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楚錚懷中的葉初晴,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
反正她的這場大哭,將這一年多來所有的思念、委屈、恨意和強烈的愛意,都盡情的發ie了出來,直到她哭的肚子咕咕叫後,才趴在楚錚的肩膀上,把眼淚鼻涕的都擦在了上面,隨即抬起頭:「好了,我哭完了。」
眼角看了看自己的右肩,在心裡為今天剛換上的這件新郎·西努爾西裝默哀三秒鐘後,楚錚才問:「是不是感覺舒服多了?」
「嗯。」
葉初晴嗯了一聲,眯著哭腫了的眼睛向遠處望了一眼,淡淡的說:「我現在才知道,痛哭一場的感覺,要比拿根棍子戳那兒的滋味要好很多……」
葉初晴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楚錚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直到將她拽進屋裡,關上門後才鬆手:「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說的是實話,沒有胡說。」葉初晴毫不在意的聳聳肩,慢悠悠的走到床前坐下,端起床頭柜上的飯盒拿起筷子就要吃飯。
楚錚跟著過來一把就將飯盒搶了過去,指著放在窗台下面的水盆說:「剛才又摸腳丫子又擦鼻涕的,先去洗手再吃飯。」
葉初晴橫了楚錚一眼,仰身躺在床上,倆眼望著屋頂懶洋洋的說:「剛才哭的沒力氣了,現在不想動。」
可憐的娃……楚錚見葉初晴半點女孩兒形象也沒有的,就這樣仰躺在床上,絲毫不顧她平坦雪白的小蠻腰暴露在他面前,只好搖了搖腦袋,走到窗前端起臉盆:「好吧,那我替你去打水。」
葉初晴沒有搭理他,只是嘴角翹了一下。
如果北宮錯和薛韜能夠看到葉初晴此時的面部表情,不知道心裡會作何感想……
楚錚在走廊中間的水槽結滿了一盆水後,那個替他通報的小馬,手裡拎著個小保溫桶,出現在了走廊中。
「咳,」楚錚乾咳了一聲,問人家:「哎,你這是要給她送飯的?」
小馬抬起手中的保溫桶,點點頭,臉上帶著似笑非笑表情的望著楚錚:「是呀,葉教官從前天晚上就沒吃過飯,我估計她現在肯定餓了,所以就讓食堂下了一碗雞蛋面。要不,你替我送給她?」
「行,你先放這兒吧,等我放下臉盆再來拿。」
「好的。」小馬答應了一聲,將保溫桶放在了一個窗台上,正要轉身下樓時,卻又忽然轉身問道:「楚先生,你是葉教官的男朋友嗎?」
楚錚端著水盆,問:「就因為你們看到她抱著我哭,就以為我是她男朋友啦?告訴你,別胡思亂想,我是她哥哥。」
小馬撇撇嘴:「切,你姓楚,葉教官姓葉,你是她哪門子的哥哥?更何況,瞎子也可以看得出,她是多麼的依賴你。以前北宮……薛韜教官他們在的時候,想摸摸她的手都沒有如願呢。」
「小丫頭你可真夠八卦的,你愛說我是她什麼人就是什麼人了。」楚錚笑著搖搖頭,端著水盆向宿舍門口走去。
「唉,但願你能讓葉教官好起來。」望著楚錚的背影,小馬很有感觸的嘆了口氣……
楚錚放下水盆的時候,葉初晴還是保持那個動作的躺在床上。等他拎著飯盒走進來的時候,她還是那樣,只不過卻閉上了眼睛。
「行了,你趕緊的洗漱一下,等你忙完後我還有話要和你說。」楚錚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床頭柜上後,就坐在了椅子上。
葉初晴沒有動。
「喂,別裝睡了。」
葉初晴還是沒有動。
楚錚吧嗒了一下嘴巴,站起身走到床邊坐在她身旁,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起來,起來。」
葉初晴睜開眼:「沒力氣啦。」
楚錚低聲的靠了一聲,一臉曖昧的問:「要我給你洗臉?要我給你餵飯?」
葉初晴馬上回答:「嗯,行。」
「你還當真了,快起來,完事後我真的有話要問你。」
楚錚說完這句話後,就看到葉初晴又閉上了眼,他只好一手摟住這傻妞的脖子,彎腰拿起水盆中的毛巾,在她臉上胡亂的擦了幾下,然後將毛巾丟進水盆,一手打開保溫桶,jia起一筷子麵條送到她嘴邊:「張嘴。」
葉初晴很聽話的張開了嘴。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個喂,一個吃。
也許是接近兩天兩夜沒吃東西、剛才又大哭了一場真的餓了,也許是楚錚餵飯的緣故,葉初晴很快就將半斤麵條和兩個荷包蛋都吃了下去。
在她打出一個飽嗝時,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紅暈。
楚錚將筷子放在保溫桶上,問:「吃飽了沒有?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去餐廳跑一趟。」
葉初晴搖搖頭,就這麼懶洋洋的偎在楚錚的懷中,微微閉著眼,小巧的鼻翼輕輕的一張一合。
兩個人就這樣相依相偎的坐在床上,過了很久後,葉初晴才睜開眼,聲音有些嘶啞的說:「楚錚,北宮錯殺人,不是我的錯。」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但這件事的確和你有著一點點的關係。」
楚錚頓了頓,繼續說:「現在外面知情的人都說,他和薛韜是為了你而爭風吃醋,這才在失去理智下犯下大錯的。」
葉初晴輕輕的嘆了口氣,眼圈又開始發紅:「唉,楚錚,也許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不管是北宮錯還是薛韜,他們對我的好感我都很明白,但我對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那種感情……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真的不知道!」
楚錚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淚:「也許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葉初晴,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你根本不認識死去的小李子他們,他們是去年剛從某陸軍學院畢業的應屆生,可就這樣死了。」
葉初晴聲音中帶著哽咽的:「這兩晚,我只要一想起他們的樣子,我心裡就很難受,仿佛就是我殺了他們。」
「是誰殺了他們,大家都親眼看到了,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北宮錯為什麼要這樣做。」
楚錚緊了緊抱著葉初晴肩膀的左手,問:「事發當晚之前的白天,北宮錯有沒有什麼反常表現?」
葉初晴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點著頭的說:「嗯,在大年初一的整個白天,他還是很正常的。而且我們在早上帶隊從市區撤回基地時,還在一張餐桌上吃的飯,中午好像還喝了幾罐啤酒……只是在傍晚之前,他好像駕車出去了一趟,然後回來就……」
楚錚沉吟了一下,問:「你說的這些,基地領導都知道吧?」
「都知道,實際上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
「那有誰知道他傍晚之前去了哪兒了?」
葉初晴搖頭:「沒有人知道。因為我們幾個不屬於基地領導管轄,所以有著自由活動的權限,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去過哪兒,張大校曾經詳細的調查過,也查過基地內當天的所有電話記錄,但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看來北宮錯的改變,就是從出去這趟後才改變的。但可惜的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去過哪兒……楚錚腳尖輕輕的點了點地,低下頭問懷中的葉初晴:「葉初晴,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的告訴我。」
「說啊。」
「你信不信我?」
葉初晴仰起下巴,沒有說話,但眼裡卻帶著一絲怒意。
楚錚問出的這句話,對葉初晴來說,絕對是一種侮辱!
人家不信你?不信你會把第一次交給一根啥感覺也沒有的棍子?會總是理著寸頭?會拒絕北宮錯和薛韜的示愛?
我草,楚錚你問出這句話時為什麼不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在哪兒!?
看到葉初晴臉色很不好看後,楚錚趕緊的訕笑一聲:「嘿嘿,別生氣,我知道我問的這句話是廢話。」
葉初晴冷冷的說:「你知道就行。」
楚錚乾咳一聲,隨即將葉初晴從懷中推開,雙手抓著她的雙臂望著她的眼睛:「相信我,北宮錯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我早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如果這句話要是別人來說的話,葉初晴肯定會以為他這是在說夢話。
暫且把北宮錯的特殊身份放在一邊不提,僅僅是他那身彪悍的身手吧,就沒有多少人有把握接近他,更別說要從他嘴裡問出真相了。
可此時說這個話的人,不但是和前龍騰十月冷血荊紅命對掐都不怕的主,而且人家還是權勢滔天的楚家三太子……他自身和背後的條件,完全可以用『想啥有啥』這四個字來形容的。
所以,葉初晴在楚錚說出這句話後,就很欣慰的點了點頭:「好!楚錚,我知道你這樣做,就是為了要我放下心中的包袱。」
楚錚毫不猶豫的回答:「你知道這個就行!」
微微一笑後,葉初晴問:「你今天來,就是專門安慰我的吧?」
「也不儘是,主要是也有點想你了……」
話剛出出口,楚某人抬手就給了自己輕輕一嘴巴:「靠,說了你多少次了,怎麼就不改這占別人便宜的臭毛病呢?」
對楚某人的自導自演,葉初晴視而不見,只是一本正經的問出了她的第二個問題:「那你現在告訴我,你以後要打算怎麼對我?」
不等楚錚回答,葉初晴馬上就說:「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我留寸頭、破處不接受別的男人都是為了你。如果你今天來的目的只是想安慰我的話,那就不用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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