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田園 第399章 風起雲湧

    說起來，雖然選拔皇商的事兒官府一直沒有發出正式的公文來，但在定國公世子夫人的壽宴之後，這事兒卻傳出了一些風聲。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花茶的一炮而紅。因為女眷們極為推崇這花茶，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裡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起花茶來，這與茶葉關係十分緊密的皇商選拔，也就順便被人關注起來。

    隨著關注的人越來越多，這不知道是不是空穴來風的各路小道消息也就層出不窮的湧現了出來。有說皇商選拔的規矩的，有說參與選拔的商家的，有說各家仰仗的後台的，還有說……各家的八卦消息的。

    就連之前翠兒和金玉滿訂婚的事兒，都被人扒了出來，蜚短流長說什麼的都有，總歸這事兒上都是女人吃虧。不過因為這事兒不如翠兒收養了定國公府家的嫡曾孫，還有五城兵馬司府上的嫡小姐那麼吸引人的視線，便慢慢的銷聲匿跡了。

    翠兒經歷過現代的商場和職場，自然知道這商場如戰場，這商場之中的風起雲湧瞬息萬變，就算一個小小的流言，都可能造成最終結果本質的變化。

    因為知道這事兒的重要，翠兒便不敢放過這一絲一毫的流言蜚語，專門讓忠叔找了幾個伶俐的小廝，散布在京城的茶館酒樓之中，專門負責打聽消息的。還有葉老爺從湖西帶來的那些擅於打探消息的人手，也被撒了開去，打聽著關於皇商選拔的風吹草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饒是這關於皇商選拔的消息多如牛毛，各色的小道消息滿天飛，讓人實在是難辨真偽。在翠兒一家子的努力下，卻也還是打聽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就比方說這京城中原本有意願參加皇商選拔的幾十戶商家，各是有什麼樣的好茶，翠兒的心中已經微微有了些底。再比如說哪個商家有什麼後台，在這些流言蜚語中，也能稍微摸出些門道來。

    除了翠兒他們自己收集的情報以外，已經明確要站在翠兒身後的定國公世子夫人，也說通了定國公的世子以及定國公和定國公夫人做了翠兒的後盾。有了後盾以後，文修夫人也會不時的送些朝堂上的消息過來，比翠兒能打聽到的提前了不少。

    其實說是做後盾，這事兒也是互幫互助的事兒，畢竟定國公楊家和肖貴妃的娘家肖家同為武將，卻是針鋒相對的。現在外頭戰事吃緊，兩家不能不懂事兒的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在朝堂上掐架，那就換個地方繼續較量。

    這較量的地方，就選在了皇商的選拔上頭。金玉滿花重金買通了肖家的人，給他作保鋪路，而翠兒又與定國公府親厚，若是金家贏過了葉家，也就是肖家打了楊家的臉了。

    這樣的打臉的事兒定國公府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忍的，所以定國公世子夫人沒費多大力氣，便說通了定國公一家子幫忙力挺葉家。

    雖然說是力挺，卻也不能明目張胆的給葉家當靠山，畢竟定國公府與葉翠兒親厚是一回事兒，擺明了車馬支撐一個商戶卻又是另一回事兒了。對於堂堂國公府來說，他們需要關心的是國家興衰、朝堂大事，參與小小的皇商之爭，這事兒說出去實在是丟份兒的很。

    雖然沒法明說，但整個定國公府對外所有的表禮中的茶葉，都換成了有碧葉飄香樓標記的葉家的茶。這也是變相的證明了外界的猜測，定國公府在給葉家撐腰了。

    有了定國公府各位老大主子們的助陣，翠兒的心裡頭擔憂的事情就少了些許，但身上的壓力仍然很重，想要完成自家爹爹一輩子的夢想，還有許多許多事兒要做。

    本次皇商選拔，有意願參加的商家共有幾十戶，其中跟葉家體量相近，並且有望成為皇商的共有五家。分別是依靠著鄭國公府的前任皇商錢家、傍上了肖派的金家、有定國公府當靠山的葉家、吏部尚書本家兒的王家，以及來自湖西找了個戶部侍郎當靠山的趙家。

    除此以外，還有幾十戶的商家是體量較小的，雖然自己不太可能贏得皇商之位，卻可以拉幫結夥給人當後援的小茶商，一個個的也在上躥下跳的忙碌著。

    皇商選拔的規矩，雖然還沒有最後公布出來，卻也已經有了小道消息了，說是會經過初選、複選之類的。初試主要是要考驗商家的供茶能力、貨源的穩定性之類的，複選則是要綜合考察各項指標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就不足讓外人道了。

    「初選要求商家在京城裡頭至少有兩處售茶的鋪子，可以供應一年四季的茶葉，還能提供不同口味的五種以上的茶葉……」翠兒將各個消息源傳來的信息整理以後，對著這初選的條件進行著判斷。

    只是這傳言雖然看起來都像那麼回事兒，卻真的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憑藉著翠兒敏感的直覺，翠兒將可能是真消息的整理了出來。拿著這些條件一一與自家現有的狀況對照著，也與競爭對手一起比較，翠兒敏感的發現了自家的不足。

    「爹，咱們家在京城就只有一家碧葉飄香樓，沒有分號，而除了咱們家以外，其餘的四家最有可能的商戶都有數家茶莊，咱們在這上頭許是會吃虧的。」翠兒就開鋪子的個數這項，發現了自家的短板，忙不迭的跟爹爹說道。

    「好，我知道了，這事兒我來辦。」葉老爺為了皇商選拔的事兒準備了多年，若是因為少了一家茶樓或者是茶莊就與這機會失之交臂，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葉老爺聽翠兒這麼一說，覺得十分有道理，當即就應承了下來，吩咐著葉碧去張羅開新鋪子的事兒。因為之前碧葉飄香樓生意不錯的時候，葉老爺就動了開分店的念頭，這分店開起來倒也很快，自是不表。

    翠兒想著，若是要求開分店的數目，可能要求兩家就可能要求三家，要是有人故意卡死這數目，自家還是要吃虧的。索性跟惠雅說了聲，在翠兒給惠雅置辦的胭脂鋪子裡頭騰了一塊地方，也擺上了花茶的貨架。

    這樣以防萬一的舉動起沒起到皇商選拔裡頭湊店鋪數目的作用翠兒現在還不得而知，但那胭脂鋪子裡頭自打上了花茶的貨架以後，銷售額和客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猛增，倒是實打實的。

    因為這皇商選拔的事兒似乎已經近在眼前了，雲集在京城的各路茶商們，不管是像葉家這樣有大靠山的大茶商，還是隨便路邊擁有一家鋪子、一個茶園子的小茶商，一個個的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

    因為人心浮動，京城的各大茶莊茶樓，甚至是路邊的小茶葉鋪，都變得不一樣了，新茶上市、包裝更新、買一斤送一兩的促銷甚至是免費品嘗之類的經營活動，像雨後春筍一樣的湧現了出來，讓整個京城裡頭的茶葉圈兒風起雲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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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翠兒，你看看這花茶。」葉老爺憂心忡忡的往翠兒所在的書房走，手裡頭還拿了一包花茶，他皺著眉頭將花茶攤放在翠兒的面前讓她來看，神色間帶著濃濃的憂慮。

    「這……這花茶不是咱們家的。」翠兒瞟了眼那紙包裡頭的花茶，十分篤定的說道。

    這紙包裡頭的花茶看起來是自家的玫瑰甘露的樣子，但玫瑰花已經是半開的了，還有大片的花瓣在裡頭，跟自家只用未開的花蕾並不相同。而這包茶葉用的茶胚也不是自家用的上好的雪綻，雖然是揉成一團兒的茶葉，看起來卻像是一把把被抓住的爛葉子似的。

    「爹爹這茶，是從什麼地方拿到的？」翠兒看著這茶的質量如此低劣，心中放下了大半，臉上的表情也舒展開來了。

    其實翠兒在開始製作花茶的時候，便已經預料到了花茶會被仿製。畢竟跟風仿製是國人的強項，這年代又沒有什麼專利保護之類的，仿了也就仿了，只要自己這邊兒不斷的推陳出新，那些仿製的便只能隨波逐流而已。

    翠兒最為擔心的是，廣大勞動人民的智慧會比自己這幾千年沉澱下來的經驗學習得更快。如果自己一個月研製出來的東西，他們只需要半個月就仿製了過去，並且可以在仿製的基礎上自行研發推陳出新的話，翠兒的優勢便將不復存在了。

    「翠兒，你看這茶怎麼樣？這茶是兩天前開始賣的，打著湖西花茶的旗號，旁的人不明真相，以為這茶跟咱們家的茶是一樣的呢！」葉老爺皺著眉頭說道，雖然看得出這花茶質量並不好，卻不能抑制住心中的擔憂。

    「爹，這花茶製法並不算難，難的是咱們能將花的香氣與茶香完美的結合起來。這茶雖然長得與咱們家的玫瑰甘露有幾分像，喝起來的味道口感卻不見得一樣。」翠兒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動手沖泡了兩杯花茶，果然如意料之中的，茶葉過於苦澀，而玫瑰花的香氣不足。

    「翠兒，你不知道，這花茶不是別家賣的，竟是金玉滿那小子！」葉老爺咬牙切齒的說道，「前陣子傳出來的他跟你曾經有婚約的消息，也是從他們那邊兒傳出來的，想來就是為了這欺世盜名的花茶做鋪墊，想要上位卻要踩著你的名聲往上爬，實在是可惡至極！」

    「竟然是他！」翠兒聞言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