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沈重山的話,陸清影愣了好半天,然後這才仿佛憋不住了一般撲哧一笑。
這一笑,仿佛如同一朵雪蓮花毫無徵兆地綻放開了一般,仿佛有一圈唯美聖潔到了極致,陸清影並不常笑,哪怕是笑也多半是禮節性的微笑,但是此時陸清影的笑容,卻是發自肺腑毫無做作和掩飾的笑容,這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便顯得更是稀奇。
「你應該多笑笑。」沈重山很認真地。
「為什麼?」陸清影注意到沈重山一直盯著自己的眼神,趕緊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不知道為何,此時的她面對沈重山那直勾勾的眼神竟感覺有些慌亂,這種慌亂讓她破天荒地不敢和一個人的眼神對視,下意識地將頭撇了開去,而這是之前從未發生過的。
「你笑起來多好看?比那些明星啊模特啊什麼的好看多了。」沈重山無比認真地。
陸清影哼了一聲,將腳抽了回來,沒好氣地:「少拿你那套對付女生的油嘴滑舌來對付我,我要上班去了!」
沈重山嘿嘿一笑,也不解釋。
等陸清影上了車,按照老規矩先把沈重山送到工地附近讓沈重山下車之後,坐在後面的陸清影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地坐在副駕駛上一聲不吭的自己的秘書,這個秘書是她從滬市擔任市長的時候就跟在自己身邊的,而且也是家裡挑選給自己的,可以絕對忠誠,要不然的話陸清影也不可能天天接送沈重山上下班還這麼明目張胆。
不知道為什麼,陸清影忽然很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張,你覺得我笑起來好看嗎?」
剛問出口,陸清影就後悔了,果然,坐在副駕駛上的張秘書和駕駛席上的司機身體都是一抖,從部隊鍛煉出來開車從來都四平八穩沒有出過什麼事情的司機居然還差沒剎住車追了前面的尾司機和秘書對視一眼,同時發現對方眼中見鬼一樣的表情
換個立場想一想,假如你是這個司機或者這個秘書,面對你的頭上司,更何況還是華夏最為傑出的新一代政治明星,如今儼然是一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之尊位的領導,問了一句這樣的話,你也會覺得毛骨悚然的
張秘書很想真心話,比如真的很美之類的,但是身為一個秘書,面對自己的領導這種話又是萬萬不能出口的,天知道領導心裡怎麼想於是向來辦事有條不紊思路清晰無比的張秘書居然瞠目結舌地半天不出一句話來。
剛問出話就後悔的陸清影見自己兩個心腹被嚇得不輕的樣子,搖搖頭,訕然道:「算了,當我沒問過。」
車廂內一片尷尬氣氛
而沈重山此時剛跨入工地,來到那依然髒亂差的辦公室里,還沒等他進門就被一雙大手給握住了,沈重山錯愕地看著眼前貌似是工地建築公司老總的肥胖男人握著自己的手,一雙眼睛放著精光滿臉油膩笑容地:「哎呀,你就是沈吧?昨晚你的表現我都知道了,今天許氏集團總部那邊專門有大領導打電話來我們昨晚處理的非常不錯,還特別指出我們有一個保安幫了大忙,我一問才知道是你,沒想到我們的公司里居然有你這麼優秀的人才,伙子真不錯真不錯!」
沈重山錯愕地看著保安隊長和公司的經理在旁邊笑得跟木偶一樣,好半天,回過神來的沈重山很高興地問自己的老闆,「他們除了感謝,有要給我什麼獎勵嗎?」
「」
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連老總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不過片刻之後,老總拍著胸脯:「你放心,就算是許氏集團沒獎勵,我們公司也要給你獎勵!不能虧待這麼優秀的員工!」
沈重山兩眼裡的光芒比老總更盛,他更加熱情地反握著老總的手,激動地:「一切還是公司培養的好」
看著互相吹捧的兩人,隊長和經理嘴角抽搐了一下,扭過頭去不忍心看這厚顏無恥到了一定境界的畫面
杭城蕭山國際機場,此時正好是早上上班的時候,在國際出發口,廣播提示飛往瑞典的航班已經開始檢票登機,提醒旅客儘快到安檢口進行安全檢查。
人群之中,一對母子顯得特別引人注目。
這個時節的天氣雖然不上熱,但是也絕對不冷了,路上已經有人開始穿上短袖,而長袖襯衫就是這個時候的標配,但是這對母子卻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推著輪椅的女人腦袋被一條圍巾包裹起來,還帶著墨鏡,輪椅上坐著一個不悲不喜沒有任何表情的年輕男人,這個男人手裡抱著一個包裹,看得出來這個包裹似乎是這對母女的衣物,他們出來的很匆忙,甚至除了一些換洗的衣物沒有任何其他行李。
這對母子,自然就是出逃的周宣城母子。
「爸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嗎?」周宣城面無表情地問,比起在醫院裡的歇斯底里,現在的他好像恢復了過來,但只有認真地看他的時候才能發現他那對眼眸深處的陰鷙和瘋狂幾乎讓人不寒而慄。
「沒有可能,在忙吧。」女人低聲回答了一句,雖然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但是依然顯得有些慌亂和擔憂。
畢竟,周文健連銀行卡和綠卡都為他們準備好並且告訴他們要立刻離開國內,可見周文健遇到的麻煩已經到了他無法解決的地步,而現在,他們母子倆還聯繫不上他,又怎麼可能不揪心。
放在輪椅上的雙手緩緩地捏成拳,因為過於用力的關係而顯得有些發白和顫抖,周宣城看著越來越近的安檢口,用嘶啞的聲音:「我們就這麼走了嗎?這輩子也不會回來了嗎?我的仇還沒有報!」r1
女人心中一酸,停下了輪椅轉到周宣城的身前蹲下,握住了周宣城的手:「兒子,媽媽知道你心裡痛苦,媽媽心裡也很難受,但是現在我們家裡出了大事,只能選擇出逃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還會回來的。」
而就在此時,在機場的門口忽然出現了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這些警察很有目的性地在人群中掃視著,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而警察的出現也第一時間被女人發現,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她知道這些警察肯定是來找自己母子的,回頭看了一眼安檢口,那裡還有十多個人在排隊,現在硬闖進去顯然是不合適的,而且會立刻引起警察的警覺,急中生智的她站起來急促地:「宣城,我先把你推到洗手間裡去,然後再離開一下,你一定要等我,如果我沒回來,你就自己找機會上飛機!」
話還未完,女人已經推著輪椅迅速來到了附近的洗手間,周宣城看著自己的媽媽慌亂地把銀行卡和綠卡交給自己,他驚聲道:「剛才那些警察,是來找我們的!?」
女人頭,墨鏡下流淌出兩行清淚,她緊緊地抓著周宣城的手,:「宣城,你爸可能已經被抓了,這些年他貪污的錢實在太多了,總有一天要出事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發生了現在那些警察來了,肯定是來抓我們的,我去引開他們,我一定會回來的,但如果回不來你一定要上飛機!」
話完,女人起身就跑出洗手間,周宣城睚眥欲裂,他努力地想要叫住自己的媽媽,但是她卻一去不回頭,她很清楚自己這一去肯定凶多吉少,但是和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在這個最危險的關頭,她把唯一逃走的希望留給了自己的孩子。
周宣城想要追上去,但是坐在輪椅上的他卻並沒有行動能力,雖然雙腿還能行走,但是因為手術和傷口的原因,每一步都會讓他疼得恨不得死過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媽媽離開,噗通一聲摔在地上的周宣城前所未有地痛恨過自己的無能他恨自己就像是一個廢物,什麼用都沒有!
時間慢慢地過去,女人終究還是沒有回來,而眼看航班起飛的時間就要到,廣播中一遍一遍地提醒,周宣城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地挪到了洗手間門口,他知道,自己的媽媽估計是回不來了,而現在的他必須上飛機雖然恨,但是他沒有辦法,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能力拯救自己的父母
紅著眼,流著淚,咬著牙,忍著疼,周宣城一地朝著安檢口走去,可眼見即將到安檢口的時候,忽然兩個穿著西裝的外國男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人面帶著微笑,輕輕地:「你叫周宣城,你父親叫周文健,你被一個叫沈重山的人踢碎了卵蛋。」
周宣城無比警惕地盯著兩人,怒聲:「你們是誰!?」
外國男人嘴角微微上揚,:「你不知道的還很多,包括你不知道你父親之所以被抓,那個叫沈重山的罪魁禍首居功至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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