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又看向艾莉森,道:「艾莉森小姐,你是怎麼沾染上魂巫的?」
艾莉森道:「一位吉普賽的老太太的房貸到期了,我們已經為她延遲了三個月。但這個月她依然交不出來。她懇求我,再給她延遲一個月,她說她的女兒會寄錢給她的。按照銀行的內定規矩和我的權限,我沒有辦法再為她延期。這位…………老賤人,她一再懇求我,於是我試著向經理申請。經理一口拒絕了我。經理說,程序上沒有問題。那麼這時候收掉她的房子,對銀行的業績是有很大的幫助的。所以沒必要再延遲。我承認,我的確有錯。我沒有繼續再為她爭取權益。」
「當我向她說明無法再延期時,她對我說,艾莉森小姐,我是一個有尊嚴的人。但是今天,我求你再給我延期一個月。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向我下跪,並試圖來拉我,我嚇壞了,連忙躲開。結果她一下拉空,摔倒在地。當時的確很多人在場,她顯得很狼狽。她見我不同意,便又站了起來。那時候,她的目光很可怕,她說我侮辱了她的尊嚴。然後她便離開了。」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我下班去停車場取車。而她就跟在我後面,在我開車門時,她沖了過來。她的力氣出奇的大,一下將我推倒在地,並抓掉了我一根頭髮。她拿著我的頭髮便開始念念有詞,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最後她將頭髮丟給我,說我會為今天的行為後悔的。」
艾莉森說到這裡的時候,賽琳娜開口了,道:「艾莉森,接下來由我跟陳先生述說吧。」艾莉森對賽琳娜很是信服,當下道:「嗯!」
賽琳娜沉聲道:「魂巫要汲取人的靈魂,並沒有那麼簡單。他通過頭髮的媒介先釋放靈魂觸角前來找到,鎖定艾莉森,然後讓靈魂觸角製造各種幻覺讓艾莉森精神衰落。也是在這種情況下,艾莉森通過別人的介紹找到了我。我知道羅福先生一直對魂巫耿耿於懷,於是也通知了羅福先生。這段時間以來,艾莉森受盡折磨。而我知道,魂巫非常強大,我們這些人對付不了。必須有像陳先生您這樣的武道高手才可以抗衡。」
陳凌點點頭,算是初步明白了。他道:「只是我還有疑問。既然是如此,那艾莉森直接將頭髮燒掉不就可以了嗎?」
賽琳娜道:「如果燒掉就有效,那麼吉普賽人的詛咒便也太不值錢了。媒介一旦建立,魂巫便已找到了路徑,鎖定了艾莉森。這期間,艾莉森試圖去求哪位老太太放過她。只是可惜,老太太卻已經因為用了詛咒,身體消耗太大……死了。再則,魂巫是要汲取靈魂,一旦他找准了位置,是絕不會罷手的。所以說,沒有人能夠消除詛咒。」
陳凌道:「魂巫前來,可以到處殺人。為什麼要唯獨對被下了咒的人殺?」
賽琳娜道:「魂巫是靈物,最怕因果。但是下了咒語,那麼所有因果都會降臨到施咒的人身上。他相當於打手。如果他對沒有施咒的人下手,只怕天道無情。」
陳凌若有所思,果然是這麼個道理。那麼將來大氣運降臨,這些靈物不再怕天道報應,那時候豈不是無法無天了?
夢靈一直依附在夢中殺人,等於是不存在於現實五行之中,所以不怕因果。
原來道理走遍天下都是相通相同的。
陳凌同時心念一動,道:「賽琳娜大師,您可曾聽過魔典?」
賽琳娜眼中閃過驚異之色,道:「陳先生居然也知道魔典?」
陳凌道:「我看這魂巫只怕是出自魔典。」同時,心中一個念頭生了出來。一切肇事的根源都是來自魔典。將來氣運降臨,魔典里的靈物更加肆無忌憚。氣運又降臨在中國,到時候受苦的全是國人。如此看來,這魔典是留不得了…………
艾莉森小姐時常處於一種懊悔之中。.但有時又會很是憎恨,憎恨那位給她下詛咒的老賤人。她就是在這樣的矛盾中左右搖擺。
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七個小時,莊園外還飄著雪花。天近暮色,但是雪地里看起來倒沒多大的差別。陳凌很快被安排著和賽琳娜,艾莉森等等一起吃了晚餐。吃過晚餐後,陳凌要求康布斯羅蘭給他找兩支左輪手槍過來。
這個要求讓眾人愕然,羅福顫巍巍的道:「難道魂巫這種靈物害怕火器嗎?」
陳凌道:「火器陽剛,他自然是怕的。打在他身上,只怕比常人還痛。我要這兩支槍卻是因為魂巫可以在空中自由飛走,免得被他逃走了。」
賽琳娜道:「但是魂巫這種靈物的身體可以自由變化,速度也快,要打中只怕不易。」
陳凌道:「我既然要槍,就自有把握。」
他既然這麼說了,眾人便也沒有意見了。隨後,賽琳娜又跟陳凌講解了一下晚上的事宜,道:「晚上我和艾莉森小姐,還有陳先生你圍坐在一起。我會負責召喚魂巫,到時候魂巫會通過媒介直接降臨在艾莉森小姐身上。現在艾莉森小姐的神經已經很是衰落,因為那些魂巫的靈魂觸角很是可怕。等魂巫降臨的那一刻,陳凌先生你抓住艾莉森小姐的手,迅速按在一頭黑山羊的身上。黑山羊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這種黑山羊對魂巫有一種吸力,在他不防備的時候,會瞬間將他引導過去。等魂巫一旦到了黑山羊身上,那時候就要看陳先生您的本事了,迅速殺掉山羊,在魂巫跳出來的時候,將他擊斃。」
「好,我知道了。」陳凌說道。任務簡單明了,就是殺掉魂巫。魂巫一除,這個任務便是完成,明早自己就可以回洛杉磯交任務了。
這大概是自己這一年多來,碰上最簡單的一個任務了吧。
交了任務之後,自己再組織人去一趟北冰洋,將那魔典給毀了,免得再有人被害。
陳凌便是這般想著。
他和沈默然有很大的區別就是,他願意去做一些於人於己有利的事情,這是天性使然。所以很多時候,相同的事情,他陳凌可以獲得機緣。但是換了沈默然來,就未必有這份機緣。
好比之前佟青青的事情,如果是沈默然在香港碰上了,肯定不會去管,不去管,就不會知道魔典。那麼就算讓沈默然來執行魂巫的任務,他也對魔典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了魔典,也不會有興趣去滅掉魔典。
且不說這些,陳凌在別墅里待了沒多久。羅蘭便將兩支左輪手槍送上。陳凌拿槍在手,一拿上,便已知道兩邊都是六連發的子彈。曾經這槍是他最大的驕傲,就跟他的肌膚一樣,一槍在手,鬼神不懼。但在後來,卻是自動的將槍給慢慢遺忘了。雖然遺忘,但槍法絕對是有進無退。
收了槍後,陳凌對一邊的羅蘭道:「我想出去走走。」
羅蘭嫣然一笑,道:「我陪您一起吧。」陳凌應允。
羅蘭出門時換上了白色的緊身風衣,顯得非常有颯爽氣質。雖然飄著雪花,但兩人都沒有打傘的意思。
陳凌和羅蘭出了莊園,便走到一條林蔭道上,林蔭道很短,轉角便是繁華的商業中心。
這兒的繁華與霓虹,帶著一種世界金融中心的氣魄。順便說一聲,聯合國總部也是在曼哈頓。另外聞名於世的百老匯,華爾街,帝國大廈,也全部聚集在這個島上。稱之這裡為最繁華的地方,沒有之一,一點也不為過。
陳凌和羅蘭逛了大約半個小時,全是步行。之後便返回莊園。羅蘭是盡地主之誼,她的知性幹練讓陳凌欣賞。而羅蘭也覺得陳凌是積聚了東方男人所有的優點。風度翩翩,談吐得當,不卑不亢。
回到莊園後,陳凌在安排休息的臥室里喊出了安若素。
安若素的傷勢恢復的差不多了,陳凌交代她凌晨的時候一定要幫忙盯著魂巫。免得被魂巫逃走了。
安若素連連點頭,能幫上陳凌的忙,她顯得很開心。
快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陳凌依然是穿著一身黑色得體的西服,他與賽琳娜,艾莉森小姐圍坐在偏廳的圓桌前。羅蘭與他的父親羅福也在一邊坐著,他們兩人花費巨資,當然想看到仇人被手刃。
偏廳里,壁爐的火燒的很旺。沒有燈光,只是點了幾根蠟燭台。燭台上散發出昏黃的光芒。整個偏廳散發著一種古堡幽靈的感覺。
就連氣氛都有些陰森森的。
陳凌與賽琳娜將艾莉森小姐圍在中間,艾莉森顯得很害怕,驚恐。陳凌輕聲安慰,道:「不要怕,艾莉森小姐,我絕不會讓魂巫傷害到你。」他的話溫潤中帶著一種安定的感覺。
艾莉森不由看向陳凌,陳凌與她目光接觸。她的驚恐頓時少了許多,肯定的點了點頭。艾莉森對陳凌顯得很信任。這種信任讓陳凌覺得很珍貴。
信任是一樣讓人暖入心扉的情緒。
賽琳娜則臉色嚴峻,渾身濃罩在黑衣之下,像是中古世紀的邪惡女巫一樣。
陳凌也是在羅蘭口中得知,賽琳娜原來也是吉普賽人。午夜的鐘聲終於敲響。賽琳娜站了起來,法相莊嚴,口中念念有詞,她閉上了眼睛,神情帶著痴狂。所念的咒語陳凌一句也聽不懂,但是這咒語卻讓陳凌聽出了一種韻律的味道,絕不是和尚胡亂念經。
蠟燭台上的燭光奇怪的搖曳起來,屋子裡沒有一絲的風,但是燭光真的搖曳起來。
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邪靈欲來,必有陰風。
陳凌也是在後來才知道,原來魂巫並不是如一般靈物,需要經過很長的距離飛過來。而是通過媒介,紐帶,傳送過來的。這個就好比小傾的分子串聯,魂巫前一秒在魔典里,後面一秒便通過艾莉森這個媒介,紐帶,直接傳送到他的身上。
賽琳娜的聲音越來越高亢,那種奇異旋律的感覺越來越強。賽琳娜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甚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艾莉森還是羅福與羅蘭兩父女,都顯得驚恐不安。陳凌則是面色淡淡,靈物這些東西聽起來滿唬人的。但是陳凌看穿了其本質,那是一點都不害怕的。他這種陽剛精氣高手,就是靈物的克星。
那頭黑山羊就在陳凌的手邊,黑山羊開始顯得不安,想要掙開,陳凌一手按住黑山羊,黑山羊便動彈不得。
便也在這時,一股靈魂波動的感覺在陳凌心中傳來。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靜夜裡,湖面突然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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