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最終還是沒讓我失望,哈...」
混混沌沌的康斯坦丁身邊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讓他飽受折磨的思維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現在的身體右邊冷,左邊熱,就像是手持一個超大號火爐一樣,那灼熱的溫度從手心裡傳出來,沿著手臂一直向上躥。
手中就像是握著一個超大號的黑洞,在不斷的吞噬著他的精力和注意力,讓他連維持自我意志都變得很艱難。
就像是一種特殊的思維禁錮的狀態,實際上,在接觸到手裡的命運之矛之後,康斯坦丁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的觀察就處於一種特殊狀態里,就像是賽伯曾經體驗過查爾斯教授的心靈囚籠的感覺。
內在靈魂和外在軀殼被以一種強制性的方式分隔開,整個人就像是在玩一個體驗糟糕的角色扮演遊戲,扮演的角色就是現實中的自己,最要命的是,現在的康斯坦丁就像是被系統託管了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做出行動。
很難再對自己的身體發號施令了。
「呵...你是刀,我是肉,隨便你想怎麼切。」
康斯坦丁艱難的眨了眨眼睛,「想嘲諷就盡情嘲諷吧,我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們別忘了答應我的。」
「這是自然...」
那聲音再次響起,「謝莉爾的魂與靈會伴隨著黑暗之子一起穿越維度,怎麼樣?要不要我給那可憐的女孩一個特殊的機會,放她就此升入天堂?你可是不知道,她在地獄裡受的都是什麼罪...」
「不!不需要!」
康斯坦丁艱難的晦澀的揮了揮手,「不需要,我只求她安息...那個天堂,不是給她這樣的可憐人準備的,我也不希望她成為一個失去了自我意識,只剩下神聖軀殼的載體,那根本就不是天堂,那只是另一個地獄。」
「哈哈哈哈,這大概是最近100年我聽到的,看到的最好玩,最諷刺的一個笑話,你對天堂的理解很深刻,但顯然,你對於地獄還有一些些偏見。」
那聲音變得愉悅了起來,「告訴我,康斯坦丁,你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真的是因為愛嗎?還是說,你只是想贖罪而已,實話說吧,地獄裡有很多你的老熟人在等待你呢,你靈魂最近很搶手。」
「當你最終要走入監獄了,卻發現你的獄友有一大半都是被你親手送進去的,哈,所以說,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兩個聲音說話間,他們眼前的黑暗之子信徒們的儀式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伊莎貝拉的屍體被完全沉入了她死亡的水中,在蔚藍色的水池最下方,是一個複雜的,充斥著各種形態和花樣的召喚法陣,顯得過於花哨。
完美的符合黑暗之門瑪門追求欲望墮落的性格。
水,是生命之源,但是在魔法側,水會被視為交通其他維度最好的介質,傳說中最古老的神靈就是從水中誕生,就以康斯坦丁而言,他這樣的驅魔人有很多儀式就是需要通過水來進行的。
更像是一個通道。
就在伊莎貝拉的屍體接觸到那法陣的那一刻,一抹紫黑色的光芒在法陣最中心亮起,快速的遍布整個法陣,就像是被點亮的一連串的燈光,又逸散出古怪的氣體,將整個池水飛快的沾染成了一片黑色。
就像是出於起伏不定的大海當中,在這狹小的泳池裡,也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激浪水流,那黑暗的光芒跳動的更加劇烈,甚至在這一刻壓制了整個地下室的燈光,讓它們閃耀著,給這儀式進行的現場又增添了一分詭異。
在那越來越幽深的黑暗當中,一抹白色的衣裙越發顯眼,那些水流變幻著形狀,就像是化為了哭嚎的群鬼一般,他們用流水組成各自的身軀,從水底將伊莎拉貝一點一點的抬起來,從水面上舉起。
這已經失去了生命,連靈魂都被帶往了冥界的女孩在這一刻被更強大的黑暗重新賦予了另一種存在性的狀態,她的呼吸恢復了,僵硬的雙手開始揮舞,放佛靈魂又一次回到了身體。
這是自然的,因為俯身是不可能發生在一具屍體上的,這也是為什麼在之前法師們從未關注過伊莎貝拉事件的原因,失去生命的身軀沒有了靈,不能作為載體,瑪門就是抓住了這個思維盲區。
伊莎貝拉真的死了嗎?
是的,從物質層面來說,她真的死了,但從靈魂層面,她卻並沒有完全意義上的死去,如果非要描述的話,就像是被點燃的蠟燭被放在了氧氣極少的空氣里,會緩緩的熄滅,在最後一抹火星跳動的時候,只要將它重新放回正常的空氣中,它又可以再次燃燒。
於是,當被扣押於地獄的靈魂被送回來的時候,她又活了,但相信我...這絕對不是個賜福。
「砰」
伊莎貝拉的身體被扔在了水池旁邊,撞擊的痛苦讓這回魂的女孩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她艱難的睜開眼睛,那和安吉拉非常相似的臉上,是一雙並不一樣的灰色眼眸,她惶恐的看著四周,那雙天生就可以看到邪靈的眼睛裡,這個水池周圍,幾乎遍布了嚎叫的地縛靈。
他們圍著她轉著圈,他們瘋狂的試圖伸手抓住她,傷害她,但卻無法成功,有黑暗的力量縈繞在她身體裡。
一個行動僵硬的人影從黑暗裡走出來,手裡握著一把暗金色的匕首狀槍尖,在昏暗的光芒中,一步一步朝著她走過來,伊莎貝拉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她穿著那件給屍體穿的連衣裙,全身上下濕漉漉的,艱難的後退著,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害怕。
她看著康斯坦丁那張冷漠而頹廢的臉,那雙平靜的眼睛,她顫抖著聲音問到,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完成儀式!」
康斯坦丁冷冰冰的吐出了一句話,一抹隱晦的光芒在他眼中閃過,「盡情的哭吧,盡情的叫吧,盡情的呼喚拯救吧,然後就為黑暗之子的降臨獻上一切。」
他伸出空著的右手,抓著伊莎貝拉濕漉漉的頭髮,將她拖在泳池旁邊,朝著黑暗裡走去,伊莎貝拉的身體瘋狂的掙扎,但擋不住這被緩緩拖入深淵的腳步。
「不!不!姐姐!安吉拉,快來救我!快來!求你...」
「嗡」
此時正待在紐約聖所的安吉拉,正一臉平靜的在桑塔爾斯的指導下,用融化的聖銀製作子彈,要成為一個足夠優秀的驅魔人,這些只是最基礎的知識,但安吉拉的子彈和其他驅魔人的不太一樣。
她沉默的用手裡的小刀,將那復裝的聖銀彈的彈頭切開,刻成一個十字形,這個動作讓坐在一邊的賽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種古老的復裝子彈內部為了增加殺傷力,是灌著一點鉛的,安吉拉在做的事情,是讓子彈內部的鉛外漏,這樣會讓它在擊中獵物的時候,彈頭在第一時間擴張,破碎,擴大創傷面積,讓一發子彈變得更加致命。
這麼說吧,被這樣的子彈擊中身軀,10個人,最多只有1個人能活下來,對付那些有實體的邪靈和聖靈也是一樣,打爆了身軀,只剩下精神之後,驅魔人們有100種方法能玩死它們。
這種殘忍的子彈改造的手法早就被國際禁止使用了,顯然,安吉拉的蛻變要比賽伯想像的更快,更狠,更瘋狂。
在賽伯眼中,這個女孩就像是被點燃的一堆薪柴,像極了當年的凱文,要麼毀滅對手,毀滅仇人,要麼毀滅自己。
「但唯有這樣的你...才是最美的...」
賽伯眯著眼睛,欣賞著一個普通人朝著更冷酷的深淵滑落,那一步一步的墜入黑暗,這種戲碼...他簡直看一萬遍都不會膩。
「唔...」
安吉拉將一個裝滿聖銀彈的彈夾推入槍膛里,拉開保險,但就在這一刻,她的表情突然一變,捂著心口就摔在了地上,桑塔爾斯楞了一下,試圖將她扶起來,但卻被安吉拉推開,那女孩在地面上掙扎著向前爬動,最後,氣喘吁吁的躺在了賽伯腳下。
她抬頭看著賽伯,額頭上滿是冷汗,還有一絲狂喜,一絲震驚以及一絲祈求,
「我感覺到她了!伊莎貝拉...我的妹妹,她活過來了,她在精神里求我救她!我能感覺到,就像是小時候那樣,雙胞胎之間的感應,她在求我救她!從未如此強烈的感知...」
「嗯?」
賽伯的眼睛眯了起來,「她在哪?」
「東邊!就在東邊!」
安吉拉伸手抓住了賽伯的腿腳,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幫幫我!幫幫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幫我救救我妹妹!」
賽伯看著那抓進了自己衣服的手指,看著那手指上泛起的青筋,他俯下身,伸手將安吉拉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低聲說,
「女孩...你還是沒學會,人,要靠自己...」
他看著安吉拉那絕望的眼睛,
「痛苦嗎?眼睜睜的看著至親之人落入絕境,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記住這種感覺,女孩...這種感覺叫恥辱,叫懦夫,叫軟弱...這是弱者的感覺,我會幫你,但只有這一次。」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扶手上,慢里斯條的從懷裡取出了那銀色的面甲,
「我要的很簡單,甚至對你來說都有些不值一提...」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要...你的忠誠,你的...靈魂!」
安吉拉沒有一絲猶豫,站起身,抓起腰間的符文匕首,用鋒利的刀劍在手臂上劃了幾下,鮮血肆意,儘管並不傳神,但依舊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小號的魔鬼,一種在哥譚已經讓人聞風喪膽的紋身。
賽伯瞅了那血肉模糊的印記一眼,他從口袋裡抽出手帕,覆蓋在這手臂上,
「對於你這樣的女孩來說,這玩意太醜了,改天去換一個吧。」
他將面甲扣在臉上,大步走出聖所,捂著手臂的安吉拉和戴上了武士頭盔的桑塔爾斯跟在他身後,飛快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霍格尼斯和斯特蘭奇一直站在二樓,完整的看完了這一幕,斯特蘭奇感覺到全身發冷,那樣的賽伯,他從未見過,而霍格尼斯則叼著自己的白象牙菸斗,他摸著鬍子,瞅了一眼斯特蘭奇,
「現在明白你的朋友是個什麼貨色了吧?」
老法師呵呵笑著,左手在空中輕輕一佬,火焰水晶法杖出現在手裡,「你還以為他是個英雄,你認為他是值得信任的人,你說他會在危急時刻讓所有人都能賦予重任。」
「我承認你說的也許是對的...但現在,你看到了他的內在,聽說古一曾經想要束縛他?嗯...這是個睿智的選擇,可惜古一最終還是失敗了。」
「賽伯.霍克,他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人間魔鬼,而且他很享受成為魔鬼的那一刻。」
老法師拄著法杖大步走下樓梯,遠距離傳送術不能用的情況下,他也得坐車才能過去了。
「離他遠點,斯特蘭奇,別站在他的對立面上,那會是最危險的敵人,但他也會把你一口吃掉,連骨頭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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