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黑,二王爺設宴為端木焱接風。
歌舞唱罷,幾杯酒水下肚,二王爺送上美婢給端木焱暖床。
端木焱只留下四個字,便揮揮衣袖走了。他說:「庸脂俗粉。」
二王爺氣個倒仰,獨自對著月亮舉杯獨飲。
茹夫人看看時辰不早了,一瘸一拐地來到二王爺身邊,忍痛坐下,輕輕靠在二王爺的身上,道:「王爺,茹兒要送給王爺一份大禮…… 」
這時,護衛頭領趙勝武來報:「王爺,秋城主前來拜訪。」
二王爺笑道:「今天這是什麼日子,怎都都來本王這來了?」一擺手,「請秋城主!」
秋月白一聲淡青色長袍,如同不懂凡塵情愛的謫仙,一步步走到二王爺面前,抱拳道:「王爺。」
茹夫人第一次見到秋月白,竟是看愣了。她從未見過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高貴得仿佛是一代帝王,優雅得仿佛是九天上仙,那雙清冷無情的雙眼,是最濃的墨、最寒的冰,微微泛著冰白色的唇,好似冰雪雕琢而成,明明拒人於千里之外,卻令人為之痴狂。
直到秋月白開口說話,茹夫人才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二王爺起身相迎,道:「月白能來,蓬壁生輝。來,同坐。」
秋月白一伸左手,道:「王爺請。」
二王爺坐下後,秋月白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二王爺的左手邊。
二王爺打趣兒道:「今晚的風,一定是東風,否則怎能吹來月白?」
秋月白的神情柔和了一分,道:「王爺說笑了。王爺來秋城遊玩,月白自當陪伴左右。」
二王爺心中納悶,是什麼原因令秋月白的褪掉了一層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他笑道:「月白於本王而言,乃天上明月,若能同行一路…… 」
「嘖嘖…… 二王爺,您這就不厚道了。怎誰都能成為您的那輪明月?如此,水藍也要嫉妒了。」孟水藍蹲在牆頭,笑吟吟地道。他那頭栗色長髮,隨風輕輕擺動,一張笑臉竟比那輪明月都要耀眼。眼波輕轉,笑意盈盈,無限風情蕩漾其中,令人產生片刻的恍惚。
牆頭又探出一顆頭,正是孟天青那廝。他笑嘻嘻地道:「王爺,吃飯得帶天青一個。」
負責二王爺安全地趙勝武臉色大變,竟不知道內院裡何時溜進了兩個人!然,此刻也不是拔刀相向的時候。二王爺有心收攬百川閣主,定是喜歡他來拜訪的。只是,這種拜訪方式,得改改。
二王爺長起身,笑道:「今晚真是個好日子。孟閣主和二閣主一同大駕光臨,值得共飲三杯杯。」
茹夫人站起身,施禮道:「師兄。」
孟天青身手利索地爬上牆頭,咂舌道:「哥,她就是你師妹啊?」
孟水藍一巴掌將孟天青拍進院內,他自己也輕輕躍下,腳踩孟水藍的後背,走向二王爺,道:「今晚的秋城格外熱鬧,某也來二王爺這裡逃杯酒水。」衝著茹夫人點了點頭,「叨擾了。」
二王爺張羅道:「來來,同座,同飲。」
眾人落座,孟天青從地上爬起身,拍著身上的塵土,嘀咕道:「孟水藍,你狠!」看向二王爺,「王爺,有衣服給天青換換沒?」
二王爺對趙勝武道:「本王新做得衣袍取一件給二閣主…… 」
茹夫人立刻道:「不可!」
二王爺皺眉,看向茹夫人。
茹夫人臉色一變,尷尬地一笑,道:「王爺的衣袍都是茹兒親手準備,怕被趙護衛翻亂了,還是茹兒親手去取來給二閣主吧。」
孟天青當即一擺手,道:「不用麻煩你。我自己換去。」言罷,竟是抬腳便走。
茹夫人滿追了上去,道:「怎能麻煩貴客親自手動。」
孟天青直接開懟:「我不動手,難道動腳?」
茹夫人自從嫁給二王爺為夫人,已經很久沒被人懟過了。來到秋城後,本想遊玩一番,結果…… 接連被懟。且,懟她的還是孟天藍的弟弟!這讓她情何以堪?
茹夫人有些羞惱,終是道:「王爺的房間,怎好讓你進入?再者,六王爺就住在王爺的隔壁,驚擾了六王爺,他可不像我們王爺如此好說話。」
孟天青和端木焱有仇,聽聞茹夫人的話,腳步微頓,略顯猶豫。
孟水藍站起身,道:「既然六王爺在此,我們就不叨擾了。」
二王爺愣了,不明所以。來去如風,雖是百川閣的風格,但也不至於如此隨意吧?真當他這是菜市場了不成?
二王爺站起身,道:「六弟有眼疾,不喜被人打擾,卻也不是不好相處。孟閣主何必急著離開?」
秋月白站起身,道:「既然六王爺來了,月白身為秋城城主,理當去拜見。」言罷,竟向著主屋的方向走去。
這是他的別院,自然了如指掌。
孟水藍沉吟道:「如此,孟某也去看看。」
孟天青對茹夫人道:「這位夫人,咱去取衣服吧。」
茹夫人看了眼二王爺,見他沒有其它指示,便硬著頭皮,忍著大腿上的痛,引領著孟天青前進。
孟天青問:「你怎呲牙咧嘴的?」
茹夫人立刻保持儀態,對孟水藍微笑道:「師兄,你這個弟弟真是頑皮。」
孟水藍道:「他不止頑皮,還十分可恨。你接觸時間長了,會有殺他的心。」
茹夫人無法接話了。
二王爺看著秋月白等人竟直奔端木焱而去,心中警鈴大作,生怕他們聯手,當即緊隨其後,也跟了過去。
眾人來到主屋,但見肖勁、寒笑都聚在了二王爺的房門口,正與守在二王爺門口的兩個人發生爭執。
趙勝武頓感不妙,當即快步上前,詢問道:「發生何時?」
守在門口的一位護衛回道:「六王爺聽見裡面有動靜,非要進去看看。屬下攔著,與東錦衣衛指揮使發生了一些口角。」
二王爺見此,怒火中燒,覺得端木焱是借題發揮、藉此生事,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進他屋裡搜尋一些東西罷了,當即問道:「六弟呢?」
剛才回話的人道:「六王爺踹了屬下一腳,回屋了。」
二王爺臉色一沉,呵斥道:「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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