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響起,跪在地上的可憐蟲搖晃了一下,然後無力趴倒在了地上,血液從他的胸口流出,在地面上慢慢擴散開。
這果斷的一槍讓對面的兩個傢伙楞了一下,那個挾持羅賓的野狗男立刻就打算開槍打死羅賓,然後和賽伯拼個你死我活,但就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羅賓的左手卻從下方推動著他的手臂抬起,灼熱的子彈從警官頭頂划過,緊接著又是兩聲槍響。
從槍口飛出的子彈精準的擊中了15米之外那個挾持羅賓的野狗男的胸口,另一顆子彈在不到1秒鐘之後擊中了那個已經舉起了槍,已經瞄準的傢伙,在他的心臟上開了個洞。
羅賓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液體從他耳邊噴了出來,緊接著,挾持著他的惡棍的身體就無力的倒向地面,虛弱的警官也跟著倒在地上,他急促的呼吸著,在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時速之後,全身的痛苦湧上腦袋,他感覺這一刻真的要死了。
「嗨!羅賓,醒醒,混蛋!我來可不是為你送終的!給我醒過來!」
一道有力的手臂將警官從血漬里抬了起來,賽伯用手臂固定著身體軟踏踏的「乖兒子」,他拍了拍羅賓的臉,警官的雙眼已經快要失去焦距了,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也就是同一時刻,兩道閃耀的車燈光芒從背後的黑暗裡傳來,然後就是急促的停車聲。
賽伯用手臂擋住了眼睛,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扶著羅賓,另一隻手裡還抓著散發著硝煙的m9。
「羅賓!羅賓你怎麼了!天吶!」
老爹跑到了賽伯和羅賓身邊,將羅賓從賽伯手裡搶了過來,老頭看著自己的「乖兒子」,然後又看了看周圍的四具屍體,神色複雜的拍了拍賽伯的肩膀,將一把鑰匙丟給了他。
「你先回酒館,我送羅賓去醫院,別擔心,我會找戈登說清楚的,安心待在那裡。」
說完,老爹就抱著徹底昏迷的警官跑向了他那輛皮卡,賽伯看著那輛車以80邁的速度啟動,朝著港口最近的醫院沖了過去,然後消失在路燈之下,年輕人鬆了口氣。
雖然和羅賓並不熟,但最少幫了老爹一個忙,這讓他也感覺到了一陣心安,他伸手將野狗男手裡的槍械拿過來看了看,哼了一聲,隨手甩在一邊。
「廉價的垃圾。」
他罵了一句,然後站起身,從衣服的口袋裡摸出之前從老爹那裡順來的雪茄,點燃,深吸了一口煙氣,然後大步走到街角的垃圾桶里,將手上帶著的,用來吃披薩的塑料手套摘下來,將那沾滿了血漬而變得滑溜溜的手套扔了進去。
他吐了一個煙圈,回頭看了一眼滿是鮮血的接口,然後哼著小調走入了黑暗裡。
2分鐘之後,一聲倉皇的咳嗽聲才從那已經被砸的不像樣子的野馬警車的下方傳了出來,是那個被刺穿了手掌的惡棍,他已經將臉上的山羊面具摘了下來,那是個瘦弱的黑人,他一邊捂著被刺穿的手掌,卻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剛才,他全程目睹了賽伯的那一場屠殺。
他從車底里爬了出來,蜷縮成一團,看著已經死掉的兄弟,那種極致的恐懼從他的心底泛了出來,讓他的胃部痙攣著將這一場暴力開始之前喝下的啤酒吐了出來,他的鼻涕眼淚一起湧出來,他壓抑著不敢哭出聲,似乎那個黃種人的惡魔還停留在這附近。
又過了2分鐘,他艱難的捂著手掌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向著另一側的街道跑了過去,但就在他鑽入那黑暗中的那一刻,冰冷的槍口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你以為我忘記了你了嗎?小山羊…不,我沒有!」
「不…求求你…求你…給我個機會…求你!」
他鼻涕眼淚橫流,看上去可憐極了,但對面的賽伯的眉頭一挑,就在他以為還有機會的時候,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一動。
「砰」
「你們下狠手想打死羅賓的時候,可沒給過他機會。」
賽伯看著倒下的屍體,他的雙眼裡沒有什麼波動,他認為自己在為民除害,呃,好吧,他只是殺死了幾個拿人命開玩笑的惡棍而已,在哥譚,這完全不值一提,不是嗎?
但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那一刻,賽伯猛地回頭,抬頭看向另一側的樓頂,那是個5層高的小樓,他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但也許只是個錯覺,因為當他看過去的時候,那裡空無一物。
「嗯,大概是神經過敏了。」
賽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入了黑暗當中,那樓頂只有在夜裡刪的寒冷的風吹過,5分鐘之後,黑暗裡雪茄重新亮起的光點一閃而逝,然後就是響起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真是個警惕的傢伙,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黑暗的影子從那樓頂邊緣探出了腦袋,那是個穿著打扮異常古怪的壯漢,他穿著黑色的,怪異的盔甲,看上去不像是金屬,還有黑色的寬大披風,最古怪的是,他的腦袋上帶著一頂恍如蝙蝠一樣的黑色頭盔,還有兩個角一樣的凸起,腰間還束著黑色的束帶,他看著賽伯離開的背影,那蝙蝠頭盔之下,是一雙冷漠的眼眸。
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黑暗中合攏了雙臂的蝙蝠,比黑暗的夜空更黑暗。
他在賽伯救起羅賓的時候才悄然到達這裡,一個受傷的警官和一個冷血殺手的組合顯然吸引了他的好奇,不過隨後,賽伯在黑暗中穿梭,收割掉了最後一個惡棍的舉動,卻讓他陷入了某種微妙的既視感里。
他曾經待過的地方,他曾遊歷過的那些地方,他曾融入又退出的地方。
「乾脆利落,殘忍兇狠的殺了5個人,哥譚碼頭什麼時候出了這種人?」
這個壯漢站在原地,任由夜風吹過他的披風,在黑暗中展示出一抹流動的黑雲,片刻之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
「以暴制暴…用暴力帶來恐懼…」
他權衡片刻,便開始順著頂樓的區域奔跑,卻沒有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音,但就在他即將跳起的那一刻,一個微弱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麥里,這個大蝙蝠的動作一停,他的雙臂向兩側伸展,毫無聲息的止步在了樓梯的邊緣。
「法爾科尼…」
這黑暗的衛士搖了搖頭,他轉過身,快速的沖向另一個方向,然後縱身一躍,背後柔軟如紗布一樣的黑色披風在他墜向地面的那一刻,猛然膨脹開,以他展開的雙臂作為支撐,在風中恍如兩道打開的龍翼,載著他悄無聲息的沖向碼頭區。
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黑蝙蝠,無聲,精準,而又致命。
在那裡,有一宗巨大的毒x交易正在進行,他已經關注他們很久了,那是法爾科尼黑幫最近最大的行動,而且已經持續了很久,他感覺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關於那個曾經在7年前用一把槍威脅他,並且算是真正打開了他另一個世界大門的傢伙…那個他眼裡哥譚市的最大毒瘤,他要除掉他…他發誓要除掉他!
因為他的父母,因為他曾遭遇,曾忍受,曾拋棄的一切。
他經歷了千百般磨難,他曾立下誓言,他要改變這座已經沒有了希望的混沌城市,他要改變他的故鄉。
10分鐘後,賽伯走進了老槍酒吧三樓靠窗的房間裡,他站在窗戶邊,看著窗外一片冷漠的夜色,他伸手脫去了外套,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拿起從冰箱裡取出來的生牛肉,用小刀切開,一片一片的放進嘴裡。
他很餓…身體裡有種特別的飢餓,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他感覺他全身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吞噬著剛剛吞下去的牛肉,一大塊牛肉不到3分鐘就被吃光,然後他又拿起手邊的大紅腸,大口大口的撕咬,咀嚼。
「唔…累壞了。」
賽伯吃完了1根紅腸,滿意的拍了拍肚子,然後走入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倒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混沌破碎的夢鄉里,但沒過2分鐘,一陣劇烈的槍響在酒吧之外的碼頭響起。
賽伯瞬間就被驚醒,他的雙眼猛地張開,身體就像是裝了彈簧從床上彈起,就像一道影子一樣趴在了窗邊,銀白色的手槍已經握在了手中,他向外看了一眼,遠處的碼頭區里,有一部分的燈光已經熄滅,但是一朵朵子彈的尾焰卻像是黑暗中綻放的花。
這突如其來的喧囂刺破了黑暗的寧靜。
「這個時候?嗯…看上去有點樂子。」
賽伯將還沾著血漬的外衣拿了起來,又嫌棄的抽了抽鼻子,但還是將其穿在了身上,在這樣的夜色里,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出去可不是個好點子,他在老爹的櫃檯里翻了翻,將自己從之前的小混混那裡拿來的左輪放在了口袋裡,然後走出了酒吧,快步走向交戰區。
賽伯並不是個瘋子,如果有必要的話,他也不會願意靠近隨時可能被流彈擊中的戰場,但老爹這裡的火力太貧乏了,他急需一點「有威力」的玩意。
不只是因為老爹的僱傭,羅賓遭遇的事情已經告訴了他,哥譚,這座治安敗壞的城市有點太危險了,不想逆來順受,他就得想辦法磨亮自己的獠牙。
在別人傷害到他之前,就讓他見識見識流血的味道。
而勇敢的人運氣一向不錯,就在賽伯靠近那片交戰區的時候,一個穿著棕色夾克的胖子氣喘吁吁的朝著他跑了過來,賽伯眼前一亮,那驚慌失措的胖子手裡拿著的,看上去像是一件好東西。
最少比他手裡膛線都快磨光的左輪玩具好多了。
「嗨,朋友,你準備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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