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蘭達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二長老當成傻蛋玩弄於鼓掌之中,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許是心情太壓抑了,他氣得去掀桌子。結果……一掀之下,沒掀動。一眼望去,但見唐佳人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對他向下壓了壓手,道:「息怒息怒……」
第一次被唐佳人關心,卓蘭達感覺十分意外。意外之中,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欣喜和感動。這種感覺實在太微妙了,微妙到令他恢復了三分冷靜,又陷入到另外一層迷惑之中。他屢次出手害唐佳人,暗中期盼她能融合,而她卻如此待他,到底是因為公羊刁刁之故,還是……對他有些不一樣的情感?
就在卓蘭達迷惑不解時,唐佳人繼續道:「這一桌子的飯菜都沒吃兩口,你掀了,太浪費了。」
卓蘭達:「……」
抓起筷子,跳下桌子,給每個人都分了一雙筷子:「來來,邊吃邊說。」
戰蒼穹接過筷子,涼涼地道:「此事有關卓蘭達的臉面,怎能邊吃邊說?」言罷,夾起一塊肉,送入口中咀嚼著咽下。
卓蘭達冷冷地瞥了戰蒼穹一眼,道:「無敵,你還是擔心自己的事吧。」
戰蒼穹眸光沉了沉,反問道:「我有何可擔心?」
卓蘭達回道:「也許你從未接觸過小兒,不知道,那小東西在襁褓中時,看起來都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足以讓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你且問問娘,若非她一直追在那刺客身後,是否還會認出,你是他的孩兒?」
戰蒼穹的心向下一沉,卻仍舊偽裝鎮定,道:「呵……你當娘像你一般痴傻不成?」
卓蘭達冷笑一聲,沒有繼續斗下去。
戰蒼穹看向伊朵漣。
伊朵漣對他笑了笑,道:「我的兒子,我自然認得。」
卓蘭達道:「那刺客為何在他臀上烙下一朵紅梅?難道沒有深意?」
伊朵漣道:「且當他瘋了。」
卓蘭達道:「就怕是,這麼多年,娘親都在為仇人養孩子。」
伊朵漣道:「怎麼可能?!無敵多像端木宇淵。」
卓蘭達道:「這天下間,相像的人可不計其數。」
伊朵漣呵斥道:「別胡說!」
卓蘭達又是冷笑一聲,揉了揉眼角的紅色淚痣。
唐佳人見戰蒼穹眉頭微皺,臉色不大好看,便開口道:「有一段時間,秋月白說我是他表妹,休休是我殺母仇人。我不信。可我也想好了,若真是如此,我也跟著休休,不離不棄。休休對我如何,我心裡有數,這就行了。若想太多,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再者,捕風捉影的事兒,瞎想什麼?」
戰蒼穹覺得自己活得沒有唐佳人通透,聽了她的話,也覺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擾了。關鍵是,那刺客為何在他臀部烙下一朵梅花,真是……太他爹的耐人尋味了。
戰蒼穹豁然一笑,道:「佳人說得對。」
卓蘭達道:「佳人說得不對。娘親在你很小時便假死脫身,你與娘親之間也實在沒什麼情誼可言。若說要,也只是守著一具假娘親的屍體,在那裡年年祭拜罷了……嗚……」
唐佳人抓起饅頭,直接砸在了卓蘭達的嘴巴上。
卓蘭達抓下饅頭,緩緩流淌下兩行鼻血。
可見,唐佳人這一砸,是用了內力的。
卓蘭達掏出帕子,有條不紊地擦拭掉鼻血,道:「事實如此罷了。」
如此臭嘴,比公羊刁刁都當之不讓。
唐佳人氣得又開始抓東西,想要砸卓蘭達。
伊朵漣一巴掌拍在卓蘭達的後腦勺上,道:「如此說來,娘和你也不親了?!」
卓蘭達反問:「您覺得親近嗎?」
一句話問得伊朵漣有些啞然。
一直都十分沉默的端木焱開口道:「我覺得卓蘭達說得沒錯。娘,你若真的心疼孩兒、
親近孩兒,又怎麼忍心拋下孩兒,獨自在外瀟灑快活?!」
句句戳心吶!
伊朵漣的臉色微變,深吸一口氣,道:「並非拋棄孩兒,而是……不得已為之。我將刁刁託付給族人之後,重返皇宮,要盜取國璽。不想,立刻有了身孕。端木奉俊得知我在宮外被人追殺,派了高手前來保護我,又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我明知道不應該,但帝王之寵,卻令我鬼使神差地動了心,想與他廝守一生。可隨著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接踵而來,我與他也終究隔了心,漸行漸遠。
身在後宮,如同將焱兒丟擲於危險之中,我知其他妃子嫉妒我,更知道皇后娘娘對我是欲殺之而後快。我感覺到了不尋常之處,便提前讓端木焱出宮,並讓他去尋唐門。在我看來,唯有自身強大,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唐門的武功我見識過,便存了心思,讓焱兒去拜師學藝。」
唐佳人咂舌道:「感情兒你是讓他到唐門拜師學藝的?我……我見他那樣子,還以為他是讓唐門還恩的呢。」
伊朵漣道:「我怕他拉不下臉,便騙他說,唐門欠我一個人情,讓他去要便是。」
端木焱:「……」
唐佳人:「……」
伊朵漣看向端木焱,繼續道:「果不其然,皇后對我出手,令他誤以為,我與他派來的護衛高手有染。實則,卻是我倆著了皇后的算計。算了,總而言之,端木奉俊不信我。他命人將那高手剝皮處死,將我關起來,不許我出去。如此,便給了皇后下手的機會。我帶著龍血和傳國玉璽假死逃遁,去尋焱兒,這才知道,唐門已經避世而居了一百多年。
焱兒下落不明,我尋了一年卻始終無果。不得已,唯有先回到山上,照顧無敵和刁刁,以及偶爾出現的卓蘭達。
一日,我為刁刁和卓蘭達採摘靈藥,失足跌入山下河流之中。醒來後,發現自己全身骨骼碎裂,非但沒有死,還躺在床上,被人接好了斷骨,固定在夾板之中。而救我的人,一直戴著假面,將自己包裹得極其嚴實,甚至連手指尖都不曾露出一點兒。我問他是誰,他也不肯言語。如此,竟過了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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