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夏人正在積極改變他們的現狀,他們的國力總體不如我們島國,他們也備受西方國家的打壓,他們有些人的確是崇洋媚外。」
田中秀則眼睛開始發亮:「可就是這樣一個被你們看不起的國家,卻是美國的主要假想敵,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哥哥,只要你用心了解一下華夏,你就會發現,在他們國家發生洪水、地震那種天災面前,他們的人民就會拋棄內訌,萬眾一心,聚成了一股讓上帝都忌憚的偉大力量——哥哥,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看不到這些,總是以為華夏還是滿清時代,在這頭已經睜開眼的雄獅面前洋洋自得……」
啪——的一聲,田中秀則狠狠擊在了桌子上,嚇得田中秀雅緊緊閉上了嘴巴。
田中秀則的眼裡,帶著出奇的憤怒,死死盯著這個平時不愛怎麼說話的妹妹。
他搞不懂,為什麼出身優越,自身高貴的妹妹,為什麼會這樣推崇華夏。
想到田中秀雅除了拿到經濟學博士學位,還又主修漢語後,田中秀則好像明白了什麼,覺得這次把妹妹帶來華夏,很可能是個錯誤。
不過,在看到妹妹戰戰兢兢的樣子後,他的怒氣卻只能慢慢消失,儘管語氣生硬,但卻柔和了許多:「秀雅,我知道你是被華夏的五千年文明而傾倒了。對此,我不做任何評論。可我絕不會同意放過那個叫梁明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並不是我非得收拾他。」
田中秀則下意識的問道:「還有誰?」
田中秀則卻沒有回答,很開心的笑了笑說:「至於是誰你就不要管了,你不適合參與陰謀中。好了,秀雅,你回去準備一下吧,今晚,我會讓松下送你回國的。」
田中秀雅臉色一變:「哥,你要讓我回國?我、我還沒有去京華,參觀故宮頤和園,爬長城。這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田中秀則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以後你會有機會的。」
緊緊抿了下嘴唇,田中秀雅站了起來,彎腰深深鞠了一躬,委屈的說:「哥,我會聽你的話,今晚離開華夏。」
田中秀則也垂頭還禮:「好孩子,請相信哥哥這是為你好。」
「我也是為你好的。」
田中秀雅轉過身,背對著田中秀則說:「哥哥,請你千萬不要忽視一個人。」
田中秀則問道:「誰?」
「他叫高飛。」
田中秀雅走向門口,腳步不停的說:「梁明是他兒時唯一的好朋友——你必須要注意他,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田中秀則的眉頭微微抖了下,嘎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你認識這個高飛?」
田中秀雅走到門口,轉身搖了搖頭:「我當然不認識他,我是從梁明的嘴裡聽到這個名字的。他被打壓的這樣狠都沒有絕望,他堅信那個叫高飛的人,會為他討回公道,用最極端的方式來報復那個刺殺他的人。他說,高飛不會放過所有傷害他的人,不管那些人是華夏高層,還是備受當地官員尊重的島國客人。」
田中秀則冷笑:「哼哼,華夏人就愛吹大氣。好了,我會注意這個高飛的。」
「唉。」
看出田中秀則的毫不在意後,田中秀雅輕輕嘆了口氣,開門走了出去。
出來哥哥的房間後,她沒有回自己房間收拾行李,猶豫了一下後,就快步走向了電梯:她要再次去醫院見一見梁明,確定一下心中的某種不安。
也不知道為什麼,田中秀則能從梁明眼裡,看出一個行事狠辣,睚眥必報的人影子。
哥哥田中秀則沒有把高飛看在眼裡,可她卻非常相信自己的預感:那好像是一種人類無法阻止的危險。
所以,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違背了哥哥的意願,決定要留下來陪哥哥一起面對那種莫名的危險。
在妹妹走出房間後,田中秀則的臉色登時陰沉了下來,端著茶杯過了很久後,才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等那邊有人接通後,臉色陰沉的田中秀則,語氣中卻帶著符合他身份的親切:「恩佐君,是我,田中秀則——呵呵,還好,一點小傷而已。嗯,是這樣的,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他叫高飛。」
在說出高飛的名字後,田中秀則馬上就聽到對面的恩佐君,快速的驚訝問道:「田中先生,你認識高飛?」
田中秀則搖了搖頭:「不認識,我也是剛聽到他的名字。我向你打聽他,就是想問問你清楚他的來歷嗎?呵呵,他是梁明的朋友。」
那邊的恩佐君在沉默片刻後,才淡淡的說:「那只是一個有點背景的小留氓。」
「呵呵,原來如此。好了,打攪恩佐君了,再見。」
田中秀則呵呵笑了一聲,扣掉了電話。
走到窗前,打開一扇窗戶,田中秀則看著南邊蔥鬱的群山,喃喃的說:「這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怪不得先輩們寧可拋頭顱,灑熱血,都想成為這兒的主人。可惜,好運卻沒有站在他們那邊——壯志未酬身先死,華夏人,是怎麼想出這類讓人熱血的句子的?」
嘟嘟嘟!
就在田中秀則望著遠處的群山大發感慨時,案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卻沒有馬上回去接聽,而是展開雙臂做了個舒展動作,吐出一口遺憾的濁氣後,才轉身慢條斯理的走過去,拿起了手機。
手機號碼顯示,來自島國,是大合集團總部副董小口山水的電話。
漫不經心的按下接聽鍵後,田中秀則把手機放在耳邊,還沒有開口,就聽到小口山水那驚慌失措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田中君,不好了!」
「小口君!」
不等小口山水吐出下面的字,田中秀則就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請你不要忘記,你是大合集團的副董,是手握實權的絕對二號人物,更是我不在時數千員工的主心骨!我已經幾次告誡過你了,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是島國沉沒了,你都得必須給我保持絕對的鎮定!你自己看看,現在你是什麼心態?」
被田中秀則劈頭蓋臉的一陣教訓後,那邊的小口山水汗水從額頭淌下,一個勁的彎腰鞠躬,連聲說:「哈依,哈依!」
深吸了一口氣後,田中秀則才淡淡的說:「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不是我們偉大的祖國要沉沒了?」
「島國永遠都不會沉默,就像永遠飄揚在世界最東方的日章旗(島國國旗)。」
小口山水頓了頓,才用鎮定、對未來充滿信心的口吻說:「就在今天上午八點,有一股不明來歷的資金,開始瘋狂收購我們集團的股票。經過集團經濟師緊張的分析確定,對方來意不善……」
田中秀則始終保持著應該有的冷靜,等小口山水簡單敘說後,才冷笑一聲說:「哼,不管對方是誰,他們都將折戟沉沙在大合集團。我大合集團擁有數十億美金的固定資產,後續資金更是龐大到兩個億,怎麼可能會害怕這種小把戲——哦,對了,經濟師有沒有預測出對方惡意收購的資金數目?」
小口山水的聲音很低,卻很清晰:「初步預測,大概有二十億美金,而且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砰的一聲,田中秀則手中的電話掉在了案几上,腦子裡嗡的一聲叫。
那邊的小口山水好像聽出不對勁了,又忘記田中君的教導了,聲音激動了起來:「田中君?田中君,您在聽嗎?」
田中秀則右手顫抖著拿起手機,嘎聲問道:「二十個億!是、是誰要對大合集團下黑手?」
小口山水輕聲回答:「對方並沒有刻意掩飾什麼,所以我們基本推測出是曾經橫掃東南亞經濟的離子基金。」
「離子基金?」
田中秀則怪叫一聲:「是離子基金!?」
一直以來,田中秀則都以大合集團的董事長而驕傲,覺得在他的帶領下,大合集團肯定會走向更加輝煌,成為真正的國際大腕之一。
可他卻很清楚,就算讓他塌下身子再奮戰五十年,在離子基金這個恐怖的金融巨獸面前,也只是個小雞仔那樣的存在。
無數次,田中秀則都渴望能夠獲得離子基金的青睞,儘管他也知道這只是個美好的夢。
可是,他卻從沒有幻想過,有一天離子基金會向他伸出魔爪!
「田中君,田中君,您怎麼了?」
等田中秀則從恐怖的茫然中清醒過來時,才聽到小口山水仍然在那邊喊叫。
艱難的咽了口吐沫,田中秀則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麻煩你現在立即嘗試著與離子基金那邊接觸。記住,不管是不是他們,也不管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都必須用最恭敬,最謙卑的態度……你明白我意思嗎?」
——
黑暗和窒息,仿佛成了生命的唯一主題。
高飛很想從黑暗中掙扎出來,很想睜開眼就可以看到他所熟悉的藍天白雲,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掙開黑暗這頭惡魔。
他只能更加用力的反抗,可窒息的惡魔卻掐住了他的呼吸,使他大腦極度缺氧,只好無奈的被黑暗包圍。
不過,高飛在懵懵懂懂中,仍然能覺出有關東西在緊緊的抱著他。
他也緊緊的抱著那個東西,就在一望無垠的黑暗中,無力的漂流,好像要飄向阿修羅地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個世紀,在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狠狠砸了他腦袋一下後,那種難受的窒息,和可怕的黑暗,這才全部消失。
緊繃著的恐怖神經,瞬間放鬆了下來,全身騰起一股子輕鬆的愜意,讓他忍不住要沉沉的睡過去時,卻仿佛有個聲音在喊他:「高飛,高飛!」
這個聲音,好像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喊聲急促,帶著能感染人的恐懼,和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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