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蟲紛紛離去,巡城的將軍,道:「你們就此作罷,各行其事去吧。」丁不害在這裡難以有所作為,只得帶上家丁回到賈宅。
各個商家以低價出售,造成城東綢緞商行存貨太多,商品賣不出去,來參觀的客商也就是熙熙攘攘的幾個,挑著這些商品,又覺得太貴紛紛離去。商鋪很早的打烊關門。賈蟻正是為此事而犯愁,整天是茶飯不思,聚集各大商行的大佬商議。一個商蟲坐於一旁,道:「貨積太多,你還是想一個辦法解決一下眼下的困難。」它們商議到最後將存貨低價虧本出售,困境才稍稍有所緩解,挽回一些客戶。商品降價也是一件好事,周圍的商戶扮成客商或者百姓低價收購,存貨很快售之一空。
無意公子帶上金銀率先趕往楚地,以這些金銀去賄賂楚地的官員,由官府出資聯繫生產商家,簽訂與城西布匹及綢緞交易事項達成協議,徹底的切斷城東綢緞商行的貨源,也就相當於斷了它們的水源。一夜之間,變成樹倒猢猻散,牆倒眾蟲推的結局。賈蟻靠變賣家產才能勉強度日。這天,賈蟻坐於空空的院落之中,數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今日的悶熱,使它有了困意,倒於院落中便睡去。大夫蟲走出,道:「老爺,你怎麼躺在地上呀?地上涼,我們回房去睡吧。」賈蟻被大夫蟲攙扶而起。賈蟻對於旁邊的大夫蟲,道:「如今我落難了,該走的都走了,為何你還不走呢?我以不能再給你什麼了?」大夫蟲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妾身的宿命。你我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我是不會離你而去的。」賈蟻握住它的手,拍了拍它的手背,道:「還是你,好啊!我有負於你,不知怎麼去報答?」大夫蟲道:「夫君,前事莫提,留住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賈蟻兩行淚掉落,由茫然的望向自己的妻子,道:「好,好。」也許是自己太累了吧,倒於大夫蟲的懷中睡去。
這天的黃昏,夕陽即將西下,大夫蟲仰望窗外的夕陽,手輕輕的拍打賈蟻的背,哼著小曲,像是哄小孩入睡。這個時候闖入很多蟲,打破了它們的幻想。很明顯,這些蟲是來要債了,賈蟻驚起將自己的大夫蟲推到身後,走出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一隻蟲走出,道:「賈爺,曾經你是多麼的威風,在商界之中你是呼風喚雨,我們都為你事從。如今你失勢了,看樣子是還不上我們的欠款,就用這宅院做為抵押,你可以出去了。」大夫蟲衝出,道:「你們是不給我們活路了。」這些蟲望向它的夫蟲,道:「喲呵,看來你的夫蟲頗有幾分姿色,你是無福消受,就留給我們享受吧。」賈蟻衝上前護住自己的大夫蟲,道:「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我跟你們拼了。」這些蟲推開賈蟻,賈蟻跌出一頭撞在牆上,數十隻蟲將它的夫蟲推到房間之內,受盡了凌辱。賈蟻被踢出又衝上敲打著房門,呼道:「畜牲,你們這些畜牲,畜牲啊!」又撞擊房門,將房門撞開。踏進見自己的夫蟲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氣絕。賈蟻站於房門口驚住了,隨後撲上前去,又爬起,失聲痛哭道:「夫蟻,夫蟻啊!夫蟻。」抱起自己的夫蟲在懷中,道:「夫蟻,你好好的睡吧,睡著了也就沒事了,沒事的。」為它穿好衣服,輕輕的放下,望向這些惡蟲滿眼的憤怒,道:「你們這些畜牲,我和你們拼了。」操起放於旁邊的門閂衝上前便打下。門閂打空被身後的蟲飛踹而出。賈蟻一個踉蹌跌出,這些蟲衝出,便是拳打腳踢,最是打累了才作罷,道:「看你這慫樣,什麼東西?」一口唾液吐下,散去。
賈蟻依然蜷縮在地。那夜的風雨,帶有電閃雷鳴。賈蟻跪於野外,面向自己夫蟲的屍體磕頭。傾盆大雨,浸濕了泥土,雙手一點一點的刨土,慢慢的刨出一個大坑。賈蟻用手擦去夫蟻臉上的雨水,抱起屍體跳下土坑,抓起一捧土均勻的撒在臉上,又蓋住夫蟻的身體,就像蓋上一層被子。一步跨上,雙手將堆積的泥土推下,手指破裂出血,用血來書寫,道:「愛妻 ——雲氏蟻之墓,」旁有「夫賈蟻立。」插於土墳之前,隨後倒於大樹之下。雨還在下,仰望這雨夜,伴隨著電閃雷鳴,這也許就是賈蟻陪伴它妻子最後一晚,待到明年的清明時節,這裡又是春暖花開。稍時,雷聲小去,雨點滴而下,沒有那麼的大了,它走出跪下,一直仰望這墓碑,又睡下抱住這墓碑,此時的它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慢慢的睡去。「夫君,夫君,」賈蟻睜開睡眼坐起,見自己的大夫蟲站於夜色之中。賈蟻起身是喜極而泣,走上前,道:「夫蟻。」大夫蟲站於夜色之中,道:「夫君,妾身不能,不能相伴在你身側了,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隨後便轉身離去。賈蟻伸出一手,呼道:「不要走,夫蟻,你不要走啊!」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種絕望,還有一絲傷感。起身跪於墓前,什麼話也沒有說,直到天明,方才離開。
流落於街頭的賈蟻,左右的望去,望著這些蟲來蟲往,如同是過眼雲煙,一切都是浮雲,一天沒有著落,不知道自己往何處去。窘迫的生活,讓它不得不低頭,只要它能夠活下去,能夠吃飽一頓飯它什麼都願意去做。聽說自己的管家丁不害混的不錯,便去投奔丁不害。丁不害是怡春樓的老闆,便去怡春樓找丁不害。曾經的它在這裡可是威風八面,如今已不是曾經的它了。如今的它是破衣爛衫,如同乞丐一般。賈蟻張惶的走進怡春樓,老媽子一臉嫌棄的道:「這是誰呀?賞一些東西打發它走吧,真晦氣,什麼蟲都能進來,這裡不是慈善堂。」賈蟻試著躲閃,道:「我是來找丁不害丁相公的。」老媽子道:「丁相公你也敢直呼大名,你不要命了。」又望向賈蟻,道:「賈爺,這不是賈爺嗎?」丁不害與幾個朋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下樓。賈蟻望向如此之丁不害,呼道:「丁相公。」又開始躲閃,走上前,道:「賈爺,我不敢有如此之稱呼。」丁不害望著曾經的賈老闆,嘚瑟的道:「曾經的你可不像現在的你,賈老爺來此做甚?」賈蟻低沉著頭,道:「我是來投奔於你,只要你能讓我吃飽一頓飯就行。」丁不害道:「想在我這裡討一口飯,是吧。」賈蟻只是默默的點點頭。丁不害望向周圍的這些朋友,譏笑著道:「想討賞就從爺的胯下鑽過去。」掏出錢幣撒了一地,賈蟻看著這一地的錢幣,又面向眾蟲的嘲笑之聲,緩緩的彎下腰,趴下身子,像一條狗一樣從丁不害的胯下緩緩的鑽過。丁不害緊緊的夾住它的腦袋,它只有閉上眼睛,任其凌辱,只要能夠活下去,這點凌辱又算的了什麼呢?蟲為了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飽飯嗎?怎奈這世態炎涼,使它不得不低頭,恭順的像一條看門狗,這就是賈蟻以後得出的蟲生,為了自己不擇手段。丁不害叫來老媽子,道:「將它留在怡春樓打雜吧。」賈蟻低頭哈腰的道:「謝謝丁相公。」丁不害瞧它這一身破衣爛衫的,道:「將它帶下去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吧。」賈蟻躬身道:「謝謝丁相公。」仆蟲將它帶下去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賈蟻留在怡春樓打雜,有時常偷偷的跑道前廳向客蟲打探大峽谷慘敗的情況,這個時候的賈蟻開始關心國家大事了,也算是一個進步吧。仆蟲衝到前院,面向客蟲道歉,道:「抱歉,這是新進的役工,不懂什麼規舉。」將賈蟻拖入後院毒打一頓,關入柴房罰今夜不得進食。賈蟻蹲在柴房之中,仰望窗外的月光透入,肚子又是餓的咕咕直叫。見柴房的門打開,從外走進一個小姑娘,道:「大叔叔,大叔叔。」賈蟻頓時抬起頭來,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小姑娘摸著黑走進,道:」大叔叔,看你一天沒有進食了,給你偷偷的帶來一些吃的。」賈蟻望向這個小姑娘,很是感動的道:「你很像我的女兒。」小姑娘問道:「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啊?」賈蟻含淚道:「我有一兒一女,不幸的是它們生下來就夭折了,若它們還在,和你的年齡一般大。」說完淚珠兒滾落下來,小姑娘望向賈蟻,道:「大叔叔莫哭。」賈蟻擦去兩邊的淚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等我以後富貴了定要報答你,生為一隻蟲定要知恩圖報。」小姑娘道:「它們叫我春桃,你就叫我春桃吧。」賈蟻又問道:「可曾聽聞一些邊關戰事。」小姑娘道:「聽說了,聽這些客商說,我們白蟻族在大峽谷慘敗,相國有意求和,和談的條件就是開放邊境榷場。」賈蟻聽後欣喜,道:「機會來了,你很聰明,等我回來,你可一定要等我回來,富裕了之後我來接你。」
第二天,一些姑娘們喚來賈蟻進入閨房,換下紗衣扔出,搭了賈蟻一頭。賈蟻將其搭在手臂之上,嗅著散發而出的香味,一臉享受的樣子。一個姑娘走出,呼道:「賈蟻。」賈蟻迎上前躬身,道:「小的在。」姑娘們坐於梳妝檯之前,望向賈蟻,道:「將這些衣物都拿出去洗了吧。」賈蟻退出閨房,坐於院落小溪旁洗著衣服,將其涼在一邊,探向四周,見牆角一處有一個狗洞。深夜,賈蟻留出房間,偷偷走到後院,從狗洞鑽出,就是深巷。賈蟻不停的探向身後,一口氣跑出深巷,藏於荒山古廟之中。賈蟻站於古廟廟門之前,伸手推開山門,山門倒下,灰塵飛揚。賈蟻走進山廟,拍打身上的灰塵,在這裡度過一夜,睡於柴火之旁,待到天明才出發,前往相國府,拜見相國家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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