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站在人群裡邊,身遭卻並沒有擠得密密麻麻的,很是惹人注目。擂台上那名鐵生門的弟子一低頭,望過去的方向就只有葉梵一個人站著,周圍一圈都是空蕩蕩的,自然打眼得很。
鐵生門那弟子生得並不算俊朗,臉略細長,嘴唇又極薄,兩邊臉頰被垂下來的劉海擋去了一半,連額頭都顯得尖窄了起來。可他這麼一睜眼,眼睛裡邊就好像是流轉著道華光一樣,整個人猛地就變得精神颯爽的,讓人突然就忘了他的容貌。
糯米原本是盯著葉梵猛瞧的,突然見到葉梵眼神變了變,她便也順著葉梵的眼神,朝台上守擂的弟子望了過去。
那鐵生門守擂弟子看著像是專心致志地挑釁葉梵,可糯米一將目光放到他身上去,他馬上就將頭扭了扭,居然和糯米的目光直接相碰了。
糯米是個膽子小的,壓根兒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回頭,更沒想到眼神居然會碰上的。鐵生門的弟子原本是在朝著葉梵挑釁的,目光裡邊含著的都是兇狠的意思,猛地這樣一回頭,頓時就將糯米嚇得打了個寒顫。要不是旁邊沒有柱子,她都要瞬間躲到後頭去了。
鐵生門的守擂弟子大概也沒想到扭頭以後,見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個軟和的小傢伙,也跟著愣了愣。他的反應倒是比糯米要快許多。見糯米一副別嚇到了的小動物的模樣,瞧著實在有趣,他瞬間就將眼神又收了回去,還朝著糯米露了個笑。
只是,那笑容也沒能持續多久。
先前鐘聲響起,就預兆著比斗正式開始。擂台上的弟子不過是朝葉梵挑釁了一下的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已經有性急的萬劍宗弟子縱身一躍,跳到了擂台上去。
「哼,就你這樣的人,還輪不到我們葉梵師叔出手。就讓我先來考量考量你的功夫好了。」跳上擂台的萬劍宗弟子還沒有站穩腳跟,聲音已經傳了開來。他穿著的是一身暗黃色的長袍。臉也是個糯米不認得的,估摸著是個黃石峰的弟子了。
萬劍宗的黃石峰專修煉器之道,若是單論修為,肯定是要比葉梵這種出身大雲霧峰的人來得差一些的。可這修為上打的折扣。卻能夠用各種法器彌補回來。萬劍宗山門小比的時候,實力最無法琢磨的可就要數這幫黃石峰的弟子了。別人只要瞧一瞧修為,大概就能看出來個一二,可這些黃石峰的呢,誰也不知道暗地裡藏了多少奇詭的法器。
同樣讓人琢磨不透的還有紫幽峰那群主修馭獸的修士。不過。馭獸所需要花費的精力比煉製一個法器要多得多,相比而言,還是黃石峰的弟子更具欺騙性。
再加上黃石峰的弟子全都是煉器出身,大都是火靈根,又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的,就更是難對付了。
以前在山門小比的時候,萬劍宗的弟子們最怕的就是遇到黃石峰的對手。可現在見到黃石峰的弟子代表宗派出手,自然都跟著揚聲吶喊。
糯米用心聽了聽,發現那個黃石峰弟子好像是個名氣不小的,好些人都認識他。一路叫著他的名字,讓他趕緊將囂張的對手給打趴下。
「……也不囂張的呀?」糯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自然是沒有人聽見她在說什麼。
葉梵定定地瞧著這邊的擂台,所以糯米也才跟著一道看罷了。對於什麼山門宗派的爭鬥,她的認識還非常的模糊。上台的人既不是她,又不是大師兄,她壓根兒就沒有去關心到底誰會獲勝。她到現在還在腦子裡邊琢磨著要不要再往大師兄的方向再靠近一些、靠過去了又會不會被大師兄發現。
她這邊腦子轉了半日,卻已經錯過了大半的比斗。好不容易等她將目光和腦子都轉回到擂台上去的時候,那個黃石峰的弟子已經處於劣勢了。
那個黃石峰弟子身上果然是藏著靈器的,雖然看著還不到法器的級別。模樣卻奇怪得很,是左右一雙顏色不同的彎鉤。左手握著的那個鉤子要略大一些,泛著暗青色的光芒;而右手拿鉤子卻是紅色的,看上去就像是剛從鋼爐裡頭燒紅了拿出來的一樣。看就不是凡器。
一般修士都慣於使用飛劍類法器,少數也有用刀或是用槍的,像是鉤這樣的武器,就是在世俗武林中也不是什麼熱門的兵器,何況是在仙門之中。
鐵生門的守擂弟子卻並沒有使用武器,雙手空落落的藏在袖子裡頭。要是換了個場景。他都更像是個吟詩作對的文人,而不是在這擂台上比斗的。這鐵生門光是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是個長於鍛造之術的門派,技術至少不會在黃石峰之下的,鐵生門守擂的弟子十有八九也是拿著靈器法器,卻不知道上頭這個怎麼反而是空落著雙手。
他雖然手上空空如也,只是用身形來躲閃攻勢,間或抬手,自掌心轟出一抹嫣紅的靈火,卻每每逼得萬劍宗的弟子不得不回鉤自守。靈火在主人的刻意控制之下,十分刁鑽靈活,就像是一條歹毒的火蛇,扭動著前行,專挑著對手防禦不到的地方狠狠燒過去。
「喂,黃俊,你行不行啊,還不趕緊地打起精神來呀?!」
擂台下頭圍著的多半是些萬劍宗的弟子,瞧見上邊的同門落到了劣處,不由都鼓譟著要給他打氣。那些人喊得亂糟糟的,糯米也是好不容易聽清楚了一句。
鐵生門的人好像對守擂的那個弟子相當的放心,居然沒有多少人過來給他鼓勁兒的,都分散在外頭看著鐵生門的人挑戰萬劍宗的擂台了。
黃俊在台上一副凝重的模樣,很是有些狼狽。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全副心神都用在了防禦上。他現在唯一比對手要優勝一些的,就是他手上還握著武器。可惜他這武器已經完全淪落成了盾牌一樣的作用。每次被靈火打到雙鉤之上,都會升起一道細細的青煙。換了平日,他是要心疼得要命的,但現在這時候,他要是再心疼武器,那就真的「要命」了。
鐵生門的守擂弟子步步緊逼,從剛開始接受挑戰時候那閃躲的狀況中脫身開來,愈發兇狠。他手上絲毫不留情面,臉上卻仍是笑眯眯的,很有些滿不在乎的意思,一邊扭動著手腕發動攻擊,一邊還有閒工夫往台下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的時間——
黃俊眼神一亮,瞬間從對方的分神之中捕捉到了一個機會。他已經來不及去想這個機會自己是否來得及抓住,將手上兩個彎鉤相互一敲,弓起身子就朝對手撲了過去。他的對手卻還是輕鬆寫意,一側身就躲過了他划過去的兩道攻勢,他的雙鉤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也不知道那個鐵生門的弟子是覺得沒有必要,還是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故意要耍個花樣兒,居然只是退了一步,堪堪縮在兩道彎鉤之間,將自己整個人夾在了鋒銳的鉤鋒中間。
鐵生門的守擂弟子到底還是因為分神而錯過了最佳的閃躲機會。
那對彎鉤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一看就是在上頭附加了法術的。只見黃俊手腕一轉,雙鉤一合,就往對手腰間劈砍過去。那鐵生門的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退無可退,居然就定定地站在原處,就眼睜睜看著那兩道鋒銳的利刃往他身上劈過去。
「呀——」糯米終是個年紀小的,心腸又軟,見鐵生門的弟子遇險,頓時就驚呼了起來。她不像周遭那些萬劍宗的弟子,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勝負,是不是會傷著人命,他們哪裡會關心。
「上上上!」「黃俊師兄,砍翻他!」「哦哦!」
之前的比斗可以說是黃俊一直被對方壓著打的,在下邊圍觀鼓勁的萬劍宗弟子氣氛都很是有些沉悶。現在猛地見到了勝利的機會,不由都激動地跳了起來,朝台上大聲吶喊助威。
糯米的驚呼隱沒在人群之中,顯得那樣的無力和不起眼。
鐵生門守擂的弟子眼看著就要被雙鉤砍中手臂了。沒想到他在這百忙之間居然還搶先抬起了雙手,右手握成拳,左手往前一劈——這次,他手中放出的再不是靈火了,而是一道細細的掌心紫雷。
紫雷的速度很快,幾乎就像是閃電一樣,搶在黃俊的雙鉤命中之前就竄入了他的身體裡面去。
黃俊高壯的身子一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他還在努力地朝前伸著他的武器,希望能指揮身體,再往前挪動一分。他和對手的距離,就差了那麼一絲,他要是能再將武器往前送半分,就能將武器插到對手的身體裡邊去。
他咬著牙抽搐著,眼睛都瞪得像銅鈴一樣,卻終於還是沒能指揮已經被麻痹的身體再挪動半寸。
鐵生門的守擂弟子笑眯眯地將黃俊一腳踹到了台下去,好整以暇地彈了彈衣袖,看著糯米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啊喲,好危險好危險,讓人為我擔心了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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