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塵呆了,透過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分身蔫頭耷腦的垂在那裡,似乎也喝多了提不起精神來一樣。
黑影忽然退後幾步,輕柔淡雅的聲音在屋子裡響了起來:「還愣著幹什麼?」
「怎麼是你?」
「為什麼不是我?」
「我的意思是說,你為什麼在我的房間?」
「那你認為我應該在哪個房間?」
凌塵忽然就不會說話了,呆呆的看著對方月光下絕世的容顏上鍍上一層銀白的光輝,吶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很醜。」
「什麼?」
女子面容依舊不動,腳尖挑起身邊的衣物扔向他。
「蓋上吧,真的很醜。」
凌塵忽然就明白過來她說的什麼,撇了撇嘴,道:「丑什麼丑,就算你現在沒見過,以後你也會見到。」說話間,他還是迅速穿了起了衣服。
粥女臉上的神色很奇怪,淡淡的蒙著一層光暈,不是外面月光的原因,仿佛是自身發出的,這樣的神采使凌塵不由又想起一個人。
秦舞。
不過粥女是習武之人,英華內斂,淡淡神光蘊藏那是容易理解的,然而秦舞卻是普通體質,為什麼也讓凌塵有這種感覺呢?
凌塵抱著被子若有所思,粥女卻徑直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我找你有事。」
凌塵心道這不是廢話麼,沒事你半夜跑進大男人房間幹嘛?
「你被人懸賞七百萬要人頭?」
凌塵道:「這好像不是什麼新鮮事吧。」
「嗯,要不是今天去挑戰一位前輩,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現在凌塵已經知道,粥女存在的意義似乎就是不斷的挑戰,至於她的武力值究竟達到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凌塵估算不出來,反正兩個自己撂一塊兒也不見得是這丫頭的對手。
「又把誰打趴下了?」
「沒有打趴下,只是切磋了一下,折斷了他的一條胳膊。」粥女一本正經的說著,凌塵卻是直翻白眼兒,這丫頭是打小看冷笑話出身的嗎?
「你今晚跑我房間裡候著,不會就是來問問而已吧?」
「需要我幫你解決嗎?」粥女很直白的問道:「據說殺手榜前幾位的殺手都已經聞風而動了。」
凌塵一怔忽然笑道:「別鬧,就七百萬而已,殺手榜排名前幾的又不是都閒的發慌,隨便接個活兒也不止這個數字吧?」
粥女搖搖頭道:「現在不是七百萬了。」
「啥?」
「據說黑榜上又有人開出懸賞,目標還是你,價格是一千萬美金。」
凌塵這下真是呆住了,不是害怕,而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傻傻的問道:「我的腦袋值一千多萬?」
「這要看對於誰來說了,有些人眼中,你的腦袋分文不值,有些人眼中,卻是價值千萬,這個可沒有絕對的衡量標準。」
凌塵明白粥女話里的意思,卻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在你的心裡,我的腦袋值多少?」
粥女淡淡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報出了一個價格:「十六塊五毛八。」
凌塵大奇,這價格未免也低得太離譜了,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今天豬頭肉的單價。」
凌塵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死,楞楞的瞪著面無表情的粥女嘆道:「我說你是不是想拿那一千多萬的懸賞啊?」
「不想。」粥女微微歪過腦袋,嘴角輕輕翹起道:「你死了對我沒有什麼好處,再說,我要錢也沒有用。」
「那你還氣我?」凌塵沒好氣道:「你乾脆直接氣死我,輕輕鬆鬆的領了懸賞,回頭給我修個大墓地得了!」
粥女好笑的看著有些孩子氣的凌塵,半晌才搖搖頭道:「需要我出手嗎?」
凌塵也恢復了正經,沉思片刻說道:「不用了,路總是要自己走的,以後要殺我的人只會比如今還多,身手也會越來越可怕,我必須得自己面對,若不然,就算把你綁褲腰帶上,還有脫褲子的時候呢!」
這個不倫不類的比方讓粥女一直清冷的絕世容顏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唇角微微一挑,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終究忍住。
「那你多加小心,我走了。」
「等一下,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麼忽然要幫我?」
「因為我高興。」
這簡直是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凌塵直接愣住,半響才道:「好吧,不管怎麼說,謝謝你的好意思。接下來,你打算去幹什麼。」
「南邊有個老頭子,據說剛剛出關,我得去看看。」
「看看?」凌塵有些不解。
粥女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道:「這個老頭子很有意思,當年被師傅幾次打得閉關,最近的一次更是閉關十年,如今終於出關了,我得過去看看,順便再讓他閉關幾年。」
凌塵開始發現自己的腦袋瓜子是不是酒精傷害太大了,都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了,這一對師徒怎麼這樣啊,人一輩子才幾十年,動不動就把人家打得閉關苦修,太不道德了。
「對了,你師傅到底是誰啊?」
「不可說。」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不為什麼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為什麼。」
「為什麼不為什麼?」
一向清冷淡薄的粥女終於忍受不住這廝的嘮叨,伸手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門。
「閉嘴!現在還不是讓你知道的時候!」
「難道你不知道我迫切見家長的心?」凌塵一見她那認真冷淡的模樣,忍不住開了這麼個玩笑。
粥女臉上的神色更加古怪了,並不在乎他的調笑,忽然嘴角一抽說道:「我很期待你迫切的那一天。」
聽到這話,凌塵不由怔了怔,這可不像是粥女的風格,上次她就說,自己還有個未婚夫,所以拒絕任何男人接近她,但眼下的改變,卻讓他有種怪異的感覺。忽然耳朵一動,同一時間,粥女臉上笑意一斂,輕聲說了句『我走了』,轉瞬消失在窗口。
「凌塵,你才回來?」門被推開一條縫隙,是蘇琳的小腦袋鑽了進來。
「是啊,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覺?」
「本來已經睡了一覺了,剛才起來……順便看看你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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