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高飛把六本(其中肯定有假的,因為相傳經書只有四本)安歸經送來地下樓蘭,又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看穿讀懂經書的秘密後,莫邪征東肯定會傾心鑽研的。
總共四本經書,高飛卻帶來了六本,莫邪征東也肯定知道其中有假的。
不過她覺得,憑藉她是莫邪寧榮的後人(莫邪家族跟凌玉公主,有著不一般的關係),還有王宮中那些古老的文獻資料,在找到能讀懂經書的辦法後,差不多能分辨出這六本經書內,哪一本是真的,哪一本是假的。
但實際上,她卻沒有分辨出。
因為無論她怎麼看,這六本經書,無論從紙張的原料、存在的年數,甚至是排版、字墨等等細節上,竟然都是完全一樣的。
打個比方來說就是:這六本本該有幾本是假的經書,竟然都是正版,不存在高仿、虛假,還是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發現這些後,莫邪征東就開始懷疑:當初凌玉公主,是不是留下了至少六本以上的經書?
因為其中那兩本白色(還有青色)的經書,內容完全不一樣,卻都能依照那個方法去看,並從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可是始終把《安歸經》當作森林神殿最大秘密的拓拔千鈞,卻信誓旦旦的說,當初凌玉公主就是留下了四本經書,因為神殿最古老的文獻上,清楚記載著這件事。
本來只有四本經書,可實際上卻出現了六本。
而且這六本經書,都是完全有用的(裡面的記載,已經得到了莫邪征東倆人的認同),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銀冰還沒有把忘憂粉樣品送去時,莫邪征東就在經書內發現了跟它有關的記載。
當然了,經書里記載的那種神奇藥物,名字並不叫忘憂粉,而是叫做:青魔。
青苔能擁有魔鬼的能量,故而稱之為青魔。
剛就開始看到青魔的記載時,莫邪征東倆人都沒有把它跟忘憂粉聯繫起來,只以為這是一種早就在世間絕跡了的神奇青苔罷了。
經書內對青魔的記載很詳細,大意是說:經過最初的提煉後,青魔會變成白色粉末,粉末能起到讓人強身健體等特殊功效,但卻能讓人對它產生無法抗拒的依賴性。
如果再進一步提煉,由青魔粉末中得到的東西,就會失去它強身健體的功效,既而變成一個能控制人思想的惡魔。
但這種惡魔,卻不是青魔的頂級版。
青魔的頂級版,就像武林絕頂高手那樣,能返樸歸真,讓人的精神世界徹底的回歸本性,始終能按照別人的意思,生活在他以為是真實的虛幻世界內。
經書中還說,青魔的頂級版,只是(筆者、或者說是凌玉公主)的一個假設,至於能不能提煉成功,還得需要大量的實驗來證明。
經書內已經明確說明,針對青魔的提取,已經到了釋放惡魔的第二步,但還沒有找到提煉頂級版的辦法,更是明確記載了要想解除第二步產品的解藥。
不過,經書上更說,青魔的第一步(就是製成粉末初始),卻沒有解藥。
當時莫邪征東在看到這兒時,並沒有把青魔跟忘憂粉相連起來,隨後就忘了,哪怕是沈銀冰送來了忘憂粉的樣品,她也沒想到這一點。
畢竟她也沒想到,出世才六百多年的忘憂粉,怎麼可能跟兩千年前的安歸經扯上關係?
直到高飛把唐文舉這個『臨炕病例』告訴她,莫邪征東才忽地想到了經書上的記載,在經過兩天的研究後,才確定忘憂粉,就是《安歸經》內所記載的青魔。
莫邪征東也不信,但事實卻不許她不相信:現世才六百年的忘憂粉,竟然真是兩千年前經書上記載的青魔。
就在昨天之前,莫邪征東還沒有找到解開青魔第二步的解藥,所以昨晚才在森林神殿內熬了一個通宵,外加大半個白天,終於搶在日落之前,研製出了解藥。
聽完莫邪征東的解釋後,高飛才知道她一臉的疲憊,那都是因為連夜尋找解開唐文舉所中之毒的解藥所致。
「傻瓜,其實我可以再等兩天的,你沒必要把自己累成這樣,對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沒啥好處,我也很心疼的。」
高飛心中湧起一股子暖意,很自然的張開雙手去抱她。
莫邪征東這次卻沒有讓他成行,也沒見她做什麼動作,就像在冰面上滑行那樣,身子直直的向後劃出足足兩米。
「靠,真是讓人傷心,好像防備惡狼那樣。」
對莫邪征東的這種躲避行為,高飛很不爽,要不是因為她懷疑在身,他今兒說什麼也得抱住她,守著她那些手下,狠狠親吻一番。
女人嘛,最怕的就是被不要臉男人死纏了。
而高先生,恰好是此中高手。
「行了,不跟你鬧了,天快黑了,我得走了。」
有些遺憾的看了眼已經只剩下一溜金邊的夕陽,高飛抬手沖莫邪征東擺了擺,隨即轉身衝下了沙丘:既然她不喜歡摟摟抱抱的,那麼哥們憑什麼不走的瀟瀟灑灑些?
高飛衝下沙丘十幾米後,還悄悄的回頭看了一眼:他希望莫邪征東能追上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電視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可他失望了,因為莫邪征東始終站在原處,最後一抹夕陽的餘輝灑在她身上,給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虛無的金邊,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那樣,看上去更加的迷人。
自然也很嚇人了,這都是因為她重新戴上了那張面具。
「就會裝模作樣的充高手。」
高飛小聲嘀咕了一聲後,加快了下沖的腳步。
他才不相信,莫邪征東不會走下沙丘來送他呢,所以在衝下沙丘後向回看去時--那個女子,卻不見了。
「我靠,就算你不下來送我,但總該用目光送送我吧?這樣做簡直是太絕情了,虧我昨天還抱了你那麼久,真是沒良心。」
高先生嘴裡小聲的罵著,開門上了車子,剛啟動,耳邊卻傳來莫邪征東的聲音:「高飛,其實我隨時隨地的都在想你。」
猛地回頭,高飛向沙丘那邊看去,卻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
剛才莫邪征東好似在他耳邊低語的話,就像是他出現在了幻聽那樣。
「唉。」
高飛扭頭看著沙丘最高處,愣了幾秒鐘後,才猛地一踩油門,吉普車馬上就野牛般的怒吼著沖了出去。
夕陽,徹底落下了地平線,西方的天空上方,卻升起一層層的晚霞。
早霞不出門,晚霞行萬里。
看來,明天又是個出行的好天氣啊。
正所謂歸心似箭,高飛把吉普車的油門完全踩到了底,很快就來到了鬼沙區域邊緣。
就是這時候,背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悶響:轟!
就像有悶雷從天邊響起那樣,更像地震發生,整個大地都跟著顫抖了一下,高飛卻猛地踩住了剎車,回頭看去。
他看到,在他來時的方向很遠處,也就是莫邪征東送他出來風口那邊上空,此時出現了一大朵的蘑菇雲。
這其實是灰塵,爆炸所引起的灰塵。
地下樓蘭數萬人耗時數年,又經過列代樓蘭女王修繕的風口,在因為陳果果無奈的向世人『開放過』一次後,莫邪征東為了整個地下樓蘭的安全,不得不炸毀了它。
高飛能想像出,莫邪征東此時的心中,會有多麼的不舍、不忍,卻又必須得這樣做。
「其實,我兒子最好是叫陳風口。」
想到為了守護風口而死的那一百多樓蘭王室護衛,高飛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他不是一個喜歡欠人情的人。
可有些人的情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還上。
因為那些人,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穆天涯、顏紅,現在又是那些以身殉職的樓蘭王宮護衛。
高飛站在車上,轉身看著那朵蘑菇雲慢慢的消散,最終徹底地消失在黑夜中後,才緊緊抿了下嘴角,轉身剛要坐下時……卻驀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人靜悄悄的出現在了車前十幾米的地方。
塔克拉瑪干沙漠的空氣質量,那是相當要得的。
白天紫外線異常充足,天空就像海水那樣湛藍。
哪怕是在晚上,太陽才剛剛落下不到半小時,星星們就爭先恐後的開始眨眼間了,比內地的星星要亮了好多倍,所以才能讓高飛借著星光,看到前面這個人的大體輪廓。
這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就像很多阿拉伯人那樣的長袍,把腦袋也圍住了,臉上帶著白色的輕紗,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真亮,讓高飛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天上最亮的那兩顆星。
這個人穿戴的雖然好像阿拉伯人那樣,可高飛仍然能看得出,她是個女人。
有些女人,擁有著讓老天爺都嫉妒的身材。
就算是再笨重、不堪的衣服,也休想掩蓋她的窈窕身軀。
這個女人的個頭,足足有一米八左右,跟莫邪征東差不多上下。
要不是因為這雙眼睛是陌生的,高飛都懷疑她是不是換了一身衣服的莫邪征東了。
高飛真的搞不明白,世間為什麼會有比他這個一米七八的大男人還要高的女人,難道就是為了站著那個啥時,很方便?
這個女人,能在高飛轉身看蘑菇雲時,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車前,這本身就說明了某些問題。
高飛慢慢縮回了要啟動車子的右手,推開車門跳了下來:大晚上的,一個穿著如此奇怪、還有特別有氣質的女人,忽然出現在他車前,他怎麼好意思的,直接發動車子衝過去呢?
那樣,也太有失男人的風度了。
高飛下車,一步一步的走向女人時,後者始終看著他,默不作聲。
「你--在等我?」
高飛走到了女人面前三米處時,停住了腳步,開始後悔沒有打開車燈了:雖說打開車燈,也看不到女人的真面目,可最起碼能證明高先生喜歡光明,是個光明磊落的大男人,從來都不屑欺負女人的。
「你覺得呢?」
白衣女人輕聲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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