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慕雲珊的面殺人,是楊東計劃之外的事情。
他實際上可以做的更完美,更隱蔽。甚至是神不知鬼不覺,不留下絲毫的證據和線索。
只是,楊東感覺沒有那個必要,因為,他就是那麼肆無忌憚,無所顧忌。
不過,很顯然,他這個瘋狂的舉動嚇到了慕雲珊,也驚動了楊紅豆。
楊紅豆顯然不會太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慕雲珊肯定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和刺激,一時間恐怕都有些接受不能。
「她接受不了這個事情也好,那樣的話,就不會繼續纏著我了。」楊東想了想,笑了笑,自言自語了一句。
「誰,你說誰?」慕雲珊的聲音突然從門後傳了出來。
「你還沒有休息?」楊東有些意外,歪著頭,向著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嗅覺和聽覺只有在集中了精力的情況之下才會顯得與眾不同,一般情況下,和正常人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所以,剛才並沒有察覺到對方竟然躲藏在門後面。
「你以為我現在還敢在你這裡睡覺麼?」慕雲珊拽開房門,看著他,問。
「豆豆剛才是在嚇唬你,你不用放在心上。」楊東重述了一遍。
「不是因為楊紅豆,而是因為你自己。」慕雲珊走了出來,盯著楊東:「楊東,你知道自己今晚的樣子到底有多嚇人麼?」
「我的樣子很嚇人麼?」楊東問。
慕雲珊點頭。
「豆豆都不害怕,你害怕幹什麼。」楊東笑了。
慕雲珊心裡就是害怕了,她能腫麼辦?再說了,她和楊紅豆那個死丫頭能一樣麼。
楊東是個瘋子,楊紅豆是個怪胎,她慕雲珊可不是。
「楊東,你以前是不是也殺過人?」她忍不住問。
「我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楊東看了她一眼:「這個情況你了解,而且,你也說過不會去探索我的過去。」
「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慕雲珊反問。
「我為什麼要知道?」楊東搖頭:「我現在過的挺好的。」
慕雲珊不明白楊東現在的生活到底好在哪裡,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人。
兩個人仿佛根本就不在一個位面,根本就不生活在一個世界裡。
「我過兩天就回京雲了。」慕雲珊想了想,才說:「等楊紅豆把車子還會來,我就走。」
「哦,好!」楊東點頭,表情不變:「你放心,我會儘快讓豆豆把車子開回來的。」
慕雲珊怔住了,心裡有些惱火。
這個男人,他幫過自己。這個男人,她曾經吻過他。而且,兩個人還曾經同處一室,睡在一張床上。
但是,現在自己要走了,他竟然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
慕雲珊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嚴重受挫,心情都有些壓抑了。
「楊東,你是不是很希望我離開?」她忍不住問。
「離開不好麼?」楊東點頭:「回京雲,那裡有你的家,有你的親人。他們能夠照顧你,保護你,總比你一個人呆在這雲海市要好得多。」
「你討厭我?」慕雲珊不死心:「你真的把我當作了麻煩?」
「慕總,你想多了。」楊東搖頭,沉默了一下,嘆氣:「我只是不習慣別人和我太親近,不習慣身邊有太多的牽扯和掛念而已。」
「那楊紅豆呢?」慕雲珊有些接受不了:「為什麼她可以跟你在一起,而我不可以?」
「你們不一樣。」楊東解釋著:「而且,豆豆也沒有跟我在一起。」
「至少,你們生活在一個城市,至少,你們可以隨時見面。」慕雲珊反駁著:「可是,我如果回了京雲,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甚至,想見你一面也會變得非常困難。」
「你不想走?」楊東有些意外,有些愕然:「跟我在一起有什麼好的?我是殺人狂魔,這是豆豆和你自己說的。」
慕雲珊不是不想走,只是不想回京雲而已。因為,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家,不想再像一隻金絲雀一樣被人看著、管著、約束著、控制著。
她也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的追求,更渴望那屬於自己的自由和快樂。但是,如果她回去的話,這一切就全都沒有了。
可是,她畢竟是慕家大小姐。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外地,也不可能一直冒險。
遇到楊東,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意外。雖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但是,也沒有感覺中的那麼糟糕。
原本,她以為這個男人會珍惜自己,保護自己,幫助自己。
可是,現在,她感覺自己想多了。
她的努力都白費了,她的嘗試也失敗了。她會再次回到京雲,回到家,回到那個陰森而冰冷的牢籠之中。
過著平淡枯燥無聊的的日子,放棄所有的理想、追求和愛好,將自己的命運徹底的交給家人。一輩子,再也沒有絲毫的念想。
她是金絲雀,是啊,或許就該過著這樣的生活和日子。
可是,即便她是金絲雀,她也渴望自由,渴望有朝一日可以在天空中自由的飛翔啊。
慕雲珊的心裡突然很悲傷,悲傷的無以復加。她表情怔怔的看著楊東,那烏黑的雙眸上漸漸的籠罩上了一層薄霧。
只是,這一次,她不想哭,不能哭。因為,她知道哭泣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沒有絲毫的效果。
「你怎麼了?」楊東感受到了她眼神中的悲傷和無奈,問了一句。
「楊東,你知道麼?我不是不想走,只是不想回京雲。我跟你在一起確實沒什麼好的,但是,除了跟你在一起,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慕雲珊突然悲切的抽搐了一下:「是啊,我是慕家的大小姐,有錢有勢,一出生就擁有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東西。我在家有保姆照顧,出門有司機接送,上學有保鏢保護。開公司有家裡幫忙,做生意有朋友幫助,談戀愛有親戚介紹,結婚也有家裡人來安排。但是,那又如何?我的想法呢,我的感受呢,我的自由呢,我的渴望呢?我所有的生活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連自己的命運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你感覺,這樣的我會快樂,會幸福麼?」
楊東的表情怔住了,因為,慕雲珊的話雖然無法讓他感同身受,但是,卻讓他的心裡突然起了一絲憐憫和疼惜。
「如果你不怕受到傷害,那就留下吧。」楊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或許無法給予你想要的快樂和幸福,但是,我卻可以給予你渴望的自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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