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霸道的毒粉,若吸入身體,別說秋江灩了,就連那些不懂閉氣的人也要跟著去見閻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唐不休一甩寬大的袖子,兜住尚未擴散的毒粉。
公羊刁刁看向唐不休,愣了愣,問:「沒死?」
唐不休點了點頭,道:「活著。」
公羊刁刁問:「你你你……你到底是誰?」
唐不休回道:「聞人無聲。」
公羊刁刁眼瞧著要發飆,唐不休道:「先說正事兒。」
公羊刁刁怒道:「你你你……你阻攔我的正事兒!」
唐不休道:「你忘了戰蒼穹的話?」勾了勾唇角,看向秋江灩。
唐不休的眼神很淡很淡,既沒有飽含恨意,也不帶任何詭異的情緒,就像隨意的一瞥,卻令秋江灩遍體生寒。只因,這個人是聞人無聲。
若說她以前還有些懷疑唐佳人的話,現在真的真的可以肯定,唐不休一定是吃了摩蓮聖果,所以,他才不畏懼毒藥。一想到唐不休的身體裡藏著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秋江灩就忍不住吞咽口水。只要給她一口,只要一口血肉就好。
公羊刁刁的冷靜開始回歸,胸口起伏的怒火漸漸平息。他也不說,就是盯著秋江灩看。那小眼神,明明滅滅,格外瘮人。
秋江灩覺得自己就像被眾狼環視的一塊肥肉,隨時有被分屍的危險。她因為害怕,伸手攥緊了秋月白肩膀上的布料。
這時,負責檢查的隨從走出牢房,對秋月白抱拳開口道:「主子,屬下已經檢查過了。」
秋月白道:「說。」
隨從道:「死者是名女性,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死前曾遭受殘虐。一身鞭痕,兩隻小臂被細小的飛刀刺穿,胸口亦有細而深的傷口,死者最後死於割喉,後被分屍,焚燒。焚燒後,胸腔被剖開,其肉被割掉一些,不知所終。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一個時辰左右。」
那隨從應該是名仵作,檢查起屍體來十分仔細有章法。
隨著他的每一次開口,唐不休等人的心都跟著一次次裂出傷口,最後變得鮮血淋淋。雖然,無法讓自己相信,那就是唐佳人,但……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那不是!
唯有不是,才能給人活下去的希望;唯有不是,才不至於讓這份感情變成絕望;唯有不是,才能讓心得以安寧,不至於變得兇殘癲狂。
唐不休已經不敢將那個曾遭受慘無人道虐待的女子想成是蘑菇,因為……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偽裝出的冷靜,會突然被惡魔吞噬。其結果便是,無人可活。
秋月白放在雙腿上的空拳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握緊,整隻手都犯著不自然的青白色。細看之下,竟在微微顫抖。
隨從繼續道:「至於望西,他的手中攥著自己慣用的飛刀,腹部被人用匕首捅傷,致命傷卻在脖子上。」一伸手,將一把匕首呈給了秋月白,「就是這把匕首,了結瞭望西的性命。至於那具屍體上兩隻小臂和胸口的刀傷,都與望西手中的飛刀大小相吻合。而將屍體分割的兇器,並不是望西的佩劍,而是這把匕首。」
唐不休一把從秋月白的手中奪過匕首,細細撫摸打量,眼中的悲痛如同大海洶湧、咆哮、欲要毀天滅地!這是他送給蘑菇的匕首,雖看似普通,卻是他親手打磨的,削鐵如泥。
黑崖下的鐵鏈,用來困鎖萬惡不赦之徒,所用之鐵非同一般。正是這非同一般的玄鐵,生生困住了他的蘑菇!
他那看似老實乖巧,實則一肚子壞水的蘑菇,怎麼可能就是那幾塊燒焦的屍塊?他的蘑菇,那麼與眾不同,怎麼會被這些螻蟻折磨致死?!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蘑菇福大命大,這裡絕對不是她的葬身之處。
唐不休不敢相信,也無法置信。
他突然發狂!一把扯過了已經死透了的望西,竟是一掌將其拍成了一片片零散的血肉!這已經無法用屍塊來形容,因為……實在是太碎了。
唐不休那雙顏色淺淡的眼眸好似凝聚了黑色的霧氣,慢慢收攏成了濃得化不開的墨,黑不見底。
他看向秋江灩,嚇得她差點兒尿了。
秋月白等人見此,無不震驚於唐不休的武功修為。然,真正衝擊著他們內心的,卻是唐不休的反應。
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那把匕首,屬於唐佳人。
眾人心中那顆懷揣著僥倖的心,被同樣一把匕首切割得細碎,就如同望西的屍體一般,血肉橫飛、屍骨無存。
痛,不欲生。
秋月白的身體繃得如同一隻較勁兒的銀槍。他在唐不休走向秋江灩時,終是沙啞著嗓子開口道:「秋江灩……」三個字之後,卻再無後話。
秋江灩的呼吸一窒,驚恐令她立刻蹲在了秋月白的手邊,攥著他的袖子道:「哥!真的不是我!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那賤人……不不不,焦佳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對天發誓,如果是我殺了焦佳人,讓我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如此惡毒的誓言,是有五分信服度的,可惜的是,這話卻是從秋江灩的口中說出,簡直不如糞便來得值錢。
秋江灩見沒有人給自己回應,只有緊緊攥著秋月白的袖子,道:「哥,哥你信我!你一定要信我!雖然我特別想為你報仇,但我真的沒有殺她。」
公羊刁刁悲憤欲絕,大聲嘶吼道:「你怎知道是佳人?!根本就不是她!」
秋江灩忙點頭道:「對對對,一定不是她。望西一定是隨便掠過一個人,殘忍的將其殺害,想要討我歡心。」
孟水藍直接道:「再發個誓,說你不曾將佳人關在這下面,否則……全身潰爛、滿臉膿瘡、化為臭水!」
如此才是真惡毒。
秋江灩已經如此,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再說,她也有自己的考量,當即道:「好,我說!如果是我將焦佳人關在這裡……」
孟水藍擺了擺手,道:「不,不是你,而是你命人做的。」
若說玩文字遊戲,誰能玩得過孟水藍?他用自己僅剩的冷靜,想要探尋真相。
秋江灩一狠心,直接道:「好!如果是我命人將焦佳人鎖在黑崖之下,就讓我……就讓我全身潰爛,化為臭水!」
孟水藍仰頭望天,眸光中載著痛與恨,幽幽道:「放心,你會的。」
秋江灩氣了個倒仰,猛地站起身,道:「你們都瘋了不成?!一群大男人,何苦為難我一名小女子?你們不害臊嗎?!」
公羊刁刁怒道:「蛇蠍心腸,死去!」說著,就要往上沖。
秋月白道:「還請冷靜。」
公羊刁刁吼道:「弄死她,再冷靜!」
秋江灩含淚吼道:「不是我!」
秋月白道:「且聽我一言。」
孟水藍道:「伸張正義、除惡揚善,本就是秋城主最擅長之事。某今日就好好看看,秋城主如何行事!」
戰蒼穹突然出手,一把扯走秋江灩纏在腰上的鞭子。
秋江灩的身體被他扯得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了三圈,才重新落回到了地上。
戰蒼穹拿著鞭子聞了聞,眸光瞬間變得狠戾,與剛才的保持懷疑絕不相同。他攥著鞭子,道:「你這鞭子,抽打過我娘!」
秋江灩心中一凜,想起唐佳人身體裡散發出的異香,而她確實曾狠狠地抽打過唐佳人。她十分後悔將鞭子又纏在腰間,帶了過來。
只是,無憑無據,她只要一口咬准不承認即可。
秋江灩搖頭,道:「怎麼可能?!你看見了嗎?不要血口噴人。」
戰蒼穹哪裡是個說道理的,他說是,必然就是,當即揚起手中皮鞭道:「這皮鞭上有我娘的特別馨香,定是你抽打她後留下的!賤人!」一甩皮鞭,直接抽向了秋江灩。
秋江灩想要躲閃,可動作卻慢了太多。在戰蒼穹手下,她只有被抽的份兒。
秋月白突然出手,扯住了鞭尾。
戰蒼穹發狠道:「很好。且讓你們兄妹皆葬身於此!」說著,就要動手。
秋月白道:「且慢。」
戰蒼穹道:「你又要廢話!」
秋月白放開長鞭,道:「戰宮主說秋江灩抽了焦佳人,可信。秋某卻要說,殺害焦佳人之人,絕非秋江灩,也並非她授意。此事,秋某以人格擔保,請諸位相信。」
戰蒼穹道:「你還有人格這種東西?!」
秋月白一把扯回鞭子,道:「秋江灩之錯,秋某身為其哥,有失察之罪,自會親自料理家事,不牢各位執行。」將鞭把遞給瞭望東,「到隔壁牢房,抽小姐一百鞭!」
望東接過鞭子,應道:「諾!」
秋江灩聞聽此言,心就是一顫啊。一百鞭?!一百鞭下來,她的身上還會有好肉嗎?一百鞭子下來,她還有命在嗎?不!絕對不可以!
秋江灩撲倒秋月白的腿邊,哭嚎道:「哥!你怎麼信他隨口胡說?!我沒有!我都不知道焦佳人是否真的被關在懸崖之下!」
秋月白垂眸望著秋江灩的眼睛,那冰冷的目光迫使她閉嘴。
秋月白道:「秋江灩,我只是殘廢了,耳目猶在。」
一聽這話,秋江灩就是一抖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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