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迷過去之前,葉鵬飛還看到自己身邊不知何時正站在一人。
此人身形高大魁梧,面容中有幾分憔悴,眼神滄桑而深邃,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有那麼一刻,他感覺自己陷入了這道滄桑而又深邃的目光之中,久久都無法從目光中掙脫出來。
「姐,姐夫……」
小姨孫落煙的聲音在葉鵬飛耳邊迴蕩,他自己則暈迷了過去。
……
意識漸漸從飄渺狀態中恢復,葉鵬飛努力坐起身來,感覺仍然全身乏力,但至少力氣已經恢復了許多。
他看了看周圍情況,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小房間的木床上。
牆上掛著一副畫,房間的窗戶邊上種著幾盤不知名的小花,窗簾是粉色的,就連他適才所蓋的被褥都是粉色的,鼻尖還有淡淡的幽香傳來。
這是一間少女的閨房。
「嗯……」一聲獨屬於女子的嬌柔鼾聲從身邊傳來,葉鵬飛愣了一下,轉頭看去,這才看到小姨正趴在自己的床沿之上,沉沉睡去。
「我這是睡在小姨的房間裡?」葉鵬飛又愣了一下,雖然他睡過很多女生的床,但是這可是自己的小姨啊。
葉鵬飛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候孫落煙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從睡夢中幽幽轉醒。
「啊……鵬飛,你終於醒了。」小姨孫落煙臉上帶著驚喜。
「小姨,這是你的房間?」葉鵬飛老臉有些紅了。
孫落煙瞪了葉鵬飛一眼,斥道:「小孩子想什麼呢?這是你娘的房間,你娘去世之後,這裡就沒人住了。」
「你娘去世得早,我們一家人都時時念著她,她以前在的時候特別喜歡乾淨,我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進來打掃一次,想著如果有一天她能回來……看到自己的房間還是以前的樣子,應該會很高興吧。」
孫落煙說道這裡,眼神有些黯然。
印象中,葉鵬飛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關於母親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他覺得自己的母親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愛乾淨,習慣種花草,有著一副甜甜的,能融化任何人心靈的笑容。
「小姨,這畫上畫的是我娘麼?」葉鵬飛走下床來,看著掛在牆上的那副畫。
畫中之人是位少女,穿著一襲紫色長裙,頭髮紮成馬尾,臉上帶著如同精靈般的笑容,看上去給人一種朝氣蓬勃,且精明幹練。
她背負長劍,紫色長裙的裙擺在風中飄飄搖搖,面容清麗,青絲如瀑,略顯清瘦的身段妙曼娉婷,她腳踩雲霧,飄然如同絕世獨立的謫仙,風姿綽約,宛如九天玄女落凡。
「畫筆只能描繪出她神貌的一二,姐姐真人可比畫上畫出來的更美得太多,當年她可是被成為聖地第一美人的落霞仙子。」孫落煙輕輕嘆了口氣。
葉鵬飛猶能想像,當年一位絕代佳人在聖地中出世,各方青年才俊為之傾倒,從四面八方趕來,只為了能見這位無雙佳人一面,為了她趨之如騖,甚至甘願流血流淚。
葉鵬飛心中悄然升起一絲自傲感,這位絕世佳人便是自己的母親——落霞仙子。
「我父親呢?」葉鵬飛突然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所看到的那雙深邃而滄桑的眼神,連忙轉頭向孫落煙問道。
「他走了,救下你之後就走了。」
「走了?他不願見我?」葉鵬飛皺眉。
「他說他沒有保護好你母親,對你有愧疚,一生都沒有臉面見你。」孫落煙輕輕嘆了口氣。
「原來你父親之前一直在我們身邊,上次你昏迷之後,他憑一己之力殺了那三名神祗,以及方家的所有人,之後他就離開了,他讓我告訴你,他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去辦,以後可能需要你的幫助。」孫落煙繼續道。
「需要我的幫助?」葉鵬飛聽到這裡,心中只有憤怒。
他從凡界到修仙界,又從修仙界到聖地,這其中都是葉雲蒼在作祟,葉雲蒼一直在背後推動。
他要幹什麼?想讓自己不斷變強麼?
但是既然這樣,那為什麼又不願來見自己?愧疚,難道讓自己背負這麼多,他就不愧疚麼?
葉鵬飛對自己這個父親的感情很複雜,有時候有恨,有時候又有感激,五味雜陳。
「孩子,你不要怪你父親,你母親的死對他傷害真的很大,他無時無刻不再恨自己當初沒有能力救下你母親,他的『黯然銷魂道』也就是那時候領悟出來的。」孫落煙輕聲安慰葉鵬飛道。
葉鵬飛輕嘆一聲,將所有的情緒拋在腦後。
之後,葉鵬飛和孫落煙一起去見了外公孫長齡和舅舅孫家豪,並在孫家住了幾日。
不管是孫落煙,還是孫家豪或是孫長齡對葉鵬飛都非常疼愛,落霞早難,能有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兒子留下,這讓他們都感覺欣慰。
後來葉鵬飛才了解到,之前被派去凡界劫殺葉鵬飛的那些人,有一些確實是孫家人,有一些則是方家化名所為。
葉鵬飛聽到這裡一則消息,只覺的渾身發揮,方家策劃了這麼多,為的就是讓葉鵬飛記恨上自己的外公,讓他們親人間互相殘殺,可謂歹毒無比。
「外公,你說劫殺我的那些人中,有一些確實是孫家的人?」葉鵬飛皺眉問道。
孫長齡嘆氣點頭,道:「孫家其實並不是我們幾個說了算,其實孫家分兩個派別,一個便是以我們這邊的嫡系一派,一個則是曾經對你出手的旁系一派。」
葉鵬飛聽到這裡,本能的覺得其中事情恐怕不簡單。
上次他曾聽孫長齡和方家老婦說起過一些以前的事情,從當時孫長齡和老婦的談話看來,似乎很久之前孫家還是個大家族,甚至要比方家還更強盛,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孫家一夜之間凋零,最後不得不依附這方家而生存。
他覺得孫家之所以分成旁系和嫡系兩派,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你們都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
孫長齡看了看葉鵬飛,又看了看孫落煙和孫家豪,這件事情關乎重大,關聯到聖地內很多家族,多年來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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