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的手機響起時她的小嘴正處於空置狀態,是她建議收到未婚夫關心簡訊的王蕊回電話。王蕊電話一打就跟那頭溫柔試探起了假期旅遊的可能性,這是三個夥伴一起慫恿的,一年下來買房裝修挺辛苦的應該放鬆放鬆,也作為蜜月旅遊的演練嘛。
閒不住呀,何沛媛趕抓緊聽自己的:「到了?聽到鑰匙了……七號線……在跟老畢說呢……恨不得明天就走……還沒定……嗯,重點……等不及了……」
王蕊其實沒放鬆警惕呢:「說什麼?」
何沛媛的表情完全出賣了自己:「沒,說你純真……」
堵著氣都掛了電話一決高下,不過難分勝負還是先說正經的吧,既然畢海洋答應得那麼爽快就抓緊籌劃呀。已經兩年沒正經旅遊的王蕊也想瀟灑走一回,可錢包不允許,倆人加一起不到八萬塊的年終獎還不夠添置新家欠缺的必備硬體,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向父母伸手了。說起這些王蕊還抱怨未婚夫的原則或者自尊心,大男人就該臉皮厚一點,成大事不拘小節嘛。
何沛媛嚴肅教訓朋友急什麼呢?艱苦奮鬥來之不易的會更讓人珍惜,於菲菲的夢想只是擁有一套迷你兩居室,你大三房都五臟俱全了。
王蕊嘆著氣苦口婆心告誡:「女人都一樣,社會是這樣。」
何沛媛明顯不敢苟同,又好笑:「真以為自己是女人了。」
「平凡的女人。」王蕊嘻嘻又無奈:「誰沒幻想過當一個不食人間煙火脫離低級趣味的仙子,像微博上的翩翩那樣,可你逃不過現實。」
何沛媛似乎有感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也難。」
「不能老做夢,早點面對現實更面對自我。」王蕊簡直控訴:「不然阿怪?照老思想他最該清心寡欲超凡脫俗,走到哪都要超然物外的樣子,可你看他有一點包袱沒?」
何沛媛真是羞愧,都不知道怎麼討論了:「……不是誰最該誰就不該,個人想法,跟其他的沒必然聯繫。」
司機說話了:「難道我不是超凡脫俗的樣子嗎?」
「你?」何沛媛一時間難找到個夠力度的詞,先將就一下:「俗不可耐。」
王蕊嘿嘿解釋:「不是說你俗,就是你都把自己當普通人,我們就別自命清高了,真實一點。」
「是普通人!」何沛媛強烈肯定:「普通人也可以有不同的價值觀呀。」
王蕊很不屑:「都說得好聽,最後還不是都選美女!」
楊景行撕破臉了:「你叫老畢別選美女呀。他不光選美女,還要溫柔體貼勤儉持家的,典型老封建老古板。」
何沛媛咦嘻嘻著輕嘆羨慕:「老畢命好呀。」
王蕊很維護:「沒他命好……阿怪你要好好感謝媛媛,這麼多年潔身自好守身如玉都便宜你了!」
楊景行不要臉:「豈止,我連管投胎的神仙都感謝。」
何沛媛則嚴正聲明:「潔身自好是珍惜自己不是別人,你當時就想到為老畢了呀?」
王蕊嘿:「你們更有戲劇性啊。」
「什麼戲劇性?」何沛媛很是抱怨:「以後在一起的時候再別講這些了……特別明天,提都別提!」
「我又不傻……」王蕊還是有點理虧的樣子,但也不是輕易甘拜下風的性格:「我們自己有什麼不能說的?都是經受住了考驗的同志。」
何沛媛好像也講不出個所以然:「……沒必要。」
對手在氣勢上已經落下風,王蕊的訓導派頭就變得更足:「你說,我們以前有什麼事是不能聊的?就像我和老畢吵架,他雖然死不認錯但是有一點好,有時候我不想越吵越凶就不說了不想說了,但他就必須講清楚,不解決就是個疙瘩,是對感情不負責,這點說得對呀!」
何沛媛想不通:「他不認錯怎麼說清楚?」
「各退一步,退一步海闊天空!」王蕊是專家氣場:「不然一直慪氣?本來吵架就傷心傷神,學有些人三個月不講話?我媽市場隔壁有兩口子就是,不過不講話又好默契做生意,但是沒必要嘛,氣的是自己和自己老公老婆,真沒感情了離婚呀,傻不傻。」
何沛媛很有生活見聞:「離婚,你說得容易。」
「不是……」王蕊好像都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我意思是想開一點,已經這樣了就坦然點……」
「怎麼坦然?」何沛媛有點氣:「先前我沒說什麼吧?」
「沒聽明白我意思。」王蕊有點焦慮:「你自己說,跟阿怪在一起後你是不是變了很多?」
何沛媛驚訝委屈:「哪有?哪裡變了?」
王蕊保守些:「也不是很多,但是……」
何沛媛質問:「你自己沒變?」
王蕊理直氣壯:「我真沒變!你不覺得你現在對老大冷淡了?不光對她……」
「我……」何沛媛瞠目結舌似乎出離憤怒:「我還要怎麼樣?」
王蕊懇切:「像以前一樣呀,阿怪平時又不在好久不露一面,事情到今天大家都接受了……」
「她對我跟以前一樣嗎?」何沛媛真生氣的樣子,恨不得背對朋友:「我自己沒感覺嗎?還摟摟抱抱卿卿我我?虛不虛偽惡不噁心?再說我也沒怎麼樣吧!?」
情況不妙,王蕊氣勢全無:「算了不說了,我何苦……」
「不行。」楊景行今天可算學到一手:「你們把話講清楚,不然是個疙瘩,是對友情不負責。」
王蕊張開嘴準備笑呢,何沛媛可不給那面子:「是,我不負責,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
楊景行害怕了:「不是……我們先聽蕊蕊說完好不好?」
瞟一眼標杆正襟危坐的怨怒樣子,王蕊的乾笑都不完整了:「我沒別的意思……不知道說什麼了,當我沒說過,本來開開心心的。」
楊景行還敢嘿:「你就把媛媛當老畢,說清楚。」
何沛媛自己主動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是好心。」
王蕊鬆口氣:「就是,別背心理包袱……」
「說得輕鬆。」何沛媛不再激動,但還是埋怨:「換你你能做到?」
王蕊好大口氣:「能!」
何沛媛逼問:「老畢前任?你能?」
王蕊明顯氣短了:「不是,不一樣,我跟他前任沒關係,就看過一次照片……」
「就當是齊清諾!」何沛媛很有學術精神:「好朋友,最大度,特別祝福你們,所有人都說她好,的確就是好……你做不做得到?」
真前任都不敢出聲呢,王蕊也服軟了:「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我們大家,其實可以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何沛媛都苦口婆心了:「你以為我沒想過?我比誰都想得多。」
王蕊點點頭,很相信地溫柔了:「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不然不會跟你講這些話。」
司機還沒咋見識過女生間的特別肉麻,油門剎車都溫柔得不搶時間了。
安靜了得有十來秒後,何沛媛看王蕊,聲音也挺溫柔:「我內心底一直把齊清諾當好朋友,到現在也是,不管你信不信……如果再發生翩翩那樣事情,我願意替她擋一刀,真的,知道對不起她……但是有些事就是做不到,不是沒試過。」
王蕊觀察著,似乎理解地輕輕點頭:「你始終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朋友……」
又一次安靜,司機忍不住了:「向老畢致敬!」
王蕊哈:「少來……」
「擁抱一個。」楊景行督促:「別光說不練。」
「別說話。」何沛媛從沉痛中振作:「都你害的,恨死你!」
王蕊哈哈:「就是,才俊禍水知不知道是說誰的?」
何沛媛恢復了幾分八卦風采:「誰說的?」
王蕊嘿:「開玩笑。」
何沛媛不抱希望給地抱怨:「你別什麼都跟老畢說,見面尷尬。」
「沒有。」王蕊略有保障的樣子:「有些事都懶得講了,他又怪我狗拿耗子。」
何沛媛有點健忘地提醒司機:「哎你剛說老畢喜歡什麼樣的?快加兩條。」
王蕊先下手為強:「媛媛才是真正好女人,阿怪眼光就是最佳證明。」
「他就是以前眼光太高吃了虧才長一智。」何沛媛似乎完全恢復:「找找自信。」
楊景行連忙:「蕊蕊知不知道我自信被打擊得最狠是什麼時候?」
本來氣勢洶洶要跟標杆理論的王蕊立刻全身活泛興奮起來:「說,說!」
「敢。」何沛媛輕蔑警告,自己掌握話題:「問你個事……你跟老齊說過什麼沒?」
「說也說過。」王蕊坦誠點頭:「不過沒說什麼,哎她境界也跟我們不一樣!」很像諷刺語氣。
何沛媛願聞其詳:「怎麼?」
王蕊親密湊近談話對象把聲音聲壓到不想讓司機聽見的程度:「幾次想聊一聊談談心,總想她多少都有點尷尬什麼的吧,我自己那段時間磨合期裝修又累心態也不好……哎呀,她是進步女青年!」
「反正……」何沛媛有點同仇敵愾:「你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說得對。」王蕊很贊同:「我跟她說標杆肯定也很矛盾也不想為什麼?沒必要呀!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呀,光明正大!」
何沛媛的神色略顯慍怒。
「哦!」王蕊想起更過分的:「還怪我們,說我們影響你們了!是我們太保守三零六太封建,害標杆不能放開享受愛情。」
「享受個頭!」何沛媛真是氣不過:「胡說八道。」
王蕊更控訴:「從頭到尾自始至終三零六有一個人說過一個不字沒?不是怕她心裡不舒服早就敲鑼打鼓送入洞房了,萬一讓別人搶了以後就看別人臉色,試試看!遇到個厲害的還不抓死在手裡?阿怪自己又沒用。」
何沛媛才不在意自己那點小功勞:「你還不能表現出來什麼,不然就是讓她覺得有愧於你。」
楊景行斗膽試探:「你們吶……」
這興頭上,王蕊哪還在乎什麼怪顧問:「什麼?什麼有愧?」
「跟你說的一個意思。」何沛媛更生氣:「不說了,不能講他諾諾的長短!」
王蕊無愧聲明:「說她好呀,怎麼了?」
「不是。」楊景行吧唧嘴:「送入洞房的事怎麼說?」
王蕊呀哈:「阿怪好那個……」
「你想得美!」何沛媛怒髮衝冠,再對朋友平心靜氣:「反正已經這樣了,別人愛說什麼就說吧。」
「沒有。」王蕊安撫:「阿怪單了那麼久,又不是你插足。你本來就不招人恨,還越來越低調了,不秀恩愛不顯擺,一條項鍊都收收藏藏。」
何沛媛訴苦:「根本沒恩愛秀沒東西顯擺……」
「少來!」王蕊這猛一甩頭簡直深惡痛絕,卻又著急回去繼續八卦:「如果是八萬八,我的天……」
何沛媛都不忍心:「選個稍微好點的好不好?」
「不敢想像!」王蕊好像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八萬八,說過吧?」一位楊景行沒見的小提琴師姐,花八萬八買了一把琴弓後終於領悟頓音技巧的經歷被她自己在浦音廣播成傳奇,而在別人口中的傳奇就更多,比如畢業後帶男朋友回校參觀並跟師弟妹聯絡感情。
楊主任好像已經聽不到坊間傳聞:「誰呀?介紹下。」
「聽他的!」何沛媛揭露:「講過無數次。」
王蕊也還沒老:「就是,以前聚餐聚會……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誰知道。」何沛媛關心的是:「浦音真的該好好管管,讓有些人混進來就是破壞風氣。」
「個別。」王蕊倒是看得開:「每個地方都有,沒辦法……如果是阿怪的表弟表妹,求到他了,怎麼辦?」
何沛媛很大方:「他自己不要名譽不要理想我無所謂!」
王蕊自我感覺似乎還不錯:「如果我,找你幫個忙,是不是也不幫?」
何沛媛也沒:「看什麼事,能幫肯定沒二話,如果是真朋友就不會拿他的名譽不當回事。他犧牲了名聲讓你拿一張沒有意義的畢業證,划算嗎?」
王蕊嘖嘖:「行,行,明白了……」
何沛媛又堆上笑臉:「不過你跟老畢的肯定不一樣,想學琴,從小親自指導親自培養,不玩那些沒用的。」
新房都準備好的王蕊早不矜持了:「好,你說的!阿怪?」
司機挺直爽:「媛媛說了算。」
「算個頭……」何沛媛呵斥了司機再安撫好朋友:「以你們的關係這算什麼,起碼的。」
王蕊好像已經進入自己的暢想中:「啊呀,那真的要叫他怪叔叔了!?」
何沛媛嘻嘻試探:「你們商量過沒?下一代……」
王蕊沒啥不好意思的:「買房的時候主要就考慮學校,幼兒園小學都近。不過幼兒園一學期四五萬,真怕送不起……」
「怎麼可能?」何沛媛熱心計算:「他爸媽工資,你家先不說……」
管家婆還真得仔細點,畢海洋每月實發工資不到七千,上繳五千後自己就成了貧農,雖然畢海洋自己是反消費主義的,可王蕊有時候也於心不忍,但也沒辦法,每到二十五號還貸卡號里必須有八千塊,工資真沒得存。王蕊也動過帶學生的念頭,畢海洋又不同意……
何沛媛有點擔心:「那如果我們忙起來,讓他照顧家裡,變成你主外他主內,會不會不高興?」
王蕊說明未婚夫對自己工作還是很支持的,不同意她帶家教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應該專注本職工作:「……他就覺得錢夠用就行了,還叫我勸勸我爸媽別那麼辛苦。」
「其實也有道理。」何沛媛還不太了解:「他平時有什麼愛好,夢想?」
王蕊好笑:「他自己說的,以前就修身,現在加一個齊家,治國平天下與他無關!」
何沛媛自信判斷:「肯定是個好爸爸……他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王蕊終於有點點不好意思了:「他說兒子可以陪他玩,不過女兒也一樣。」
「幸福,幸福的家庭就是這樣。」何沛媛祝願得鼓勵:「抓緊早點辦了吧,小寶寶……」居然伸手。
王蕊也會揪人:「色狼……」
司機倒是很敬業,無視後座的膩膩歪歪嘻嘻嘿嘿竊竊耳語。
何沛媛時刻警惕:「不說話了?想誰呢?」
「感想感嘆感慨。」楊景行語重心長:「昨天還是三零六教室的青春美少女,怎麼今天就這麼沒羞沒臊了?」
好哇,果然在偷聽女生私密談話,堂堂楊主任要不要臉?這次可是真憑實據了,封口費怎麼說吧?
何沛媛又哀嘆:「他現在窮鬼一個……」
女生是有多沉迷,路邊停車後,楊景行還得提醒:「到了。」
王蕊啊地驚訝一聲,還是先把重要觀點說完:「必須有氣場,至少不卑不亢……不是說女人是男人的名片。」
楊景行真是聽不下去了:「狗屁,名片是給別人看的,我不需要名片!」
「了不起……」何沛媛一時難以定奪:「開進去呀,這麼晚了。」
「不用不用,麻煩。」王蕊很認真的:「不是要你虛偽裝……他本來就嘻嘻哈哈,你也嘻嘻哈哈?那完了!」
何沛媛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不會他那套!」
「關鍵要符合身份,就看陳群冠老婆是什麼人……」王蕊好著急的,又吼再次起步的司機:「你急什麼!?」
何沛媛也氣憤:「講兩句話不行?」
楊景行好委屈:「來車了。」
「停停停,打電話!」王蕊惱火開門:「等我上樓,電梯沒信號。」
何沛媛跟著伸腿下車:「算了,明天再說,都早點休息。」
「哦!」王蕊意味深長地點頭明白了:「春宵一刻。」
「春個頭,困都困死了。你小心點,還是打個電話……」
車子又上路了,回歸副駕駛的何沛媛還在扣安全帶:「女人是男人的名片,誰說的?」
楊景行嘆氣:「蕊蕊真是越來越不少女了。」
「又不是她說的。」何沛媛很義氣:「也不一定是那種意思。」
楊景行不管:「反正我老婆做自己就好。」
何沛媛切,想起來:「怎麼了?說你諾諾不應該了?」
生死關頭,楊景行力挽狂瀾:「昨天怎麼說的?」
何沛媛脖子一歪小眼一斜:「說什麼了?我沒說過……你自己說的,你勾引我說的。」
楊景行點頭:「是,我勾引你讓我吻遍你全身每一寸肌膚,我太會勾引了。」
何沛媛對空氣拳打腳踢帶嬌呵:「……不願意算了。」
楊景行簡直是訴苦:「還要……」
這麼一回顧,臭流氓好像也不完全是勾引者的角色,何沛媛要阻止:「別說了,不准說了……再說明天也沒了!」
楊景行猶豫閉嘴:「明天,拖到明天利息怎麼算?」
何沛媛的樣子倒有點誠意:「你想怎麼樣?」
這姑娘今天真是堪稱爽快,不過還是那麼無奈難堪嗔怒更嬌羞,更必須說明願意加碼並不是為了清償,主要是看無賴今天也挺辛苦的,開了這麼大一圈車,之前當著夥伴們也沒說太多過分的話……何沛媛一句話總結:「有點點像個男朋友。」
好難得的肯定,楊景行被鼓勵得鬥志昂揚:「繼續努力,再接再礪,明天晚上!」
「就記得……」何沛媛明顯不想在這屢教不改上浪費時間,還是開闢新領域吧:「其實我也覺得,跟老齊分手後你是變了一些,教訓還是挺大的。」
楊景行想了想明白了:「所以追媛媛才那麼難,我就說嘛,以我的實力不應該嘛……」
「狗屁實力!」何沛媛原形畢露得情非得已:「要不是……反正我一點實力都沒感覺到,我都是為了音樂才犧牲自我。」
楊景行冷著臉:「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是到手了。」
「你就是!」何沛媛言之鑿鑿:「就是跟她分手後就變了個人!」
楊景行可算明白了:「聊這麼一晚上就得出這麼個觀點?」
「還有!」何沛媛得回顧一下:「……反正她齊清諾是好人,你也是好人,我成撿便宜的了!」
楊景行訝異:「這我還真沒聽出來,我聽到的是你們都是好姑娘我是壞人呀。」
何沛媛疑惑:「誰說了?」
楊景行的思路是:「不然為什麼要維繫你和齊清諾的友情,都不問問我的意見。」
何沛媛哼:「你有什麼意見?」
「我覺得順其自然……」楊景行看看女朋友,更嚴肅一點:「以後別說傻話了。」
何沛媛氣勢洶洶:「我說什麼了?」
楊景行很不願意重提的樣子:「擋什麼刀子,烏鴉嘴……」
何沛媛驚喜萬分咄咄逼人:「怕了吧?不敢想吧,哎呀我的好諾諾呀……」
「行了!」楊景行挺煩的:「你這話說出來,我聽得多心疼知不知道?」
何沛媛觀察一下司機,嘀咕:「當然心疼呀……」
楊景行冷著臉。
何沛媛再觀察一下,重哼一聲,輕蹬腿。
楊景行還敢抱怨:「我老婆這麼好,憑什麼讓她為我的錯誤承擔?」
何沛媛不想搭理,但是氣不過:「承擔少了?」
楊景行有點語塞:「所以就更不應該……先前真想說蕊蕊兩句,就她站著說話不腰疼。」
何沛媛氣鼓鼓:「……知道就好!」
楊景行很受鼓舞:「找機會跟她好好說道說道。」
何沛媛補充:「我說你知道就好!她不是壞心……你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嗎?」
楊景行的評價是:「是好心,但是多餘,沒站在當事人的角度。」
何沛媛很埋怨:「就是,她能做到?反正我做不到……沒跟齊清諾冷戰都卯足了勁。」
楊景行嘿:「冷戰也沒必要。」
何沛媛的意思是:「反正不想跟她稱兄道弟了,欠她的我記得……就算她再有人了我估計也回不到從前。」
楊景行說得輕巧:「其實也沒冷淡多少,本來也不是生死之交,沒必要耿耿於懷。」
何沛媛氣憤的是:「關鍵她們覺得我對她怎麼樣了……我要你跟齊清諾絕交沒?」
楊景行連連搖頭。
「不准你們說話沒?」
「怎麼會……」
「不准你們工作來往沒?」
「當然沒有。」
「至今,你們說話了說笑了,我說過什麼沒?」
「媛媛很大度的,這我最知道,只是我不方便證明。」
何沛媛真是冤屈:「憑什麼說我對她不一樣了?」
「不應該,不應該。」楊景行像個局外人:「但是媛媛也不用太在意,女生還不知道女生嗎,嘴碎瞎說不過腦。」
「誰不過腦?」何沛媛又不同意,很有思考的:「小潔菲菲肯定也那麼想……」
哦,原來是這姑娘今晚還沒過足癮,可惜路程短短,沒多久車子就進自家小區了,話題才剛剛展開呢。好在司機識相,看見空位就直接停車,熄火關燈慢慢聊吧。
美女的苦惱甚至是悲哀,何沛媛是從初中開始有體會的,甚至小學就有苗頭,王蕊說得有一點道理,嫉妒真是生壞水。好在家庭教育自小給何沛媛做了不少準備打了不少預防針,讓她不至於深受其苦。簡單來說美女就是必須謙虛低調平和,不然肯定被針對被嘲弄甚至被孤立,何沛媛見過實例,受害者長相其實也不算多禍水。
英俊有才華的男人高調張揚起來沒準會更受追捧崇拜,可如果某個女明星公開宣揚自己多漂亮,結果可想而知。包括她齊清諾其實也是很謙虛的,只不過好像更有技巧一些。可是就算自己很小心了,有時候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你知不知道三零六誰最不喜歡我?」何沛媛倒是問得挺坦然:「最看不慣我。」
幾乎是黑燈瞎火,楊景行也輕聲細語:「沒有呀,蔡菲旋也不至於看不慣……」
「她就是。」何沛媛並沒什麼怨氣:「我不跟她一般計較,她人也不壞……本來跟她沒什麼的,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楊景行還沒重視過:「什麼時候?」
「就是你,發神經……」姑娘有點幽怨了:「她覺得我裝唄,可是換成她她能怎麼辦?」
楊景行樂觀:「應該沒什麼,感覺她也沒怎麼樣。」
「雖然沒怎麼樣,但是我告訴你。」何沛媛又有些氣了:「女生一旦看不慣一個女生,那對方一舉一動一個眼神都是錯的,都可以翻白眼。」
楊景行才知道:「當美女也這麼難。」
「有利必有弊。」何沛媛幽幽嘆氣:「而且她自己感情不順男人亂搞……都是因為男生膚淺。」
楊景行有點沉重:「這麼一說真覺得以前不該那麼膚淺對待媛媛。」
何沛媛揚拳頭:「讓我打。」
楊景行悔意強烈,整個人都靠過去。
何沛媛輕敲了兩下後就依偎在了男朋友肩頭:「不過,真的跟你在一起後,感覺蔡菲旋反而沒怎麼樣了。」
楊景行不明白:「為什麼?」
何沛媛有答案:「可能她自己把心態調整過來了……可能是向老齊學習,有你這麼過分的前任她都可以不受影響,女人就該活出自己的精彩。」
楊景行很欣慰:「那我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少不要臉,跟你有什麼關係?」何沛媛真是想溫柔都溫柔不下來:「她們兩現在走得很近……齊清諾的人格魅!」
楊景行切:「都魅力女生去了……包括你,氣死我了。」
何沛媛震怒了:「誰被甩了魂不守舍茶飯不思,看見你們眉來眼去我就有火!」
楊景行問心無愧沉著語氣:「說清楚,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何沛媛哼:「總有……反正我不想當小人,你說怎麼辦?」
楊景行簡直威脅:「誰說你小人了?」
何沛媛忿忿:「不然都說尷尬是我造成的,好人都讓她當了……」
楊景行心胸開闊:「我們就別計較這點小得失了。」
「不行!」何沛媛堅決又無助:「你說怎麼辦。」
罪魁禍首是完全沒主意只能拖延戰術:「交給時間吧,時間會證明媛媛的人格……」
「猴年馬月。」何沛媛等不及,自己開展思路:「我覺得主要是我們三個人之間,把我們的尷尬多化解掉一些。」
楊景行反正十天半月不去民族樂團的:「已經沒什麼尷尬了吧。」
「有。」何沛媛很確定,而且有進展:「你覺得這樣行不行……反正我是做不到,你臉皮厚一些!」
楊景行這次聰明了:「我去化解尷尬?」
何沛媛點頭:「偶爾偶爾一次,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你要把握度,不能像以前那樣……」
現女友居然要自己去討好前女友,還要藝術性地夸前女友漂亮什麼,楊景行誓死不從,宣稱自己也算浪子回頭吧,不會為了表現現女友的心胸再去干那種沒臉沒皮的事。
何沛媛也沒過分強求,那就算了吧,反正自己也冰凍三尺了:「……只要老公是真心對我,就不會覺得冷。」
楊景行已經沒有下限,愣了一會後說:「燙你。」
進家門已經凌晨一點四十,長輩肯定休息了不過客廳留著燈,年輕人小聲點說話,楊景行也不準備坐了。
叮囑一番後,何沛媛再度擁抱了男朋友,溫情擁抱,這姑娘的樣子就像是床上事後,甚至更愜意更溫軟:「今天其實也挺開心的。」
楊景行依然:「你逃過一劫當然開心。」
「誰怕誰!讓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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