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本就令人恐慌,更何況,這黑暗之中還隱藏著看不見的兇狠敵人,簡直將這份恐慌放大了數十倍。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粗重的喘息聲、濃烈的血腥味,以及壓抑的空氣,透過人的肌膚,鑽入人的身體裡,撕毀著人的意志力。
黑暗中傳出痛苦的悶哼聲,分不清是敵是友,卻統統變成滿滿的惡意!
唐佳人站在空曠處,靜靜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自從她再一次與摩蓮聖果相融合,這一雙眼睛看待任何事物,都如同清泉一般透徹。夜色在她眼中,還是夜色,但人與物,卻變得鮮艷起來,就像點然了蠟燭,照亮了景物。
她看見秋月白、戰蒼穹、卓蘭達、孟水藍等人的表情以及動作,對向自己奔來的孟天青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過來。
她看見了書生,正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看見孟水藍的人在和看不見的人廝殺……
她看見了許多,卻唯獨看不見敵人,以及……世子。
世子,不見了。
這樣一個大活人,為何會和敵人一樣能憑空不見?難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唐佳人勾了下唇角,突然有了動作。她喊道:「動手!」
一聲令下,但見戰蒼穹等人紛紛將手探入懷中,抓出一個荷包,向外灑下。
一時間,整座漆黑的墓室里亮起璀璨的點點星光,就像九天銀河一般美麗。
這些銀白色的東西落在空無一人處,卻顯露出了人形!一個由璀璨銀點組成的人形。
戰蒼穹等人不由分說撲上去補刀,那份勇猛,堪稱無敵。
這一次,不再是防禦,而是……反殺!
唐佳人重新點燃了火油,整個墓室再次亮了起來。
漂亮的牆壁和高聳的柱子,再次撐起整座墓室的高雅不凡,趕走了鬼魅邪祟。
鮮紅的血液在地上匯集成片,那些沒有被閃光粉光顧到的隱身刺客們,留下了一個個血腳印,讓大家可以很快將其追殺。
這本是一場註定要受制於人的結局,卻因早有準備而反轉個徹底。
當廝殺結束,那些可以隱身的鬼東西失去了時效,躺在血泊里的人逐漸顯露出來。這些人,竟都看起來十分陌生。不,也許並不陌生,也許他們就生活在自己的周圍,只不過因為太過平凡,竟被忽略得徹底。
唐佳人指著地上那些屍體問大家:「可有認識的?」
眾人仔細看了看,皆搖頭。唯有孟天青咦了一聲,道:「這人我認識啊,我總在他家買甜餅吃。」
眾人立刻湊過去看了看。
秋月白抬頭,看向周圍,道:「世子躲起來,莫不是有難言之隱?你若能說個明白,我們尚能放下恩怨,若說不明白,今日留你陪葬!」
唐佳人噗嗤一聲笑道:「你不嫌他丑嗎?你留他當陪葬品,小心嚇壞阿果公主。」
話音剛落,世子從柱子後走出,開始脫下身上的護甲。
唐佳人道:「幹嘛!要嚇唬人不成?!」
孟水藍打開扇子,笑道:「某倒是覺得他要耍流氓。」
世子將護甲全部扔到地上,僅留擋著臉的一個鐵質假面。他穿著一身黑色短打,看向眾人,道:「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今日,讓你們知曉。」言罷,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舉起。
唐佳人湊近兩步,看了看,讀道:「宇淵。」扭頭看向孟水藍,「宇淵是什麼地方?買啥的?」
孟水藍的眸子顫了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卓蘭達。
唐佳人順著孟水藍的目光望去,但見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十分不同,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卻又用面無表情來偽裝鎮定。
唐佳人自己在腦子裡過了幾遍宇淵兩個字,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世子,道:「你是端木宇淵的人?!哦,不對啊,你不是一撮白毛的兒子嗎?」
世子冷笑一聲,道:「朕就是端木宇淵。」
唐佳人僵住了,慢慢轉頭看向戰蒼穹,麵皮抖了抖,乾巴巴地道:「那是……你爹?」
這種玩笑真不是開大開小的問題,簡直一不小心就會要人命啊!
唐佳人見戰蒼穹一副「劈死我我也不信」的表情,只能替他開口道:「你隨便拿出一塊玉佩就要給人當爹,實話告訴你,沒用!你說,你是不是為了哄騙我無敵哥,才故意把臉毀成那樣?嘖嘖……下手真重啊。」
唐佳人這話真是氣人,可偏偏這一次並沒有將誰逗笑。
世子道:「朕是誰,想來樺然可以證明一二。」
秋樺然並沒有離開阿果公主的棺槨,而是問:「說一件唯有你知我知之事。」
世子道:「在皇陵中,朕曾動過殺你的心思。」
秋樺然直勾勾地盯著世子半晌,終是深吸一口氣,道:「果然是你。」
四個字,如同水入油鍋,炸開了花;如同驚濤駭浪,拍在人的心上。有人覺得被扼住喉嚨無法呼吸,有人覺得心肝亂顫頭皮發緊,也有人覺得原來如此鬆了口氣……
所謂世事難料,也許就是這個意思。
誰能想到,人人都以為薨了的端木宇淵非但沒有死,還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竟還頂替了世子的位置,給侄子輩兒的二王爺當起了兒子,這裡面,到底有多少故事啊?!
唐佳人再次看向戰蒼穹,發現他的臉色變得特別不好,可以說,黑沉沉中透著一股子漲紅的顏色,既像緊張激動,又像心氣難平,更像……被人當成傻子愚弄後的極端憤怒。
唐佳人真怕他情緒失控,忙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好歹知道自己爹是誰了,我還不知道呢。你……消消氣兒。我覺得,我們可能會聽到另一個版本的故事。」從荷包里倒出兩顆蜜餞,塞到戰蒼穹的口中一顆,塞進自己嘴裡一顆,咀嚼著問,「甜不?」
戰蒼穹遊走在危險邊緣的情緒終於慢慢被拉回到身體裡,有些不知滋味地咀嚼著蜜餞,半晌,才回了兩個字:「不甜。」
是啊,如何能甜?
不酸得嗆人、不辣得惱人,就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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