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拐進祠堂的小路,忽然就聽有人大喊一聲:
「著火了!」
話音一落,祠堂門口處竟鈴聲大作。
這鈴聲尖銳刺耳,頓時打破了這夜晚的寧靜。
我們幾人也朝著左側圍牆的方向走去。
此刻,祠堂的院落里,火苗伴隨著滾滾的濃煙,慢慢的升騰著。
沒等走到圍牆處,老黑和鐵頭已經先到了預設地點。
兩人這是為了防止小朵和鍾睿出現意外,提前在這裡接應的。
「她們倆出來了嘛?」
我忙問了一句。
沒等老黑回答,就見圍牆上竄出兩個黑影。
兩人縱身一躍,矯捷輕鬆的落在地面上。
「前堂和後院兒都放了火,兩桶汽油都澆上了。等他們來救火,肯定都燒光了」
小朵看著火光,解氣的和我解釋道。
而此刻,周圍小巷裡傳來一陣陣驚呼的聲音,和雜亂的腳步聲。
我看了一眼,急忙說道:
「人多目標太大,左右兩條小巷走!右側人少,小朵你們幾個走右巷。我們幾個走左巷!」
話一說完,我們分頭便走。
剛進小巷,就見一群群的村民,正朝著火場奔去。
而我們和他們走的是反方向,硬往外沖,肯定會引起人的懷疑。
洪爺更是深知這個道理,他站在一旁的青石台階上。
右手一揮,左手捂著嘴,大聲說道:
「煙太大,小心中毒,都找個東西把嘴捂住!」
他這一喊,不少人立刻想辦法捂著口鼻。
有用手的,有用衣服的。
洪爺則繼續喊著:
「沒拿東西的,就先別往裡進。大院有滅火器,或者就近找水源。這麼過去有個屁用,反倒阻礙別人救火」
他一邊說,還一邊把一個正在往裡跑的半大孩子拽住。
照著屁股踢了一腳,罵罵咧咧的說道:
「回去,取滅火器去!」
洪爺的指揮,立刻有了效果。
有些手裡什麼都沒拿的村民,立刻掉頭原路返回。
這一刻,整條巷子亂做一團。
有往出跑的,有往裡進的。
我們混在人群里,跟著往外跑著。
眼看就要到了巷子口,洪爺立刻輕聲的衝著我說道:
「八點鐘方向,柳志才來了」
穿過人群,我瞟了一眼。
果然,此刻的柳志才正帶著人,緊張的看著祠堂的方向。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柳志才大聲的咆哮著。
可惜,他的聲音淹沒在濃煙之中,根本沒人理他。
我低著頭,急匆匆的朝著車的方向走著。
剛走進步,忽然就見旁邊一個急匆匆的村民,猛的回頭罵說:
「你他媽的瞎嗎?把我鞋踩掉了」
巷子口是最擁擠的地方,這本不是一件什麼大事。
但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我,我他媽也不,不是故,故意的。你喊,喊你媽啊?」
話一出口,我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好在聲音並不大,並沒引起柳志才方向的注意。
我剛想提醒啞巴,可沒想到這村民也是暴脾氣。
他瞪著啞巴,大吼一聲:
「咱們村什麼時候來個結巴?你哪兒的?上歸田還是下歸田的?我看這火就他媽是你放的吧?」
話一出口,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旁邊的人,都奇怪的看向啞巴。
啞巴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他剛要走,這村民立刻吼道:
「問你呢,你哪兒的?」
遠處的火光,將整個半空,照射的如同晚霞。
滾滾的濃煙,飄過人群之中。
而這一刻,時間像是靜止一樣。
沒人說話,沒人動作。
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啞巴。
「怎麼回事?」
柳志才分開人群,朝著啞巴的方向走了過來。
眼看著就要到了啞巴身邊,他邊走邊問:
「你是誰?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
啞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刻,他不敢再開口了。
我們和柳志才打過交道,他知道我身邊有個結巴。
「我問你話呢!」
柳志才眼神中,透露出一個駭人的戾氣。
那種感覺,似乎想用眼神把啞巴戳穿一般。
眼看著柳志才就要過來,啞巴忽然一瞪眼,大罵一聲:
「我,我,我你爹!」
說著,他抓過旁邊男人的衣領。
猛的一拽,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接著,抬起一腳,踹在這人的小腹上。
這人立刻向著柳志才傾倒過去,柳志才後退不得,只得硬生生的接住這人。
與此同時,啞巴朝後腰處一拽。
一把帶著鐵鏽的鐮刀,便出現在手中。
鐮刀在半空中左右橫掄,周圍的人嚇的立刻向後躲避著。
鐮刀虎虎生風,啞巴的嘴裡也沒閒著,他大喊道:
「撤,撤,撤啊!」
啞巴這話聽著像是說著周圍的人。
但我清楚,他這是在告訴我們。
不用管他,趕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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