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二樓處,手扶著欄杆。
本來這一切都和我無關,可當黃施公說出這段話時,我的心裡卻像是被一記重錘猛的一擊。
這一瞬之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呆呆的看著樓下,那種好久沒有的感覺,再次的湧上心頭。
棋子!
這江湖走的越深,我越來越發現自己不過是一枚還有些利用價值的棋子而已。
但我現在卻並不清楚,執棋者到底是誰?
見霍雨桐沉默,黃施公則看了一眼地上的顧子六,忽然問說:
「小六,告訴她,你的生日是多少?」
顧子六強忍著疼痛,掙扎著說了一句:
「正月初六!」
啊?
我驚訝的看著樓下,顧子六的生日竟然和我是同一天?
霍雨桐眼波流動,一臉憂慮的看了顧子六一眼。
但接著,她的臉色便恢復了正常。
「再告訴她,你為什麼叫顧子六?」
顧子六傷口牽引,他不由的嘶哈一聲,但還是強忍著說道:
「黃先生告訴我,因我是您故人之子,加上我的生日,所以取名為顧子六!」
看著霍雨桐,黃施公冷然說道:
「梅夫人,你應該知道我這位故人是誰吧?」
霍雨桐站在原地,臉色漠然,卻依舊不肯多說一個字。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收養的他?」
黃施公又問了一句。
「你說!」
霍雨桐輕聲的說道。
黃施公則看向了洛北,冷聲說道:
「洛北,還是由你來說吧!」
嗯?
這件事居然還和洛北有關係?
我不由的看向了洛北,就見他慢慢起身,一臉肅然,走到了幾人跟前。m.gonЪ.oΓg
看著霍雨桐,他微微點頭,客氣的喊了一聲:
「梅夫人!」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顧子六,繼續道:
「當年我的場子開業不久,便被一群黑千上門找事,他們連續贏了幾天,但卻依舊不肯罷手。我也找了幾個千手幫忙,但全都敗下陣來。無奈之下,我便求助於醉太白魏白星。他當日便帶著梅洛梅先生,到了我的場子」
說到這裡,洛北喟然長嘆,目光飄遠。
那樣子,似乎在回憶著當年的一切。
而這一段往事,我曾在洛北家裡聽他說起過。
「梅先生和魏先生一出手,很快便收拾了那幾個黑千。兩人也在我那裡小住了幾日,我們日日把酒言歡,暢談江湖往事。可忽然一天,梅先生忽然消失。沒過幾日,便有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送到我的家中」
洛北說著,看了一眼地上的顧子六。
他眉頭深鎖,一副悔不當初之感。
「孩子身上還帶著一封信,信是由梅先生親筆所寫。大意是他有急事要處理,希望我能幫他照顧這孩子一段時間。最多一月,便會接回這孩子。信里還說,雲滇雖大,朋友雖多,但可信賴之人卻是寥寥無幾。雖然和我不過初見,但卻有一見如故之感。所以託付於我。除了這封信,這孩子身上還帶著一把長命鎖。上面有他的出生日期以及生辰八字。這些東西,我也帶來了」
說著,就見洛北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牛皮信封,以及一件金光璀璨的長命鎖。
遞給霍雨桐的那一瞬,洛北忽然抬頭,看了看二樓的我。
我心裡卻是更加困惑,要知道當初在洛北家中。
他是認定我是梅洛的兒子,可他並沒告訴我,還有這段往事。
霍雨桐顫抖著手,接過了書信和長命鎖。
她一邊看著,一邊問說:
「然後呢?這孩子又是如何到了黃先生手裡?」
洛北一臉悵然,他重重嘆息了一聲,說道:
「是我洛北無德,辜負了梅先生的信任。當一個月之期到了,但梅先生卻一直沒出現。我想梅先生江湖飄搖,一定是瑣事纏身。但沒過幾天,黃先生卻親自到了我家。當時的黃先生,便已貴為雲滇藍道一黃。我們這些做場子的人,也全仗著黃先生賞飯,才能繼續走下去」
這話說的客氣,但話語之間卻又流露出一絲嘲諷的味道。
「當日黃先生和我說,他是來接梅先生的孩子的。我想讓黃先生拿出印證,哪怕是梅先生的一張紙條也好。但黃先生卻說,他和梅先生情同手足,還需要什麼印證?我有所猶豫,畢竟答應了梅先生。黃先生也看出我的猶豫,便和我說。如果我不同意,以後便無法在雲滇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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