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楊景行雙手握著小dv站在戴清右後側,距離兩米左右:「準備開始,就像平時一樣,要看鍵盤就看……」
戴清也要醞釀一下才抬起雙手,聽前奏,還以為只是一首古典味道的鋼琴曲。戴清果然是要看琴鍵的,蔣成說這壞習慣有點難糾正。
戴清開唱後,楊景行稍微朝前走了兩步,把戴清的手和鍵盤拍得清晰一點,但主角還是沒露臉。
到中間那對業餘選手來說有點炫技的鋼琴間奏,楊景行才慢慢轉了兩步,到戴清右前方,把整個人都拍進去。
一天不練手腳慢,兩天不練忘一半,戴清現在的表現比上次接受楊景行檢驗的時候略有遜色,但是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楊景行的拍攝角度保持不變直到戴清唱完彈完,周圍響起幾個人的掌聲,楊景行叫:「看這裡。」
戴清抬頭,對鏡頭笑一下,有點商業味道,還能對周圍的表揚投以感謝和不好意思。
楊景行又用鏡頭快速掃一下群眾演員們,在用吉他彈歌曲旋律的甘凱呈身上稍微定格一下。
鏡頭會帶戴清身上,她問:「還行吧?」
蘭靜月說第二遍:「好聽,特別好聽。」
楊景行放下dv:「行了,就到這裡。」
主演和配角以及策劃們一起看看效果,常一鳴評價:「聲音有辨識度。」
龐惜難得地發表看法:「特別漂亮的感覺。」
戴清不好意思:「謝謝……」
蘭靜月去把燈關掉一部分,太刺眼了。
楊景行在蘭靜月的第二句好聽處暫停視頻:「就剪到這裡。」
戴清提醒:「我問了一句……」
譚幕聞站在楊景行這邊:「那句好,可以要。」
感激送走了群眾演員們後,戴清和譚幕聞到楊景行的辦公室用電腦的大屏幕再看看效果,楊景行說可以加一個淡入淡出的效果,但是要快一點,一兩秒就差不多。其餘的一概不考慮,要保持原汁原味。
戴清嚴格要求,幾乎一秒一暫停,對自己的許多表情不滿意,楊景行說是自己攝影技術不行。
把戴清和譚幕聞也送走後,龐惜跟楊景行說一下這一周的工作,也要準備月底的部門工作報告了,然後還有私事:「學校後天是不是有演唱會?」
楊景行說:「歌唱家是不少,你有興趣?」浦音後天舉行「全國名族聲樂論壇」和「聲情滿杏壇」民聲音樂會,性質有點像鋼琴系的桃李滿天下,也是各路專家歌唱家光臨。
龐惜搖頭:「黎納她媽,讓我幫忙問問你去不去。」
楊景行說:「我肯定沒時間,聲樂我也不太懂。不過我聽說黎納學得很不錯,卓老師挺看好的。」
龐惜透露:「黎納她媽說過兩次,要請你吃飯,我說你沒時間,都推了。」
楊景行說:「我就當個介紹人,叫他們別這麼客氣
龐惜點頭。
午飯後,楊景行給齊清諾打電話,三零六還在集體準備評職稱的事。
民族樂團人事部門的說法是雖然女生們還沒畢業,但是現在已經取得了顯著業績和突出貢獻,而且拿學位證是遲早的事,按照相關規定,職稱評審委員會可以給予評審。
申報資料還是要女生們自己準備,思想政治條件、資歷條件、工作經歷、業績成果……
女生們做這方面的經驗還不足,但是事關工資待遇,抱怨著也要做完。等評審之後,三零六就是一群四級演奏員了,齊清諾則是四級作曲。若干年後,再評上二級甚至一級,大家就有特殊津貼可以享受了。
楊景行十分羨慕。
下午不見面,齊清諾回家後給楊景行打電話,說自己的工資又要和夥伴們拉開距離了,身為團長兼作曲,估計距離還不小。
三零六還沒有不打聽彼此收入的職場素養,每次拿到各自的工資條都會積極互相對比。同樣的排練演出時間,為什麼年晴的績效會高一點點呢,原來是因為她的工齡高一點點,沒想到當婦女也是有好處的。
楊景行說:「你又要起帶頭作用了,坦然面對工資的差異。」
齊清諾笑:「我好像不夠坦然……你還不理解女人的小氣。」
楊景行說:「這就要怪你了,讓我沒機會了解。」
齊清諾懷疑:「諷刺吧?」但還是笑。
楊景行可以舉例說明,比如喻昕婷什麼的,可是齊清諾都要否決……
晚上,童伊純見楊景行第一句話就是打聽三零六在浙大的演出情況,並為年輕的音樂人們感到高興。還剩四首歌沒錄,童伊純希望這星期都能搞定,楊景行就能專心去慶祝校慶了。
繼續《詩心》,之前甘凱呈要求童伊純多聽已經錄完的幾首和她自己的cd,起了效果,今天童伊純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狀態,只用了兩三個小時就過關。
跟著上《心源》,楊景行似乎從甘凱呈那偷師了,也嘗試語言表述結合鍵盤演示,童伊純的接受能力不錯,交流和實踐都找到了感覺。
一晚錄完兩首歌,這是高手啊,所以早上五點解散的時候大家都還精神抖擻的,一張充滿希望的高水準專輯就要誕生了。
楊景行直接開車去學校,在車裡睡覺,八點不到被敲車窗:「……楊景行,楊景行!」
楊景行連忙開門:「老師,早。」知道是學校老師,但是叫不上名來。
還算好看的三十來歲的女老師有點埋怨:「嚇我一跳,這麼早睡車裡幹什麼?」
楊景行下車陪笑臉:「來得早就睡了一會。」
老師自我介紹:「我姓吳,教英語的,和你們陳老師一個辦公室。」
楊景行尊重:「吳老師,good摸rning。」
老師笑:「初中老師才這麼教……累成這樣了?」
楊景行說:「還好……」
楊景行是昨天接的臨時任務,要為校慶的cd錄音。學校本來計劃在四張cd里給楊景行一個樂章的協奏曲,就慶典那天現場錄,可是有民族歌唱家不肯錄現場,為此還專門騰出時間早點來到學校。
據說是校長的意思,乾脆給也楊景行的協奏曲錄個完整版。現在樂團也是忙得天昏地暗,沒有時間慢慢磨,楊景行不親自彈也得監棚。
楊景行給喻昕婷打電話,這姑娘也是昨天被突然襲擊,明顯沒睡好,早餐也沒好胃口,孔晨荷怎麼勸都沒用。
虧得楊景行也好意思安撫喻昕婷有錄音經驗了,在工作室里過家家,跟和樂團合作為校慶錄音比起來……
先去北樓,楊景行本沒有在協奏曲的演繹上給過喻昕婷太多指導或者要求,今天也還是一樣,只是聽喻昕婷彈了兩遍,用加強版的肯定給予信心。
喻昕婷彈得很好,但是舉止神情有點渾渾噩噩的,都不會說緊張什麼的。
十點前趕到錄音棚,樂團都準備好了,連立新也在路上。錄音系主任和兩位老師和楊景行已經合作過兩次了,熟悉到親熱。楊景行把喻昕婷介紹給他們,卻也有點多餘,喻昕婷在學校也算個名人了,雖然還是害羞小女生的樣子。
浦音自己的錄音棚和宏星的比起來,外觀上是陳舊甚至有點破敗,設備也不太跟得上年代,但是老師們很負責,體現出了錄音藝術專業的高水準。
孔晨荷還給喻昕婷按摩放鬆,也是老說辭:「就跟排練一樣,已經練那麼好了……他說的話你都不信?」
楊景行沮喪:「別說了,我傷心。」
喻昕婷不太笑得出來。
連立新到了就開始,先把第一樂章來一遍熱身,感覺狀態都不錯,正式開工。
可能是楊景行身上已經有製作人的氣勢了,正式錄了一遍第一樂章後,錄音老師問他:「怎麼樣?」
楊景行要問連立新,連立新表示通過,楊景行就給喻昕婷一個大拇指。
第二樂章因為銅管組的一點失誤重來了一遍,第三樂章也是一遍過,大家都充分體現出了浦音學子的高水準。
喻昕婷被連立新扶著肩膀出來,表情輕鬆了,對孔晨荷嘻嘻一扯。
孔晨荷誇張:「他說了好多次好,表揚死你了!」
連立新也說:「很好,越來越穩定了。」
不是每個鋼琴系學生都能在學生生涯中聽到自己的協奏曲正式錄音,喻昕婷很珍惜這個機會,聽重放聽得紋絲不動,幾乎眼睛都不眨。大家都差不多,畢竟是共同勞動成果。錄音效果也還行,雖然聽不見指揮家的屁,但是翻譜的聲音是比較清晰的。
連立新能邊聽邊點評一下,樂隊還是受制於年齡和經驗,許多細節不夠到位。孔晨荷沒這麼高要求,繼續給喻昕婷按摩:「彈得太好了,這就叫功夫不負有心人。」
楊景行也給喻昕婷大拇指。
終於聽完了,楊景行問錄音系主任能不能刻一張cd,留個紀念。鋼琴系主任說刻幾張都沒問題,然後跟連立新回憶起當初給楊景行錄cd的時候:「……徹底震撼,有人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他卻超越了我的想像!」
楊景行慶幸:「所以人怕出名,還好我沒名。」
連立新新奇:「發行過cd嗎?」
錄音系主任惋惜:「沒有,李教授的意思,當時就刻了十張,後來又刻過十張……聽說有學生自己復刻的,音質肯定就不好了。」
連立新用力點頭想起來:「哦,全是奏鳴曲?那張片王總監有,我前段時間剛聽過!」
「聽說是都送人了。」錄音系主任又疑惑,問楊景行:「這次桃李滿天下和校慶,李教授怎麼還沒說起?」
楊景行笑:「這次送喻昕婷的了。」
錄音系系主任欣慰點頭:「沒想到,一轉眼,才半年吧,教的學生都這麼出色了。當初有些人還有誤解,現在都明白了吧。以後就留校任教,比李教授教出來的鋼琴家還多!」
楊景行恬不知恥地得意了:「從小我們的老師說我們學好就是他們最大的驕傲,現在我也相信了。」
孔晨荷嘻嘻,看喻昕婷的表情,喻昕婷躲。
樂團還要為下午的歌唱家錄音排練一下,指揮是學校的,連立新和楊景行這幾人就先撤了。
把連立新送走後,孔晨荷繼續為喻昕婷高興:「我覺得你真的是適應壓力型的,昨天晚上我都沒睡好,你進去的時候我都在發抖你知不知道?彈得太好了……如果音樂會也能假彈就好了。」
喻昕婷適應個屁,到現在好像都還沒完全回過神:「……我當時腦袋好像是空白的。」
孔晨荷雙腳起跳:「那就對了,什麼都不想,只有音樂!」
楊景行佩服:「反正什麼你都能圓回去。」
喻昕婷樂嘻嘻,想起來:「我給安馨打個電話,她說了……」
看喻昕婷的表情,安馨在電話里也為她高興,掛了電話後,喻昕婷問楊景行:「甜甜她們是不是演出的時候錄?」
楊景行點頭。
孔晨荷知道:「原來不是錄過一次嗎?」
楊景行說:「錄諾諾的新曲子,放心吧,現場也能錄好。」
孔晨荷點頭:「我還沒聽過。」
楊景行說:「非常好,你們肯定喜歡。」
喻昕婷點頭證實:「小潔和甜甜也說好,**部分有就是我們的感覺,但是又不一樣。」
孔晨荷羨慕楊景行:「和你關係好的女生都發達了。」
楊景行笑問:「你怎麼發達的?」
孔晨荷一時語塞,喻昕婷連忙安撫:「他開玩笑的。」
孔晨荷想起來了:「我見證了!我以後可以寫傳記,楊景行其人大揭秘,看我發達不發達!」
楊景行哈哈笑,孔晨荷恐嚇:「你怕不怕?」
楊景行連連點頭:「怕,可不可以談談?」
孔晨荷搖頭到另一邊:「免談……」又轉過臉來氣勢十足:「我現在不怕你了,風水輪流轉!」
楊景行嘿嘿:「好吧,我先忍著,等轉到我這邊再說。」
孔晨荷夾喻昕婷脖子:「我有人質!」
楊景行笑:「這我就不怕,你不會傷害朋友。」
安馨也來一起吃午飯,這姑娘著急著呢,新買的演出禮服還在修改,催了幾次了,也不確定能不能如約完工。
說起這個,安馨和孔晨荷都認為喻昕婷的新衣服非常漂亮,而且才不到兩千塊,真是賺大了。
孔晨荷很是氣憤:「她還想買那條六百多的,真的差遠了!而且我覺得真的應該準備兩件。」
喻昕婷理直氣壯:「我原來還有一件,能穿。」
楊景行點頭佩服,臨了臨了,女生在意的還是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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