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看著眼前這情形,一下都有些呆住了。
不過,她也就僅僅只是這麼一怔罷了,馬上就也跟著醒悟了過來,知道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於是趕緊就四下再環望了一圈。
這麼一看,她才發現趴在地上的好似並不只有修士和骨妖,好像連同那些藏在黑暗後頭的妖物,也被方才的龍吟和白光所震懾,此時都紛紛趴伏到了地上去。
那些妖物身上纏繞著的黑霧並沒有就此散開,可糯米卻還是知道了他們此時的動作。不是她當真就見到了那些妖物,而是見到了遠處的一些黑色十分分明地都凝在了靠近地面的地方,顯然那些妖物全都匍匐到了地上去,於是那些緊貼著它們身邊纏繞的黑霧,也就跟著都貼在了地面附近。
糯米先前總覺得這些妖物很是可怖,又仿佛十分猙獰,更是傷人無數。可如今見到這情形,一時倒是覺得它們倒也並不那樣可怕了。再可怕的,不也是被她師兄用什麼手法給壓制住了麼。
這樣一想,那些妖物更是顯得沒那樣嚇人了。
糯米一邊好奇著方才柱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卻也知道現在根本不是問這話的時候。
她一看四周再沒什麼限制著她的行動,更不會去傷害那些魂元,便趕緊拍了拍柱子的手臂,示意柱子將她放下。
柱子卻並沒有就依照她的想法,將她放到地上去,而是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拿著那充當盾牌的龍鱗,穩步向那些在地上顫抖著的魂元走了過去。他倒是相當明白糯米的心思,也不用糯米自行走過去,直接就已經兩步跨到了那些魂元前邊,這才將糯米稍微放開了一些,讓她好靠近那些魂元旁邊。
糯米扭頭瞧了一眼後頭的黑暗,發現那些黑暗裡邊的妖物似乎還是趴在地上。只不過稍微有些掙扎,想要站起來一般,這才趕緊將手上的素玉靠到了幾個魂元旁邊。
那些魂元本就已經是掙扎著想要進入到糯米手上的素玉裡頭去,不過是被方才的龍威震懾。這才全都落到了地上。此刻接觸到那帶著靈氣的素玉,瞬時就鮮活了起來,也不顧龍威了,一下就從地上掙扎著飄了起來,爭搶著鑽入到了那玉石裡邊去。
糯米手上可當真沒有準備著那麼多的玉石。可她是個煉丹師,藥瓶還是有不少。一看玉石不夠,趕緊就又掏出了幾個玉瓷瓶來,這才將所有魂元全都收了起來。
「師兄,咱們……這是不是好趕緊逃命了?」
將那些魂元全都收起來了以後,糯米的面色馬上就端正了起來,十分嚴肅地向柱子問了一句。
她這話可很有些示弱的意思了。不過,在這完全陌生的地方當中,別說是這麼一星點兒的示弱了,就是當真轉身就逃走。那也算不得什麼。
這話問得仿佛是玩笑一般,可糯米心中卻實在是這樣的想法。而柱子在聽了糯米的問話以後,也跟著點了點頭,沉聲道,「趁著這些東西沒什麼反應,咱們趕緊走。」
他話裡邊的「咱們」,自然是也包括了那些正癱軟在地上的修士們。
糯米將玉瓷瓶和素玉收起來,再回頭看向後邊的黑暗時,就發現那些原本還算沉靜的黑暗此刻已經不住涌動翻騰,好似馬上就要升到空中。又要將光明全都遮蔽了一般,頓時是嚇了一跳,直接蹦回到了柱子身邊去,拉著柱子的手腕搖晃道。「師兄師兄,咱們趕緊逃吧。」
他們這邊正說著話,宗午德卻是當真同他們離得近的,又並沒有受過什麼傷及神魂的攻擊,不過是就癱軟在地上罷了,頓時就苦笑了起來。用力喊道,「喂,喂喂。我說苗副掌教,您這不是要拋下這一眾弟子連同咱們這幾個人,獨自逃跑吧?你要是把我們丟在這兒,可叫我們怎麼辦……自生自滅呢?」
這話雖然聽著有些如同玩笑,倒確實是宗午德心中真實的想法。而且,不僅是他,就連著一旁的那些修士們,心中也同樣是存著這樣的想法。只不過,那些修士要麼是千仞宗的弟子,很是相信糯米;要麼便是仍存著點兒矜持,沒有徹底將這些話宣之於口。
如今宗午德將話都說出來了,他們面上微微一紅之後,也都跟著嗷嗷附和。
柱子同糯米二人本就沒有拋下他們的意思,見到他們這邊哀嚎著,其實也沒多少修士當真認為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是趁著骨妖和妖物無力的空當徒喊一聲增加點兒存在感,都跟著搖了搖頭。
糯米先前就已經將身上的靈氣都耗得差不多了,現在也沒多少能耐將這麼些癱軟的修士全都帶走,只能是扭頭去看柱子。
柱子卻也只是個體修,就是力氣超群,可眼下有這樣多的修士癱坐在地上,別說他這隻有一個人,就是有是個柱子,恐怕也沒辦法將這些修士全都帶走。
他眉頭動了動,沉聲道,「都走,我斷後。」
宗午德頓時一翻白眼,道,「我倒是想走來著……」
「走不了,那你就滾好了。」旁邊有個修士玩笑道。
話雖如此,可誰都知道眼下這情形,旁人恐怕當真是幫不得他們什麼。若想要從這地方逃出去,還需要自己努力才是。
如今這平靜不過是柱子激發的龍吟所帶來的暫時安詳,他只要一側腦袋,就能見到身旁那片黑暗不住升騰翻滾,大有馬上凌空而起,朝他們襲擊過來的架勢。
那骨妖倒是還在微微顫動,還沒能從方才的龍威之中回過神來。它本有著真龍氣息護體,應當是不受這龍嘯影響的。可柱子方才所激發的龍嘯之威,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引動了它體外的真龍氣息震盪,讓這骨妖身外護體的真龍氣息一下散去不少,所受的傷害,竟比那些妖物還要更甚,連那些滾倒在地的修士都不如。
宗午德此時是手腳發軟,壓根兒沒有一點力氣能從地上爬起來。
他知道如今是關鍵時候,也顧不得難看,肩膀一縮,渾身蜷成了個奇怪的形狀,微一用力,果真就朝著遠處一路滾了開去。
這地方是他們特地挑揀出來的宿營地,地勢倒還算得上是開闊平整。宗午德一路朝後頭滾去,總算也沒壓到什麼石子一類的東西,滾得也是十分迅速,只是免不得是一路的嘀嘀咕咕,也聽不清他到底是在抱怨些什麼。
有了宗午德這麼一個領頭,其他修士也都顧不得形象難看。稍微猶豫了一下以後,也學著宗午德的模樣,一路向外滾了開去。
糯米還稍微注意了一下他們那邊,柱子卻已是一震手中龍鱗,向那翻滾著的黑霧撲了過去。
他這次很是注意控制龍鱗的聲勢,再沒有發出方才那般威能的龍嘯,只是將龍鱗翻轉放平,如同是拿著個錘子一般,一下一下拍到那黑暗當中去。
糯米眯起眼睛努力朝那邊看去,卻完全沒能見到柱子的龍鱗到底落在何處。
她只知道那地方肯定是有著數不盡的妖物正在掙扎翻滾,想要起身撲來,實在是那地方的黑暗異常濃厚,顯得格外異乎尋常。就連旁邊那些黑夜的暗同那濃黑一比,也都顯出了一絲光亮來。
何況在柱子手上那龍鱗拍落的瞬間,黑暗之中還會傳出一聲悽厲的尖叫,刺的糯米恨不能搗住耳朵,不去聽那可怕的聲音。
糯米想要上前去幫忙,卻想起自己早沒任何多少靈氣,又不是體修,上前也只能是讓柱子分心,還得護著她的安危。可要叫她就此轉身離去,不要理會柱子,她卻也是全然做不到。
正這樣糾結著的時候,糯米忽地就是心中一動,雙手飛快一個結印,拇指和食指之中形成一個古怪的空間,忽地一聲輕喝,「降!」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黑暗當中忽地就綻放出了一朵宛如白蓮的光芒,十分柔和地自糯米胸前慢慢亮起。
這光芒並不強烈,甚至比不上邊上的篝火。可就是在篝火旁邊,卻也完全沒有被壓下去,更沒有受到黑暗的影響,當真是如同一朵自淤泥中開出的蓮花一般,靜靜地就立在空中。
好幾個修士在一路翻滾著逃開的途中,都感受到了那種奇異的光芒,忍不住稍微穩住身形,朝糯米那邊望了過去。
這麼一望,他們便發現原先只站著糯米一個人的地方,如今已經又多了好幾個身影。那是幾個穿著宮裝的仕女,身上散發著十分淺淡的乳白光芒,正靜靜地立在糯米身前。
此時明明無風,可那幾個仕女這般站著的時候,卻予人一種正隨風搖曳的婷婷之感,叫人好生喜歡。
有些見識廣的修士一看,頓時已驚呼了出來,「靈蓮仙子!」
幾個仕女正是一直在糯米體內那縹緲幻境中修煉的靈蓮仙子。糯米平日從不將她們喚到外邊來,因而除了柱子以外,竟再沒有修士見過她們,甚至就連糯米自己都不大記得她們的存在了。
此時也是因為四周黑暗太過於霸道,糯米擔心柱子出意外,這才忽地想起自己還有這麼幾個如同靈獸一般的仙子在身側。(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8s 3.649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