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戎馬一生,見識過無數的大風大浪,自覺英明神武從沒犯過不該犯下的錯誤。
但讓他羞惱成怒的是,臨老了,卻在處理高飛兄弟倆人的事情上,犯了大錯:當初,就不該把高飛逐出家門,應該換成高雅的!
高飛和高雅兄弟倆人,都是高健城和方小艇的親兒子,只是一個在外流浪26年之久,一個卻是看著從小長大的,說是在感情上是一樣對待的,但在重大決策上時,終究有所偏向。
再加上高飛獨自在外闖蕩慣了,所以讓他離開高家是唯一的選擇,畢竟高雅從小就生活在蜜罐了,這些年來打理春樹集團也沒犯過什麼大錯誤,針對高飛只是怕被他分走某些東西罷了,只要把高飛分出高家,高老頭相信高雅會取得心理平衡,安心為高家做貢獻的。
可高老頭真沒想到,高飛明明已經被分出去了,高雅為什麼還不滿足?
難道,他非得讓高飛死了,才能確保他在高家的地位不受到威脅?
高老頭想不通,也開始後悔把高飛分出去。
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他再後悔,總不能再把高雅分出去吧?
高雅為什麼會出現在島國,別人也許還會覺得他年輕愛玩,去國外放鬆一下也沒啥,高老頭卻不這樣認為:換天影視是個什麼所在,北海道目前又是為什麼混亂,他比很多人都明白,所以能猜出高雅為什麼去那邊。
高雅對付高飛的心,不死啊。
看著爺爺那好像忽然蒼老的臉,高雲華真不忍心說出下一個消息,可也知道不說是不行的,那樣可能會造成爺爺的錯誤判斷。
他在走到書房門口時,才低聲說:「我們的兩個人跟蹤小雅去了換天影視,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高老頭的臉,猛地一抽,雙拳緊攥,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隨即緩緩說道:「我會安排的,你去吧。」
高雲華輕輕關上房門後,高老頭沉默很久,才拿起了書桌上的電話,左手連續摁完了號碼,剛縮回手那邊就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老領導,我在。」
「去查在島國北海道的換天影視,找到那兩個人,如果他們不幸犧牲了,不要客氣。如果他們還活著,把他們給我帶回來。我賦給你全權負責,必要時可以大開殺戒,包括高雅。」
說到最後這四個字時,高老頭拿著電話的手顫抖了下。
那邊人低聲說了個是。
高老頭摁斷了電話,又開始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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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少,你確定要殺掉這兩個人?」
田中秀雅輕輕踢著右腳,穿著黑絲的小腿看上去那麼完美,隨意的動作都能惹人心跳,李男哲的目光就始終跟著那隻腳。
高雅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看著玻璃那邊屋子裡的兩個人,淡淡的說:「我不喜歡被人跟蹤,我也不管他們是什麼人。只知道冒犯我的人,必須得死。」
「簡單。」
田中秀雅笑著,對寇邊三郎擺了擺手手。
寇邊三郎拿起通話器,低聲說了句什麼。
然後,坐在高雅旁邊的張耀明,就看到那邊屋子裡被蒙著頭的兩個人,身子猛地向後一仰,額頭上多了個血洞,鮮血呲呲的竄出老遠。
一瞬間,張耀明就覺得手腳冰涼。
高雅雖然沒有告訴他,一路跟蹤他們的這倆人是什麼人,但他卻能隱隱猜出這倆人的身份。
現在,他們就在他眼前被人槍殺,死後屍體馬上就被裝進了麻袋中抬走了。
張耀明目光呆滯,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深淵,再也沒有了爬上來的機會。
高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晃了晃二郎腿對田中秀雅說:「你確定那本書是假的了?」
「只能是假的。」
田中秀雅無聲的笑了下,說:「要不然,你那個哥哥和他的同伴,不會這麼快的就離開,相信最遲到後天,這個消息就能確定了。」
李男哲不甘心的說:「這次就這樣算了?」
田中秀雅還沒有說什麼,高雅就寒聲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李男哲側臉看著高雅:「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高飛死!」
「就算他死,也不能死在你手上,因為你不配。」
高雅臉上浮上輕蔑的笑容。
「你!」
李男哲蹭地一聲站起來,低聲吼道:「你敢羞辱我?」
「你們已經習慣了被羞辱,也從來不把被羞辱當回事,這有什麼好說的?」
高雅一臉的滿不在乎。
李男哲還要再說什麼,田中秀雅出來打圓場:「好了,兩位來北海道是為了幫我奪取換天影視的,奪到經書幹掉高飛,最多算是捎帶著。雖然高飛漏網了,但不管怎麼說,我們的主要目的都已經實現了,當前最需要做的就是要團結。只要我們能團結在一起,以後有的是幹掉高飛的機會。」
「以後怎麼樣,我等不起,我只是知道這次我來北海道的結果,很失望。」
李男哲不等別人說什麼,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是得知高飛會來北海道後才趕來的,為此還帶來了最得力的手下正源。
消息是焦恩佐賣給他的--恩佐哥早就在沈銀冰找高飛攤牌時,就確定他會來,於是就把消息大價錢賣給了李男哲。
現在焦恩佐能及時了解到李男哲和高飛的矛盾,並從中謀取利益,完全得益於貪狼強大的情報系統。
花大價錢從焦恩佐手中買到消息後,李男哲希望能幹掉高飛,到時候黑鍋卻由田中秀雅來背,他屁事的關係也不會有。
除此之外,李男哲對無數人爭奪的那本經書,沒有一點點興趣。
可結果呢,正源死了,不是高飛殺的。
想到正源死了後的慘樣,李男哲就會全身打顫,開始後悔這次的島國之行,準備等天亮後馬上取道華夏返回北朝。
看著李男哲的背影,寇邊三郎的左手動了動,田中秀雅卻微微搖了搖頭,沒事人似的笑道:「高少,沒必要和軟骨頭的北朝人生氣,他現在退出去也好,咱們雙方也該好好討論一下以後的合作了。」
高雅看著她,沉默很久後才說:「我有兩個要求。第一,他必須得死。第二,我要那幾本經書。你答應我的要求,我會在華夏給予你最大的支持,這就是我們的合作。」
田中秀雅有些納悶:「高少,你要那幾本經書做什麼?」
高雅笑著晃了晃杯子,淡淡的說:「如果沒有這麼多人為搶到一本經書而廝殺,我還是不會在意的。雖然你沒有問清楚換天公子為什麼要搶奪經書,但我想你該明白那幾本經書的重要性,並在心裡渴望也能得到它們了吧?」
田中秀雅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沉殷很久後才說:「好,我答應你。經書再重要,也比不上我哥哥的大仇。」
「合作愉快。」
高雅放下杯子站起身,看了眼仍舊呆坐在沙發上的張耀明,低聲說:「他需要人安慰一下。」
「我明白。」
田中秀雅笑著,目送高雅走出房門後,輕輕拍了下雙手。
套間的門馬上就開了,兩個全身穿只披著一層黑色輕紗的歐美女郎款款走了出來。
田中秀雅指著張耀明:「伺候好這位先生。」
「耶斯。」
那倆歐美女郎答應了一聲,吃吃笑著走到張耀明身邊,一人一根胳膊把他架出了屋子。
「寇邊君,你也去休息去吧,天快亮了。」
田中秀雅抬手,輕輕打了個哈欠。
「哈依。」
寇邊三郎彎腰鞠躬,卻沒有走。
他要先送公子去休息。這是他的職責。
田中秀雅對寇邊三郎的反應很滿意,踢掉腳上的紅色高跟鞋,穿著斯襪行走在猩紅的地毯上,腳步輕盈就像仙女。
寇邊三郎跟在她身後,目不斜視,直送到由七八個黑西裝守護的一個樓層後,才再次躬身行禮,轉身去了。
田中秀雅對那些彎身恭聲喊公子的黑西裝們,大度的露出個微笑後,開門走進了屋子裡。
這個房間,同樣是換天公子為自己所準備的,裡面裝飾豪華,不次於沙特王子的寢宮。
這是新的總部大樓的最高層,如果有人想來這兒傷害公子,必須得經過三十七層樓,二十八個關卡,或者除非變成猴子,從天台上方爬進來。
鐵屠僥倖闖進過的那間屋子,只是一間辦公室而已,安全係數沒法和這兒比。
屋子四處洋溢溫馨的安全感,讓田中秀雅悠忽輕鬆了起來,甩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完美的身體,從旁邊掛衣架上拿起一條白毛巾,走向了浴室。
勞累幾乎整個晚上後,泡個熱水澡再去休息,才是最舒服的享受。
田中秀雅推開了房門--瞳孔就驟然一縮:浴室內,竟然懸掛著一具屍體。
這是一具女人的屍體,沒穿寸縷,身材臃腫,舌頭吐出了老長,眼珠子都瞪了出來,眼球帶著濃濃的懼意。
康友梅子。
這具不該出現在田中公子浴室內的女屍,竟然是康友梅子,她的身子微微轉動著,慢慢把後背對向了門口。
死屍的後背上,用紅色顏料寫了一行字:高飛是我的男人,就算要死也該死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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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才休息的沈銀冰,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睜開了眼睛。
手機上的鬧鐘響了,現在是早上八點。
以前她也定時,但最晚也是冬季的早上七點。
她這次定到早上八點,就是給某個男人最後的期限。
「呼。」
輕輕吐出一口長氣後,沈銀冰側臉向臥室內看去,眼睛馬上就像兩輪月亮那樣彎了起來:那邊的沙發上,躺著一個男人。
從他衣服上的褶皺、和稍稍響亮一點的鼾聲來判斷,就能看出他現在多麼勞累。
想想也是,一個在島國連續三個晚上沒有好好休息的傢伙,連夜趕回冀南來到她家裡,要是不累才奇怪呢。
「咳。」
沈銀冰輕咳了一聲,從窗上坐了起來,倚在了窗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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