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過一場以後的後遺症,是幾乎所有人在第二日醒過來以後,都還覺得腦子裡邊暈乎乎的,頗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好些修士醒過來以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又或是被旁人的腳壓在胸口,自然又是一陣混亂。
他們這門派裡邊的修士雖然絕大部分不是體修,可在修煉神魂靈脈的同時,也同樣是會被靈氣改造身體。尋常的凡酒,他們就是喝得再多,也不可能會喝醉,而要說喝靈酒喝到酒醉頭痛,肯定要有人呵斥他們敗家。
自從成為了修士以後,恐怕他們就再沒有品嘗過宿醉的滋味兒了。如今有了這樣的機會,恐怕他們也不會覺得高興。
每個修士都伸手扶著腦袋,露出一副十分痛苦和後悔的表情來。
糯米日間在四處走動的時候,甚至聽見有個修士在懊惱地哀嚎,道,「我這真是敗家,敗家,敗家呀!那麼多的靈酒,我昨日是發了什麼失心瘋了,竟然一氣兒都喝光了!若是留著,那可都夠我囫圇著用半輩子了。靈酒啊!」
「……」糯米頗為無奈地朝著那頭瞧了瞧。
她本是想要開口勸一勸那弟子,告訴他靈酒還有許多。不過見到四周的修士好像都是這樣一個懊惱的模樣,她便也就覺得不多說什麼了。
畢竟昨日那樣的狂歡,可以有一次,卻絕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他們自己若是心疼,懂得反省,那也是件好事,省得她以後都要擔心著自己的靈酒被什麼人惦記著。
宿醉了的修士還在捧著腦袋嘗試尋回自己的平衡,而那些昨日沒有醉酒的,這時候都已經洗漱乾淨,開始做重建門派的準備了。
說是重建,其實就是在這地方完全從零開始地製造出一個門派的所在地來。
幸而千仞宗的規模不大,門下弟子又不多,需要的建築也就暫時只有那麼一些罷了。
秦廣嵐一想起先前的千仞宗來。自然是覺得十二分的心疼。他好不容易才經由挖掘靈石礦脈,存夠了資金去大大擴充了一番門派裡邊的建築,沒想到自己也沒能住上個一年半載,整個門派就已經被夷為平地。哪裡不叫他覺得鬱悶。
不過,他看了看面前這片靈氣充裕的土地,又看了看面前排列著的那些大塊大塊的石料,心中的不高興就已經消散了許多,幾乎都沒能留下多少來了。
若不是先前那個門派毀了。他肯定想不到要來這樣一個鍾秀的地方建立門派。而不是先前那樣毀天滅地的混亂,他在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給門派尋來這樣氣派的石料來建造和加固門派。
這些東西雖然只是他們從仙逸城的廢墟裡邊找出來的,可仙逸城是個什麼地方,建造那仙城的時候所使用的石料,據說還有不少是被上古修士的靈氣加持過的,特別的堅固耐用,甚至是有特別的效用。
這雖然只是一個傳說,但仙逸城所用的石料,自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拿到手上。他們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倒是要感謝那兩界大能的胡鬧了。
糯米在這一小片仙林裡頭跑來跑去。既是幫著蕭景言清點這裡邊的人數和各種物資,又是幫著柱子粗略丈量這個地方的大小。
柱子早就已經被秦廣嵐同蕭景言拉到了一邊去,討論起這門派的建設和各種需要的東西。
在這群修士當中,雖然有幾個千仞宗出來的體修,可那些體修都不會土木活兒。先前千仞宗剛開始興建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跟在一邊幫忙了,也沒見他們當真學會了什麼,最後還是要秦廣嵐到外頭去請來專門的土木修士,才將門派建成了個模樣。如今指望著千仞宗裡邊的體修,自然是不現實的。
而先前那些懂得土木的修士。也不知道如今已經淪落到什麼地方去了,自然更不可能請回來。
所以算來算去,若他們不想再住那種隨手搭建起來的木屋,就只能是依靠柱子。
柱子抿著嘴唇。聽著秦廣嵐把自己對門派的志向都說了一遍以後,時間已經過去好久了。他也並沒顯出不耐煩來,大概是因為這才第一次聽秦廣嵐絮叨,所以也沒多大情緒。
蕭景言原本還跟在一邊聽著,可聽了個開頭,就絕望地知道秦廣嵐肯定是要說上老半天。乾脆就自己先跑到外頭去忙別的事情,算準了時間,等秦廣嵐將自己的抱負講完了,然後才又繞了回去。
柱子認認真真地聽完秦廣嵐的那些話,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那片仙林,想了想,開口道,「先建外牆。」
「外牆?」秦廣嵐同蕭景言都俱是一愣。
外牆這東西,先前千仞宗可是沒有的。千仞宗所擁有的防護,不過就是當初秦廣嵐畫下的一個防護陣法。像是那用石料搭建出來的外牆,本身就已經具有一定的靈氣,能夠防禦外敵,確實是許多修仙大派同仙城的選擇。
只不過他們千仞宗不是什麼大門派,自然沒有這樣的待遇。
「你不是要將這附近的靈木都砍下來,做一道木頭的籬笆吧?」蕭景言有些怪異地看著柱子。
柱子倒是被他問得愣住了,顯然是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做法。他愣了半晌,這才搖搖頭,道,「用石料。不會造房子的人,都去撿石頭回來。」
這法子聽著倒是可成,而且相當穩妥。
若是他們能夠在門派外頭建立起一道外牆來,那麼就無需再擔心這人間界即將可能產生的混亂了。
法子是好,唯一的問題便是他們手頭的石料可不足夠做這樣的大手筆。先前在仙逸城的時候,他們還以為門派至少會遺留下來一點兒地基一類的東西,所以撿石料的時候,也就僅僅是夠建起他們住的那些房間來。
不過,那些不懂建造房屋的修士留在附近,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到外頭去,趁著其他修士還沒有回來的這麼一段時間裡邊,多多去撿一些漏子。
除了石料以外,仙逸城裡邊肯定還有不少好東西。不管是拿回來補充入門派倉庫裡頭去,還是叫那些弟子充盈自己的儲物袋,都能增強千仞宗的整體實力。
那兩人商量了一番,又將糯米喊了過去,問了問她的意見。
糯米本來就已經覺得這主意不錯,再一聽,又是柱子給提出來的,自然是點頭不已,又道,「咱們如今有飛舟,來回倒是便利。白日出去了,夜裡還能趕回來吃口熱飯。就是……光放他們一群亂七八糟地跑到外頭,說不準就光撿東西去了,肯定要忘記石料的。咱還是得派個人跟在旁邊才是。」
蕭景言跟著點點頭,道,「沒事,我去。」
柱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將一個晶核一樣的東西朝著蕭景言遞了過去。
這東西是飛舟的控制核心。
若是要飛到別的地方去,還要花費神識去操控,可飛舟的晶核上邊本就已經記錄了仙逸城同如今這靈石礦脈的所在,只要是將靈氣灌注到晶核裡邊去,再選定飛舟行進的方向就可以了,根本沒有什麼難度。
若不是這樣簡單,也沒道理是叫蕭景言一個人去操控那飛舟法器。
這事情如今迅速地就落定了下來。
那些原本因為宿醉而頭腦發暈的傢伙,突然聽說要再到仙逸城岸邊去撿東西,自然是一萬個願意,忙不迭地在嘴中說著「好好好」,慌慌張張地就準備要跑到飛舟上邊去。
饒是這樣,卻也還有好些修士被勒令留在門派裡邊幫忙,不許到外頭去鬧事。
原因無他,這些修士實在是醉得太厲害了。就是站在地上扶著靈木,都很有些東倒西歪的,更不要指望他們能夠到仙逸城去幫忙搬靈石了。說不準他們坐到飛舟上邊一個搖晃,酒意倒湧上頭,就會又重新醉倒過去。
蕭景言本來就已經是一個人在外頭管事,哪裡還願意帶著那樣的麻煩出門。
那些被勒令留下的弟子自然是都哭喪著臉,連聲哀求。可他們講話的聲音裡邊都還帶著酒氣,一開口,酒氣就直噴到別人臉上去,將他們自己都沖了個趔趄。
秦廣嵐一看這情形,馬上就跑過去將這些弟子罵了一頓,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大聲道,「瞧你們這八輩子沒喝過靈酒的模樣,竟醉到這個時候!不許出去不出去,省得出門了就找不到路回來了!不過是去撿石頭,以為當真有那樣多靈石給你們彎腰呢?一群兔崽子,還不去找副掌教要點兒藥茶,將酒氣壓下去。」
人群壓得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其中哪個弟子小聲開口,講,「師尊您不也是喝了不少麼?不過是起來得早一些,去找副掌教要了一粒丹藥……若是我也找副掌教討粒丹藥,自然也能跟著一道去撿石料呀。」
秦廣嵐便將眼睛猛地一瞪,那些弟子頓時就做鳥獸逃竄狀飛散而逃,朝著糯米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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