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不關心唐不休死活?
假的!
她覺得,以她和端木焱的關係,應該可以溝通此事。但是,她也曾聽寒笑和杜英超說,假扮王爺那是死罪,她還不想死,所以不能自投羅網。
首先,她要支開西錦衣衛,方便自己潛入東錦衣衛,救出唐不休。
一想到唐不休就在東錦衣衛里,她竟十分開心。畢竟,如果唐不休離開東錦衣衛,她想尋到他,還真是…… 難。
唐佳人的江湖經驗確實不足,但這並不影響她的超常發揮。再者,在所有人都是套路打的前提下,她這根軟軟的刺,才能戳中別人的死穴,愉快地逆天。
唐佳人打定主意後,對杜英超勾了勾手指。
杜英超立刻靠了過去。
唐佳人壓低聲音耳語道:「知道本王為何要留書離開?」
杜英超的眼睛一亮,立刻靠過去,將自己定位為「六王爺的心腹」。這一顆小心臟啊,真是無限歡喜呀。
杜英超道:「願為王爺分憂。」
唐佳人嚴肅地道:「本王懷疑,東錦衣衛里有內奸!」
杜英超一凜。
唐佳人道:「否則,那些刺客如何能輕易沖入客棧,對老子喊打喊殺?」
二人視線一對,深以為然。
唐佳人伸出胖爪子拍了拍杜英超的肩膀,道:「英超啊,本王只能靠你了。」
杜英超頓覺未來金光燦燦,晃得自己眼前一花。他立刻道:「卑職願為六王爺鞍前馬後、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唐佳人道:「眼下,你尋到本王之事,一定要保密。」
杜英超攥拳,點頭,道:「王爺放心,卑職一定吩咐下去,沒人敢多嘴。」
唐佳人問道:「現如今,東錦衣衛住在何處?」
杜英超道:「大家還住在原來的客棧里。」
唐佳人點了點頭,道:「咱們先選另一間客棧住下,不要驚動他們。」
杜英超拍著馬屁,道:「王爺英明。」
唐佳人哈哈一笑,十分自得。實話,她也覺得自己十分聰明。
就這樣,西錦衣衛護著唐佳人在隔了兩條街的寶來客棧住下。
孟水藍緊隨其後,卻被西錦衣衛的人趕了出來。
他裝出慫樣,乾脆走到斜對面,買了張甜餅,蹲在路邊啃了起來。那樣子,還真是像極了普通過客。
西錦衣衛本就面不合心也不合,東錦衣衛忙著給端木焱尋醫問藥,自然不會在意西錦衣衛去哪兒;而西錦衣衛自認為搶了頭功,自然也要嚴防死守怕東錦衣衛知道。兩方人馬,就這麼悄然無聲地分開了。
唐佳人決定夜襲東錦衣衛,怕自己不好脫身,於是對杜英超道:「本王要去尋個人,你等在此處,等老子號令。」
杜英超急道:「怎能讓王爺一人涉險?若此事不宜聲張,屬下願陪王爺同行。」
唐佳人道:「此事十分機密,干係重大,你…… 不知道的好。」
杜英超明白,身為宮門中人,知道的秘密越少,活得越久,於是不再強求,而是眼巴巴地道:「王爺,您務必回來啊!」
唐佳人抬起手,想拍杜英超的肩膀。
杜英超含羞帶怯地撇了唐佳人一眼,唐佳人的手指抖了抖,終是收回到袖子裡,愣是沒敢再拍他。
杜英超頗為失望。
唐佳人揮揮衣袖,走了。
杜英超追上來,親手為唐佳人系上斗篷,帶上幕籬,道:「王爺早去早回。」
唐佳人僵硬地一點頭,心思一轉,從懷裡掏出兩隻鍍金鐲子,其中一隻還是斷的。她道:「本王在金枝閣和富貴布莊買了些東西,前者坑了老子一袋小金魚,後者…… 坑了四條。你去找他們談談,務必讓他們知錯能改。」
杜英超虎軀一震,抱拳道:「定不辜負王爺信任!」
唐佳人大步走出客棧,取下頭上的幕籬和身上的披風,扔到街角,道:「傻吧?戴上這東西才引人注意呢。」
孟水藍不遠不近地跟著,想知道假王爺到底去做什麼。以他所見,假王爺十分著急尋不休老祖,可這會兒竟然要去它處。孟水藍覺得,他已經聞到陰謀的味道。實則,他還真誤會了。
唐佳人自認為是個有良心的人,她要和休休離開這裡了,應該和夏三娘、夏堅打個招呼。
就這樣,唐佳人和杜英超兵分兩路,前者去往夏家,後者帶著西錦衣衛,浩浩蕩蕩地去尋人晦氣。
金枝閣和富貴布莊的掌柜是親兄弟,二人之所以敢騙唐佳人,還不是看她樣子傻,以為她就是個拎不清的。就算騙了她,又能怎樣?尤其是看她當時那樣子,簡直就跟破爛戶撿了一袋金子一樣。
杜英超一出現,直接掀了牌匾,砸了兩家店,那唯我獨症的校長樣子,嚇得兩家掌柜兩股戰戰,涕淚橫流。別說坑唐佳人的銀子,就連棺材本都恨不得一起拿出來孝敬西錦衣衛的大爺們。
唐佳人一路來到夏家,直接推門而入。
院子裡空無一人,雜亂不堪,靜得有些不正常。
唐佳人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兒,想要退出去,卻見夏三娘從屋裡走出來,紅著眼睛詢問道:「這位公子,您找誰?」
唐佳人道:「三娘,是我。」鼓起臉蛋,作出被炸傷的樣子。
夏三娘靠近唐佳人,仔細看了她兩眼後,突然激動地垂淚道:「爺兒,是您來尋我們母子了嘛?爺兒…… 」哭著就要往唐佳人的身上撲。
唐佳人立刻跳開,道:「三娘,我是你救得那位胖姑娘。」
夏三娘微愣,望著唐佳人,眼淚流得更凶了。她轉開頭,用袖子擦了擦了眼睛,平靜了一下情緒,才再次看向唐佳人,道:「讓你見笑了。我…… 我還以為,是…… 是我那男人來接我們娘倆了。」
唐佳人指了指自己的臉,問:「像嗎?」
夏三娘老臉一紅,道:「堅兒都十八歲了,我也…… 我也多年不曾見過他,想著他許是發福了也說不準兒。是…… 是我老糊塗了,你說話的聲音,明明是女子。」
唐佳人無語了。
夏三娘又細看了唐佳人兩眼,驚訝道:「姑娘,你這臉怎恢復得如此快?」
唐佳人道:「大夫的藥好,我皮膚癒合的也快。那樣子看起來挺嚴重,睡一覺也就好了。」
夏三娘心有疑惑,但卻沒有細想,畢竟唐佳人不是她關心的重點。此刻見唐佳人一身富貴,她的心中燃起希望,一把住攥住唐佳人的手,急切地道:「姑娘,你救救堅兒吧。」
唐佳人問:「他怎麼了?」
夏三娘哭道:「堅兒他又去賭了!這回,不但輸了房子,還把自己壓上了。那賭坊的人說,若咱們不能在天黑之前拿銀子去贖人,就要把堅兒剁碎,餵給狗吃。」
唐佳人皺眉道:「剁了吧,你再生一個,那個不要也罷。」
在門口偷聽的孟水藍,拉長了臉,忍笑。
夏三娘微愣,當即不悅道:「你怎能如此薄情?那可是我的堅兒啊!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啊。我救了你,不求你回報,但你也不能見死不救。」說著又哭上了。
唐佳人真是不耐煩了。在她看來,她真得不需要夏三娘救她,她只是借她家的草垛子躺一躺罷了。不過,一想到夏三娘攥著三枚銅板要去找大夫救她時,她就無法狠心不管。
唐佳人乾脆轉身,一邊向外走,一邊氣勢如虹地道:「走!」
孟水藍躲到樹後,看著夏三娘跟在唐佳人身後,向賭坊走去。
這次,扣押夏堅豪賭的地方名叫萬和賭館,是縣裡有錢人玩上幾把的地方。
夏三娘和唐佳人進入賭館後,被人帶進了裡間,孟水藍則是溜達到靠近裡間的賭桌旁,掏出幾個銅板,豎起耳朵,隨手玩了幾把。
裡間內有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位面無表情的中年人,他的身邊各站著一名打手,樣子十分兇悍。夏堅像只鵪鶉似的縮在牆角,抱著雙腿,蹲著不動。他聽見動靜,抬頭看向唐佳人和夏三娘,又忙低下頭。他不知道唐佳人是誰,還以為來得是胖婆娘,見不是,心中有些失望。
夏三娘見夏堅一張臉鼻青臉腫,心疼得直掉眼淚,喊了聲堅兒,就要撲上去。
一位穿著藍色粗布短打的打手攔下夏三娘。
夏三娘扯著脖子問夏堅:「堅兒啊,你沒事兒吧?」
藍衣打手兇巴巴地問:「帶銀子了嗎?」
夏三娘看向唐佳人,滿眼的祈求之色。
唐佳人不動如鍾。
藍衣打手喝道:「回話!」
夏三娘哆嗦了一下,看向賀九,道:「沒……沒帶。」
賀九掃了眼唐佳人,冷笑一聲,道:「來,招呼一下夏爺。」
灰衣打手就像提溜小雞一樣,直接扯起夏堅,將他整個人都按在了桌子上,在夏三娘的驚呼聲中,拔出匕首,壓在夏堅的手指上。
夏三娘尖叫道:「不要!人帶來了帶來了!」夏三娘扯過唐佳人,用顫抖的手將她推到前面,哆嗦道,「這…… 這就是你們要的胖丫頭。」
夏堅瞬間抬頭,看向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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