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禹氣哼哼地走了,蘇諾只得說句「晚些時候再聊」,就匆匆收線跟了過去。雖說莊明禹誤會了她與林之風的關係,但工作時間不應多談私事這一點卻說得沒錯。
蘇諾趕到演播現場時,莊明禹正站在舞台前指手劃腳地說些什麼。她一聲沒吭,依然站到他側後面兩步的地方。
莊明禹一邊指揮,一邊不時地用餘光掃向蘇諾。他今天怎麼看她都不順眼,哪怕她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一言不發。
這丫頭平時頂撞自己的時候多麼的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怎麼現在變得低眉順眼的,連自己剛剛那麼無禮地說她也不反駁。難道林之風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一夜之間就馴服了她?
莊明禹在心裡冷哼一聲,臭丫頭,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變得聽話了。
他的手向舞台上一指:「背景板為什麼不是原定的樣子,蘇諾,你把舞美的人給我找過來。」
話音未落,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過來:「莊導,我就是舞美的,這塊背景板的變更是與露西導演商量過,經她同意才換的。」
莊明禹氣不打一處來,他是想找茬使喚蘇諾,誰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眼睛一瞪:「我要跟老陳商量把整個台子都拆了重做,這件事你做得了主嗎?」
老陳是年輕人的頂頭上司,舞美的總負責人。莊明禹一說要重做舞台,這是要花費上百萬的大事,年輕人哪敢做主,嚇得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不敢作聲。
莊明禹扭頭看向蘇諾:「還不快去!」
「是。」蘇諾應著,忙去找老陳。她剛進台里,對各部門不熟,只好向別人打聽,好一會兒才把老陳請來。
老陳剛到,莊明禹又伸手向空中一指:「電腦燈有問題,蘇諾,你去把燈光師找來。」
蘇諾答應著,又趕忙去了。
老陳一屁股坐到莊明禹身旁:「莊大導演,我聽說你要把舞台拆了重做,不會是真的吧?明天就要直播了,現在拆台子,你就是要我的老命我也安不上。」
「誰說要拆台子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莊明禹沖老陳一笑:「我找你來,是想問你哪天晚上能出去喝酒?」
「你早說啊。」老陳頓時眉開眼笑,「上次咱們兩個拼酒沒分出勝負,這次一定要一較高低。」
兩個人坐在一起盡說些閒話,旁邊的年輕人早看得呆了,這兩位頭兒不是要商量大事嘛,怎麼改成煮酒論英雄了?
不一會兒,蘇諾又請來了燈光師大江。
莊明禹沒等她站穩腳跟,就衝著台口處一努嘴:「那邊的幾個道具都不合要求,你去把負責道具的小丁給我找來。」
蘇諾昨晚淋了雨,一大早起來就覺得不舒服,這時跑了幾趟,已經是心跳氣短,渾身無力。她本想歇一會兒再去,可轉念一想,做節目不比兒戲,怎麼可以因為自己耽誤大家的排練進程,一咬牙,又接著去了。
老陳看著她的背影,同情地搖了搖頭:「傻丫頭,長成這樣還敢跟莊大導演做事。他瞅你礙眼,還不把你折騰零碎了?」
蘇諾離開之後,莊明禹與燈光師隨便說了幾句,又把他也打發走了。
一個上午,莊明禹把各部門的負責人找了個遍,舞美、燈光、服裝、道具、化妝、伴奏、視頻……各部門的頭頭們都在納悶,心想明天到底是什麼大節目,讓莊導親自過問所有的細節?這下可好,當期導演露西倒是省了很多力氣,不過半天時間,所有的輔助工作都已經搞定了。
到了中午,劇組人員及各部門都有一個小時的用餐休息時間。莊明禹見蘇諾不辭辛苦,安排的工作都一一完成,心裡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為什麼她在自己面前總是那麼強勢,哪怕再累再辛苦,也不肯低下頭服個軟?其實只要她肯稍稍露出女性溫柔的一面,他又怎麼忍心讓她做這麼多瑣碎的事。
這時的莊明禹有一股孩子氣的衝動,他見蘇諾走到旁邊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又大聲吩咐道:「蘇諾,我想和露西商量一下個別節目的調整,你去找她過來。」
「現在麼?」蘇諾有些遲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很不舒服,早飯也沒吃就趕到台里,再經過一個上午的走來走去,她已經明顯地感到體力不支。
「不是現在難道還等到節目播出以後嗎?」莊明禹表面上一臉的不高興,其實心裏面卻在偷著樂。
怎麼樣,終於要挺不住了吧?這回該對我服軟了吧?
可惜,蘇諾卻沒讓他得意下去,她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蘇諾強撐著站起身來,也許是起得太猛,她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軟倒下去。
莊明禹的餘光一直在瞄著蘇諾,這時見她暈倒,不假思索就沖了過去,在她倒地的前一瞬接住了她。
「蘇諾,你怎麼了?」莊明禹輕拍她的臉頰,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然而,蘇諾軟軟地靠在他的臂彎里,一動也不動。
莊明禹用手在她的額頭試了一下,觸手滾燙,原來她在發高燒!
「一定是昨晚淋雨才淋病的。」莊明禹心裡惱火,「林之風,你到底是怎麼照顧她的?」
莊明禹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蘇諾,暗暗埋怨,這傻丫頭,自己病了也不說,還強撐著忙活了一上午,要真是累壞了,這不是讓他內疚嘛!
這時,旁邊已經有人圍了過來。莊明禹不再多想,對當期副導演命令道:「你通知露西,下午的排練由她來導,有事打我手機。」
說完,抱起蘇諾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三十分鐘後,急診室。
主治醫生托尼慢吞吞地摘下聽筒,奇怪地問:「明禹,你是從哪兒找來這麼一個醜女的?」
托尼是莊明禹的高中同學,兩個人相識已有十多年,彼此之間熟得很,所以說話也都直來直去。
莊明禹沒理他的問話,只是焦急地問:「她到底怎麼了?」
「不要緊,只是受了涼、重感冒。」
「那為什麼會暈倒,而且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因為身體虛弱,再加上勞累過度所致。只要在家好好休息幾天,補充一些有營養的飲食就可以了。」
「哦,原來是這樣,沒事就好。」莊明禹大大地鬆了口氣。
托尼瞅著他,一臉的興致盎然:「明禹,你一向只對美女感興趣,什麼時候對醜女也這麼緊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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