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皇上被唐佳人等人弄得目瞪口呆,深深感慨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皇上,卻並沒有深入了解何為酒池肉林而感到尷尬和慚愧。
當然,那一張張的笑臉,一副副半裸的身軀,每個人手捧著的食物,以及……被鮮血染紅的腰身,都成為皇上夜不能寐的原因。
這些人,在一天之內全部蹦到了他的面前,明明陌生的很,卻又親密無間。有的人是他的骨肉至親,有的人則獻出鮮血,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皇上在睡夢中驚醒,夢見唐佳人捧在手心的食物變成了自己的血肉。他們笑著,準備大快朵頤。
皇上的汗水滲透衣襟,久久不能入睡。
深深折磨著皇上而不自知的罪魁禍首唐佳人,則是從床上爬起身,準備夜探一撮白毛
她和唐不休並沒有住在一間屋內。唐不休住的是主屋,她則是住在了主屋的隔壁。
眼瞧著三更了,她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拉開房門,小心關好,一抬頭,便看見唐不休躺在一把椅子上。
是的,躺著。
那把椅子只有後兩條腿著地,看起來隨時會摔壞的樣子。可因唐不休就躺在椅子上,所以看起來倒是十分平穩。
唐不休睜開眸子,看向唐佳人,打個哈欠問:「去哪兒?」
唐佳人嘿嘿一笑,道:「找一撮白毛問問話。你怎麼在這兒睡?」
唐不休道:「白天睡多了,這會兒睡不著。」言罷,竟又打了個哈欠。
唐佳人不信唐不休的話,知道他這是刻意守著自己。心中一暖,一酸,靠近唐不休,一伸手,將人抱住。
只聽,咣當一聲,唐不休失去平衡,連人帶椅子一同摔到地上。
唐佳人張著手臂,喃喃道:「看起來挺穩的呀。」
唐不休從地上爬起來,道:「是椅子腿不經事,看見佳人就顫抖了。」
唐佳人眉眼彎彎的一笑,用頭去撞唐不休的胸口,道:「休休,你一定要好好兒的,抱住我哦。」
唐不休抱住了唐佳人,同樣也看見了她後脖子上的吻痕。
他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頸,問:「今天出宮了?」
唐佳人回道:「嗯。去了趟一撮白毛的府中。」
唐不休道:「和秋月白一起?」
唐佳人的眸子一僵,轉而快速地轉動了兩下,這才回道:「是啊。」
唐不休沒有繼續問,而是道:「若以後我長睡不醒,你就跟著他。」
唐佳人一驚,立刻抬頭看向唐不休。
唐不休捏了捏唐佳人的臉,看似瀟灑地笑道:「會咬人的狗不叫。秋月白就是那只會咬人的狗。」
唐佳人道:「他聽見你這麼誇他,一準兒會感動哭的。」
唐不休低低的笑聲傳出,道:「蘑菇,為師能與你在一起十七年,真是快活。」
唐佳人的心中一慌,抱住唐不休的腰肢,仰頭道:「休休,我能活許久許久的,你也必須照顧我許久許久,不許偷偷溜走。」
唐不休柔聲道:「盡力而為。」
唐佳人搖頭,正色道:「不,不是盡力而為,而是必須做到!」
唐不休問:「蘑菇,你真的需要為師守候?」
唐佳人的呼吸一窒,頓感心痛。她使勁抱著唐不休,生怕他嗖地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緊張而迫切地道:「休休,我最最最最需要的人,是你。我們現在就回唐門……哦,唐門毀了,我們再建一個。我們選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永遠在一起。我問過公羊刁刁了,他說你散盡內力,就不會沉睡不醒了。你散盡內力吧,我陪著你,我護著你,誰想動你一根汗毛,我就和他拼命!」
唐不休心神激盪,很想點頭答應唐佳人的請求。然,事情若是那麼簡單就好了。他若沒有了內力,先不說以前那些仇敵會找上門,就說唐佳人這顆行走的人參姑娘,無論藏在那裡,都會被人挖出來,食之。再者,就算他卸掉一身內力,一旦情緒波動極大,體內的黑色圖紋必然會再次瘋狂生長。屆時,他用什麼壓制它?若自己被心魔所控,哪怕沒有內力,也定會讓生靈塗炭。
唐不休撫摸著唐佳人的後背,道:「為師可捨不得這身內力。」
唐佳人以為,習武之人把內力看成了命,不捨得是正常,於是求道:「好休休,你就散了吧。我們尋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男耕男織男撈魚,多有意思啊。」
唐不休打趣道:「若是男人能生娃兒,是不是都要為師替你生?」
唐佳人用臉蹭唐不休的胸口,道:「那是最好不過的。」
唐不休寵溺地應道:「也好。免得你痛,為師更痛。還不如讓為師直接痛了。」
唐佳人幸福地道:「休休,你一定要好好兒的。你的蘑菇最是自私,絕對受不得一點兒疼和委屈。我的喜悅要你分享,我的痛苦要你承擔呢。」
唐不休閉上眼睛,道:「為師樂意至極。」
唐佳人咧嘴笑著,繼續軟磨硬泡道:「那就散了功力吧。」
唐不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道:「你確定公羊刁刁所言可信?」
唐佳人微微一愣,道:「這個……不好說呢。今天他來到大殿之上,聲稱自己是皇上的親兒子。哎……真真兒嚇到我了。」
唐不休眯了眯眼睛,拉長了調調,道:「這樣啊……」
唐佳人抬頭看向唐不休,道:「休休,人心好複雜啊。」
唐不休笑道:「都一樣。我們之前不也瞞著他們,從不說自己來自唐門。」
唐佳人一哽,笑道:「是哦。休休你是說,刁刁這種行為值得原諒?」
唐不休沉下臉,道:「不值得原諒。」
唐佳人問:「為何?」
唐不休回道:「因為……與我們無關。」
唐佳人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朝廷上的事兒,與我們無關。他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兒,談不到原諒不原諒。」
唐不休笑了,道:「再者,為師都想不明白,他那單薄的小身板,一張嘴就要咳血的樣子,爭這麼個位置做什麼?等著死後葬個風水寶地?」
唐佳人直愣愣地望著唐不休,道:「休休,我覺得你說得對呀。那你說,他是為什麼呢?」
唐不休道:「與我們無關,懶得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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