色的狼一樣疾奔。她的身法,身形快到成了一條殘影。
四周的狼群那肯放獵物就此離去,竄了出來,前面阻擋小傾的狼,幾頭兇猛撲咬而來。小傾的身形靈動婉轉,斜著一蹬一閃,一躍,便閃飛出去。雙手先落地,雙腳一蹬,電閃般奔走。狼群在後面追趕,它們熟悉地形,卻沒想到小傾似乎也很熟悉,追著追著,狼群失去了小傾的蹤跡。
小傾一口元氣在胸中奔騰不息,繼續狂奔,像進入水中的魚兒,在狂奔中釋放她所有的意氣。
一個小時後,小傾停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前面是密林,到了這裡卻豁然開朗。
月光下,前面是一條湖。湖邊有一塊大石,後面則有一個山洞,山洞邊上有許多紅紅的果樹。
而在湖邊的大石頭上,月光照耀下,那大石頭上坐著一頭狼。這狼全身的毛髮雪白,它的體態比一般的狼足足大了三倍。
絕對的雪狼之王。不過這頭狼沐浴在月光下,眼神幽遠,竟然綻放出智慧的光芒來。它的身上有一種如淵岳一般的氣勢,深不可測。就像是一個類似沈出塵那樣強大的高手。
小傾從來都是冷漠無情,這一刻卻突然走上前去,在狼王面前跪下,淚水無聲,嘴裡依依呀呀,好半晌仰頭嗷嗚嗷嗚叫了起來。
雪狼王緩緩回過頭來,它注視著小傾,幽遠的眼神突然有了感情,變的熾熱起來。它抬起爪子,招了招手。小傾輕盈一跳,縱入狼王的懷裡。
狼王眼中淚光隱現,抱住了小傾。
「爸爸,我想你!」小傾說的很慢很有感情,說快了,狼王就不懂她的意思了。狼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溫柔的嗷嗚了一聲,小傾知道狼王是說,它也想她。
湖面平靜如水,月光清輝,微風吹拂,一人一狼靜靜的在大石上,良久良久。
所住的山洞裡,竟然整潔有序。有一個床,上面有被褥,很是乾淨整潔,並有陽光清新的味道。顯然是時常清洗,並曬過太陽的。
那是狼王為小傾一直準備的。
這晚,小傾在床上甜甜睡去。似乎是只有到了這裡,她才
會有了一絲正常的感情。狼王慈祥的蹲坐在床頭,就這樣看著小傾入睡。
狼王身上的雪白毛髮一塵不染,很是乾淨,這是一頭幾乎成精的狼王。
早上還很早,小傾睜開眼睛,狼王從外面進來。嘴上銜了幾個紅紅的果實。
小傾起床,歡喜的上前,接過果子。她自己吃了一個,又遞給狼王一個。
吃完早餐後,狼王嗷嗚一聲,示意小傾跟它到洞外。小傾知道狼王的意思,它要看看自己的功夫。
小傾自幼被狼王撫養長大,一切做人的基本禮儀,都是狼王所教。而狼王最厲害的就是刺殺之術。將身形,元氣展至極限,殺人來無影去無蹤。
如果單論氣血強大,狼王已經是絕世高手。不然也不會活了三百歲,還依然強壯如斯。
小傾站在一棵碗口粗的樹前十米處,狼王在後面靜靜的看著。小傾面色,呼吸,都進入一種胎息的狀態,這種狀態,與大自然,與周遭物體融合。即便是絕頂的高手,也很難發現她的存在。只見小傾身子蹲下,雙手著地,雙腳突然一蹬,這一瞬間,快到出了殘影,快到空氣扭曲。就像她沒有動過,但見她手中寒光閃處,匕首已經詭異的插進了樹里。
好快好快!小傾演練完後,回身來到狼王身邊。狼王搖了搖頭,卻顯得不太滿意。
狼王來到這顆樹的三十米外地方,只見它胎息時如若無物,好似不存在於天地一般。突然,毛髮根根豎立,一蹬,全身氣血剎那凝聚成團,狂猛的氣息散發出來,一步一竄,一竄三十米,如長虹貫日。轟然一下,三十米的距離,瞬間而至,一頭將這顆樹撞成兩截。
這樣的力量,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如果讓陳凌看見,他會驚嘆起來,因為這狼王儼然就已是丹勁高手。小傾看的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狼王來到小傾身邊,又示意她跟著它走。
小傾便跟在狼王的後面,狼王走進密林。半個小時後,一人一狼來到一片山澗,山澗猶如水簾洞一般,水流瀑布不斷。從所站的地方到山澗,有十五米遠的距離。
中間是水潭,狼王示意小傾到它身上。小傾記得小時候,哭鬧不高興的時候,狼王就是馱著她到處跑,惹得她咯咯大笑。但此刻,她卻退後了。
「爸爸,我不想進去!」那裡,她曾經進去過一次。「我依然還是做不到忘情忘性,我學不了裡面的刺殺精髓。」十年前,狼王讓她出紅塵,就是要她領悟人情世故,不想她一輩子不通人性。同時也是要她知道了情,然後忘掉。那山澗裡面的秘密,能夠助小傾成為一名真正的刺殺大師。
狼王眼裡出現怒意,嗷嗚一聲,怒視小傾。小傾面色痛苦,道:「爸爸,我不想成為什麼刺殺大師,我不要忘掉他!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一定要我成為刺殺大師,我現在這樣,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狼王凝視著小傾,半晌後返身找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它的爪子巧妙的掐住石頭,然後在堅硬的地面劃了起來。那堅硬的地面在它手下,如豆腐一樣被軟化。狼王寫字很慢,足足十分鐘,才勉強寫出二十餘個字。而且那字跡確實不敢恭維,歪歪扭扭,猶如五歲孩童初學一般。
「命帶天煞怕你難活。」它所做一切,卻都是濃濃的父愛。很早的時候,狼王就告訴過她,她的命格乃是天煞孤星,註定劫難重重,孤獨一世。如果不變的強大,將來會很危險。
「如果要忘掉他,我寧願死。」小傾眼神里,出現了一絲的思念,堅定的道:「我不要忘掉你們。」
狼王是養育她的人,她不要對他無情。裡面的刺殺之術,她見識過,必須對天地,對萬物,對萬人無情。她無法忘懷三人,一個是狼王,一個是楚鎮南,一個便是陳凌。楚鎮南最是寬容她,給了她父親一般的關懷,她可以盡情的任性。而陳凌,那張明媚清秀的臉龐,是她生命中的陽光。
看似最冷漠無情的小傾,實際上心中卻是最深情的苦命人。
狼王又在地上寫起字來,這次又足足寫了十分鐘。
「不學,保護你。」狼王也不再勉強小傾進去。雖然只有五個字,但是意思很清楚。你如果不想學,不要緊,爸爸保護你。
小傾抱住狼王,淚水滴落。
陳凌被審訊了三天三夜,強烈的白熾燈光沒有一刻離開過他的臉龐。
倒是沒對他用私刑,只是進行了疲勞轟炸。十名刑警輪流審訊,一分鐘也不讓陳凌閉眼。這一招對付犯人,百試百靈。只不過這次,刑警同志們碰到了陳凌這個妖怪。他真正的三天沒合一下眼,最多喝了點水,但是他的精神卻一直好的很。倒是讓審訊他的十位刑警同志累得不輕。
每次問的最多的,無非是那晚他到底在哪裡,還有為什麼要殺小女孩,總之問題五花八門,就是想把陳凌的話套出來。結果是,刑警同志們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陳凌引導,比如一位大姐審訊他時,他反過來問對方家裡小孩幾歲了,男孩,女孩。並告訴人大姐,男孩要窮養,不能嬌慣。並感嘆現在家長們教育的隱患,痛斥補習班對孩子們的殘害,聽得大姐精精有味,都不好意思再審問他了。
遇到年輕男刑警,他就問對方結婚沒,在處理女朋友問題上,對女孩兒一定要好,但是要堅守自己的原則。大是大非上不能含糊,不然將來會造成怎樣的隱患,諸如此類。陳凌在忽悠他們時,用上了部隊裡的催眠心理術,聲音富有磁性,非常的具有感染力,讓人不得不信服。
如此三天下來,審訊毫無進展。最後大家都不太好意思對陳凌惡語相向了。
第三天晚上,伊墨遙氣沖沖一腳將審訊室的大門揣開。依然是一身警服,警中之花。她怒視陳凌,陳凌目光淡然,毫無愧疚。這樣讓伊墨遙更加痛恨他無恥,就連想起當初對他有過好感,如今想來,都覺得噁心。
「中華龍,你也配被稱為中華龍?」伊墨遙冷笑一聲,道:「你很不錯嘛,利用在部隊裡學的本事來對付我的同事,沒一個奈何得了你。」
陳凌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難不成你還會良心發現,感到愧疚了?」
陳凌嘆了口氣,道:「你已經認定了我是兇手,我說什麼,你都只會更加的厭惡和噁心,我是不想再給你添噁心。」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伊隊長,你對我有偏見。」
「笑話,陳凌,明人不說暗話。人是不是你殺你,你心裡,我心裡都清楚的很。你不要以為你死不承認就可以安然無事,我告訴你,只要你提供不出不在場的證據,我一定把你送進監獄。明天中午12點,在碧湖區法庭開庭,你等著坐牢吧!」伊墨遙的眼裡,對陳凌痛恨至極,她說完便離開了。看來她已不打算再尋求新的證據,而是就要依靠手上現有線索和證據,來給陳凌定罪。
陳凌臉色暗了下去,種種依據,再加上當日的情況,自己的身手,沒有不在場的證據,還有徐昌盛的指證,自己被判刑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難道,真的要逼我走到亡命天涯那一步嗎?
不到最後,陳凌心中都還存了僥倖,那一步亡命天涯,會讓他令首長蒙羞,會讓他無法照顧妹妹。這都不是他願意的。
伊墨遙,你根本就不懂,為什麼要這樣逼我呢?
伊墨遙下了班後,依然是穿著一身警服,心中仍然氣憤激昂。她坐上自己的東風標緻後,打了電話給許晴,道:「姐,我們去酒吧喝酒吧?「
許晴心中有無限的煩悶憂傷,喝酒有人陪,當然來者不拒。兩人一拍即合,由伊墨遙開了車到許晴的樓下。
許晴從樓上下來,穿了一襲白色風衣,內里是白色襯衫,雪白高貴。她的美麗,成熟,風情總是讓男人看了有種要發狂的衝動。
一上車,許晴看了眼悶著的伊墨遙,笑道:「怎麼啦,誰還敢惹我們伊大隊長生氣啊,那不是活膩歪了。」
伊墨遙道:「不想說,太噁心了。」說著啟動了車子。
東風標緻平穩的駕駛在街道上,此時正是夜晚八點,是東江的夜生活正式開始的時間段。無論是白領,還是富二代,官二代,混混,都會出來尋覓他們的歡樂,獵物。
開往的是最繁華的北京路。街道上,一盞盞燈光照亮了街道,一道道顏色各異的光線撒滿了公路,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從天橋底下穿過,從燈光下穿過,從人們身旁掠過,川流不息。
五彩繽紛的燈光照耀在廣場的噴泉上,水花四濺的噴泉被燈光圍繞。許晴第一次發現,原來東江的晚上是如此的美麗。
車裡的氣氛顯得有些冷場,伊墨遙是打算冷到底了。許晴找話題,道:「墨遙,我說你不用晚上出來放鬆還穿著警服吧?想玩制服誘惑?」兩姐妹一起時,許晴倒是很放得開。
伊墨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姐,我們兩女的去喝酒,你這麼漂亮,那多危險啊,我穿警服不是為了震懾群狼,達到保護你的效果。」
許晴暗想也是這麼個事兒,存心找話題,找伊墨遙的不自在,讓她別這麼悶著,便又道:「我們倆都喝了酒,誰來開車,你不是最以身作則的嗎,難道你想酒後駕車?」
伊墨遙道:「當然不是,車停外面,我們打的回來。」
「好吧,丫頭,你到底有什麼事兒不開心,什麼極品的人能讓你噁心到這種程度?」
「喝酒後,再告訴你。」伊墨遙口氣鬆動。許晴也真正好奇起來。
兩人來到酒吧一條街,進入一家欲誘酒吧。
欲誘酒吧正是葉傾城以前跳鋼管舞的那家酒吧。
一進酒吧,震盪勁爆的音樂撲面而來,dj放著最動感的音律,挑起舞池內一浪浪的回應。曖昧的燈光下,男女熱舞,陌生的肢體脫離世俗。
在這裡,可以盡情放鬆,無須顧忌任何人的眼光。
伊墨遙性子火辣,與許晴坐在吧檯前,各自要了一杯軒尼詩xo,裡面加了檸檬。伊墨遙喝了一大口,臉蛋頓時紅潤起來,她站起身,道:「姐,我們去跳舞。」
「不去,我也不會!」
「誰會啊,裡面有幾個會的。」伊墨遙強行拉著許晴,許晴無奈,只能跟她一起去。
許晴說不會其實是會的,她放下了長發,今夜,這種氣氛,這種震耳欲聾的音樂讓她暫時忘卻了那段不該有的感情。她扭動腰肢,擺動髮絲,卻是別樣的美麗和風情。
跳著跳著,許晴突然感覺到臀部被人捏了一下,她心中惱怒至極,頭還沒回,一耳光就甩了過去。
回頭看清,摸她的是一個花紋光頭,三十來歲,三角眼陰毒著呢。一般人看了他這種人,都得躲著走。
啪的一下,在花紋光頭臉頰上留下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喲呵,小娘們還挺辣的。」花紋光頭不怒反笑,道:「來,咱們再親熱親熱,哥哥帶你跳。」旁邊的男男女女見這情況,立刻如潮水退開。
花紋光頭摸向許晴的胸部,臉上表情淫而狠戾。
許晴沒有動,冷冷的看著花紋光頭。一旁的伊墨遙可不是吃素的,上前蓬的一腳揣向花紋光頭的腹部。花紋光頭斜身一閃,便即避開。燈光光怪陸離,花紋光頭看清伊墨遙後,笑道:「又一個娘們,哈哈,還到酒吧來玩制服誘惑,哥哥喜歡。兩個我都要了,今晚咱們玩雙飛。」還真是囂張至極。
花紋光頭說完便逼向許晴與伊墨遙,突然,一把黑洞洞的槍出現在伊墨遙的手上。槍口穩定的指向光頭的腦門。
花紋光頭臉色頓時綠了,他今晚喝了點酒,平時就張狂不可一世,喝酒後,更是膽子十足。他以為伊墨遙是叛逆少女來酒吧玩制服誘惑。本來就是,她那制服上兩槓三星,尼瑪,花紋光頭也是江湖中人,那裡不知道這制服至少是個刑警隊長級別。但是有這麼年輕的刑警隊長麼?就算有,也不會荒唐到穿著制服來酒吧玩兒。所以花紋光頭以為伊墨遙的警服是假的。
但是這下,他無語了。這槍,嗯,光頭知道,這個還真不是假的,以此類推,對方刑警隊長也不是假的。
「哈····哈,誤會,警官,誤會!」光頭轉身就跑。砰的一下,伊墨遙一槍打在他的腿彎處,頓時鮮血飈濺,光頭慘叫著摔倒在地。
舞池裡頓時驚慌四起,所有人都慌亂逃竄出去,很快舞池裡就只剩下了許晴和伊墨遙。
勁爆的音樂戛然而止,酒吧負責人連忙跑了出來。那些酒吧男女倒沒有出酒吧,只是遠遠的看著,大概是覺得太新奇刺激。
伊墨遙向酒吧負責人亮明了身份,負責人便一個屁也放不出來了。這麼囂張的刑警隊長,還真不多見。
很快,酒吧里又恢復到了正常秩序,音樂照常響起,舞池燈光照樣閃動起來。光頭被送往了醫院。
這酒吧是待不下去了,伊墨遙買了一瓶軒尼詩,拿了酒吧兩個酒杯,要付錢時酒吧硬是不敢收錢。伊墨遙也是個倔脾氣,非要付錢,丟下一千塊,轉身和許晴出了酒吧。兩人回到車上,各自拿了酒杯,倒上酒液。
許晴喝了一口,看著若無其事的伊墨遙,道:「墨遙,你不至於吧,剛才那樣也不合規矩。」
伊墨遙道:「帶槍出來都不合規矩,不是帶了麼。那個人渣,拘留十五天,屁用沒有,乾脆直接廢了他。」
許晴皺眉,道:「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最講原則嗎?」
伊墨遙喝了一口酒,冷笑道:「一個人講原則有什麼用,有的人,仗著一身本事,胡作非為,無視法律,你說可不可恨?若他是個普通人便也罷了,可他不是,他是國家花費巨資,人力培養出來的人才。結果他都幹了些什麼,嗜殺成性,最後為了掩蓋罪行,連個可憐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許晴眼裡出現一抹痛恨,終於明白了伊墨遙為什麼這麼憤怒。她知道妹妹是個原則性很強,又特別痛恨黑暗的人。所以才會放著家裡提供那麼多舒適優越的崗位不干,非要一條道走到黑,來做刑警。
按妹妹所說,這個犯罪分子應該是一個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如果放棄職責,反倒來殘害人民,那絕對當誅,當痛恨。許晴就是這樣想的。
伊墨遙繼續道:「這還不是最可恨的,到了現在,他還死不認罪,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現在想想,當初還對他有過好感,我就覺得噁心的想把三天前的飯都吐出來。」
「你別這麼傻了,為個不相干的人生氣,遲早會把你氣死。」許晴寬慰道。
伊墨遙道:「什麼不相干,姐,我告訴你,他就是陳凌,虧你還想把他介紹給我。」
許晴瞬間巨震,俏臉煞白,道:「你說什麼?」
「是吧,你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吧,我們都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他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伊墨遙見狀嫌惡的道。
「你說清楚點,陳凌怎麼了?」許晴語音竟然顯得有些凌厲。這樣的許晴,是伊墨遙很少見的。在她印象里,許晴這個表姐,一直溫婉文靜,而且很自強,有著獨特的風情。
伊墨遙怔了一下,隨即道:「你不是知道嗎,前幾天,陳凌的妹妹被綁架了。就那天晚上四點,他一個人去把川幫的人全殺了,還有一個白髮日本人,據說相當厲害,也被他殺了。我不得不承認,他還真是強大的不得了。」
許晴拳頭握緊,指甲掐進掌心肉里。腦海里閃過一副畫面,怒髮衝冠的陳凌,一人一槍,千軍萬馬我獨行,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他披荊斬棘,為的是救出他的妹妹。他真是痴到不行,為了妹妹,不管前方是何刀山火海,都那麼不要命,義無反顧的去闖。
這一刻,許晴覺得胸中熱血沸騰,她為陳凌而感到驕傲。驕傲到熱淚盈眶。
「那些人都該殺,墨遙,不是麼?」良久後,許晴道。
「是該殺,但也輪不到他來殺。應該交由法律來制裁,他第一時間就該來通知我們。」
「警察的效率永遠比不上個人,你設身處地的為他想一想,我覺得你不該厭惡他,而是為他感到驕傲。」
「姐。」伊墨遙不滿了,道:「如果人人自持武力,肆意妄為,這個國家早就亂套了。還有,你難道沒聽我說嗎,他這個人嗜殺成性,他不止殺了那些人,他連被川幫抓去的一個小女孩也殺了。」
「不會的,陳凌不是這樣的人。」許晴語音肯定而堅決。
「小女孩的父親親眼看見他一槍打爆了小女孩的頭,難道你是覺得那位可憐的父親在撒謊,姐,你怎麼可以這樣的是非不分。我打個比方你別生氣,這事要是擱你身上,死的是彤彤,你還會覺得陳凌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嗎?將心比心,你摸著良心說說。」伊墨遙氣的確實不輕。
許晴美眸若有所思,喃喃道:「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能有什麼隱情,況且,有隱情他可以說啊!」
「說了不就是等於承認事情是他做的,你再同情他,他一樣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許晴心裡暗暗的道。
「不管怎樣,只要他提供不出不在場的證據,一切疑點都指向他,明天就把他送到法庭審判,不管他是不是有隱情,都改變不了人是他殺的事實。我會讓他得到他應有的報應。」伊墨遙狠狠的道。
許晴嬌軀震了一下,坐牢,陳凌怎麼能坐牢,他是這樣的驕傲,年輕,他絕不能坐牢。
葉氏私立醫院裡,葉東現在還不能下床,不過傷口的康復痊癒情況很好。他在聽說日本修羅已死,川幫被全滅後還是狠狠的震驚了一把。知道陳凌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這個程度。從中央警衛局出來的小伙子,就是要的。
陳靜初始是報喜不報憂,但這兩天,對陳凌的情況越來越不妙,陳靜沒有辦法,只能來跟葉東將實情說了。
葉東眉頭緊蹙,正在這個時候,葉傾城與陳思琦也來了。一進門,憂心忡忡的陳思琦看見陳靜後,立刻拉住陳靜的手,悽苦的道:「靜姨,你一定要救救我哥,他不能坐牢的。」如果可以,陳思琦寧願是自己去坐牢,哥哥那樣的愛乾淨,那樣的驕傲,他怎麼能被當做一個囚犯被關進骯髒的監獄裡。
葉傾城也無法去想像陳凌坐牢的場景,那時他是不是會剔著光頭,穿著囚服?不,這樣的場景想來竟然讓葉傾城渾身戰慄,絕不可以。
「陳凌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靜姨?」葉傾城冷靜一些,問道。
陳靜欲言又止,葉東坐躺在病床上,臉上還裹有白色紗布,他代陳靜回答道:「以目前的情況,加上伊墨遙鐵了心想送陳凌進監獄,她的關係震懾在那裡,明天如果上庭,陳凌百分之百會被判刑。」
陳思琦臉蛋瞬間煞白,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葉傾城眼中綻放出寒光,道:「陳凌絕對不能坐牢,現在還有一個辦法,找人抓了徐昌盛的妻子,用錢,用命來讓他改掉口供。」她的心底深處是熱情善良,而且對徐昌盛充滿了同情。但是現在,葉傾城為了救出陳凌,她同樣可以心狠手辣起來。
這一點,就如陳凌為了救她,毫不猶豫的殺掉小女孩。
葉東微微一嘆,道:「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陳靜,你去安排人辦這件事,務必要辦的機靈一點。」說完頓了一頓,對葉傾城道:「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好好照顧思琦。」
陳靜應了聲好,葉傾城則不置可否。如果這樣都救不出陳凌,她想到了在送往陳凌進監獄的路上安排人埋伏。
這一夜,有很多人註定無法入眠。陳思琦與葉傾城徹夜未睡。在快接近零點的時候,陳靜接到了陳軍打來的電話。徐昌盛夫婦早被伊墨遙接到了刑警隊裡保護。給十個膽子葉東,他也不敢衝擊刑警隊。惹怒了政府,再大的黑幫,都會瞬間灰飛煙滅。
絕望的情緒在陳思琦心中蔓延,她痛苦到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一個人,呆呆的走到病房外,蹲在陽台前,將腦袋深深的埋了進去。
葉傾城怕陳思琦出事,連忙跟出去。她心中何嘗不是難受的想哭,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堅強,她要替陳凌照顧好陳思琦。
「我哥哥,他是最出色的軍人。」陳思琦突然抬頭,對葉傾城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這句話用在陳凌戰鬥時,是最貼切的話語。可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即將要被送進監獄。
「我們去求那個刑警隊長,我給她下跪,我哥哥不能坐牢的。」陳思琦想到什麼,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站了起來。
葉傾城眼睛一亮,也覺得這是最後的一搏了。將當時的情況跟那個刑警隊長說,無論怎樣,都必須求她放過陳凌。求的不行,就來硬的。
「站住!」葉傾城與陳思琦準備離開病房時,葉東喝道。
葉傾城與陳思琦看向葉東,看他想說什麼。
「你們這樣只會讓陳凌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被掐滅。」葉東緩緩說道:「伊墨遙這個人,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寧直不彎。你們去找她求情,就等於是承認了那天人是陳凌殺的。一旦證實了人是陳凌殺的,即便有再大的苦衷,伊墨遙一定還是會將陳凌送進監獄。」
「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生斷送在監獄裡?」葉傾城美麗的臉蛋上閃過痛苦之色。
陳思琦的指甲掐進了掌心肉里,這一刻,悽苦無助,沒有出路,沒有希望。
葉東微微一嘆,道:「如果事情真到了那個地步,以陳凌的性格,他會自己逃出去。他想逃,沒有人攔得住,到時讓你靜姨給他多準備些錢。」這便也意味著陳凌以後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從此猶如過街老鼠,亡命天涯!這也不是陳思琦和葉傾城希望看到的。
刑警大隊的辦公大樓里。
零點時分,伊墨遙開車過來,一停下車,便拉門而出,急匆匆的進了大樓。她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收到值班同事的電話。陳凌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有人說事發那天晚上,跟陳凌在一起。
伊墨遙認定了這個提供不在場證據的人,一定是被葉東他們出錢收買的,不然陳凌早幹嘛不說。她來就是要將其打回原型。她先在電話里訓斥了警員,罵他們不會辦事,隨便有人說跟陳凌在一起,他們就信了,就不能將其拆穿,完全是廢物。沒錯,她的確罵了廢物兩字,因為她著實被氣壞了。
沒有人能幫陳凌脫罪。伊墨遙是鐵了心要將陳凌這個惡魔繩之以法。這時的伊墨遙穿了一身警服,風風火火的進入口錄室。她一進來,正在錄口供的同事站了起來,恭敬的喊聲伊隊。伊墨遙正想訓斥他,眼神突然到了辦公桌對面的人身上。
「姐,怎麼是你?」伊墨遙看著素妝淡雅,美麗動人的許晴,驚訝的合不攏嘴。
刑警同事道:「伊隊,就是這位女士說,那天晚上,她整晚都跟陳凌在一起。」
「你先出去。」伊墨遙寒下了臉。刑警同事想起剛才伊隊喊許晴為姐,頓時對許晴的身份起了嘀咕,能做伊隊的姐姐,那肯定背景不小。眼前是她們的家事,於是他連忙站起,離開,出門時拉上了門。
許晴面色淡淡。
伊墨遙看著許晴,半晌後,忍不住惱道:「姐,你別胡鬧了好嗎?走,我送你回去。」說著就伸手來拉許晴。
許晴表情甚是冷淡,冷淡的注視伊墨遙。伊墨遙對許晴還是有小小的敬畏,頓時手僵在了半空。
「人命關天的事情,我不會跟你開玩笑。那天晚上,我確實跟陳凌在一起。」許晴看著伊墨遙,一字字道。
「不可能!」伊墨遙將頭上的警帽取下,隨即眼神冷了下去,道:「好,我問你,那天晚上,你們在哪裡,做什麼?」
「在他家裡,至於做什麼,孤男寡女,你覺得我們會做什麼?」許晴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你·····」伊墨遙面上閃過一絲兇狠,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你不是不喜歡他嗎?為什麼要為了他來撒這樣的謊,你這是在妨礙司法公正。就因為,他救過彤彤嗎?但是那改變不了,他殺小女孩的事實。」
「抱歉,我之前欺騙了你。我跟他,在很早前就已經在一起。以前跟彤彤的爸爸結婚,多半是因為長輩的政治利益。要說感情,沒有多少。但是對陳凌,我告訴你,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的命。」
「那你還把他介紹給我?」
「那是因為我知道我跟他沒有結果,所以我不想再耽誤他。」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伊墨遙坐了下去,怒聲道。
「無所謂,明天,我會出庭為陳凌作證。」許晴聲音里透著堅定,堅毅。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彤彤的爺爺他們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後果?」
「不管是什麼後果,我都會自己承擔。但是我絕不會讓你們冤枉陳凌,他是無辜的。」
「你說你那晚跟他在一起,有什麼證據?既然是跟你一起,為什麼陳凌不早說。」
「他不說,是不想連累我。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這樣自私,為了自己,而不顧他的死活。」
「證據,證明你沒有說謊,證明那天你們確實在一起的證據呢?」
許晴盯著伊墨遙良久,隨後淡淡道:「那天在他們小區,早上出來時,我碰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她的臉很圓,身材特別的胖,我不知道她叫什麼,不過你可以派人去查。」頓了頓,冷冷的道:「伊隊長,你好大的官威,你還要不要我那天去找陳凌,請一幫人圍觀,好今天來為我作證?你口口聲聲要證據,無非不是因為你對陳凌有偏見,你認定了是他,不管別人說什麼你都不信,你敢說你心裡沒有鐵了心想把他送進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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