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莫明地成為一個閹人的什麼通房丫頭,韓束心裡頭就鬱悶。
再深想一層,自己在這一世也算活得出彩了。
她做過北秦的相國千金,也做了南陽王妃,還曾經進宮做了宮女,以及北秦新皇名義上的「寵妃」。
現在倒好,居然淪落為一個閹人的通房丫頭。
人家是步步高升,她倒好,飛流直下三千尺……
她的人生啊,咋就這麼悲催?
見城門到了,韓束二話不說便下了車輦,往十三而去。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秦追月跟了上來。
那人很快到了她身後,用力扣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讓她疼得蹙緊了眉頭。
「束兒……」
秦追月飽含深情和痛苦的聲音讓韓束不敢看他。
所以說,她不喜歡這樣的悲歡離合,一點也不喜歡。
「皇上,我跟我爹說幾句話。」
韓束用力掙脫幫秦追月的控制,去到韓屈直跟前。
韓屈直眼含淚花,顫微微地喊了一聲:「女兒。」
韓束跪在韓屈直跟前,連磕三個響頭。
韓屈直扶起韓束,兩父女默默對視,千言萬語盡在無聲。
「爹保重,若可以,我會回來看您,還有母親……」
韓束說完,再磕了三次頭,不敢再看韓屈直。
她去到秦長亭跟前,用力抱住秦長亭:「長亭,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是這一別,只恐再無機會相見,你要保重。」
秦長亭早已淚流滿面,哽不成聲,無法作答。
韓束狠下心,轉身而去。
在經過秦追月的身邊時,她腳步微頓,啞聲道:「皇上,珍重!」
這一別,她只恐沒機會再踏上北秦這片國土了吧?
「束兒,這塊玉佩你拿著,這是我的貼身之物,隨了我多年,你帶在身上。」
秦追月往韓束掌心塞了一塊龍形玉佩。
韓束一驚,這麼貴重的東西她不能收,更何況,秋十三就在一旁看著她呢。
只是看秦追月感傷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心拒絕他最後的一個要求。
她拽緊玉佩,便去至秋十三跟前。
突如其來的天弦地轉,再定神,她已被秋十三打橫抱起。
她小聲驚呼,根本沒臉看周遭。
那麼多人在圍觀,秋十三就不知稍微收斂一些嗎?
就算他想告訴全世界她不過是他新收的通房丫頭,也沒必要這樣子吧?
待上了軟轎,她才被秋十三擱置在一旁。
風聲瀰漫,軟轎已躍在空中。
她回眸看去,眾人漸離漸遠,站在最中間的秦追月一襲明黃色龍袍,隔得很遠,只需一眼即可知那最顯眼的就是他。
她忘了對他說一句話,謝謝他對她的喜歡,雖然她無與為報……
秦追月怔在原地,親手送走自己喜歡的人,竟是這種感覺。
他以為自己成為帝王就能傲視天下,怎知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守不住,竟還是他自己親手把韓束交到秋十三手中。
心裡頭除了恨,妒,還有就是痛!
彩蓮見韓束隨秋十三離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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