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鄭成有些慌了。
他看向欒泉,而欒泉扶了扶眼鏡,根本不說話。
而我則看向鄭成,笑呵呵的問他說:
「鄭成,你還想和我比什麼?」
鄭成見欒泉和柳小手都不說話。
就見他咬緊牙根,手死死的攥著刀柄。
忽然,他一抬手,白光閃爍的砍刀舉在半空。
回頭看著他身邊的刀手們,鄭成梗著脖子,大聲喊道:
「兄弟們,今天這一戰,事關我們兄弟以後的出路。打贏了,兄弟們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你們不用怕。對方人雖然比我們多。但他們不過是一群江湖蟊賊,戰鬥力和我們比不了。只要兄弟們上下齊心,肯定能砍翻他們。我就問你們,敢不敢?」
鄭成高聲鼓動著,他的話也起到了作用。
刀手們群情激奮,高舉著砍刀,齊聲大喊:
「敢!敢!敢!」
這麼下去,今天勢必將形成一場火拼。
而這種大規模的火拼,是每一個人都不想的。
畢竟,動靜鬧大,白道上那面也無法交代。
我看著鄭成,冷笑一聲:
「鄭成,你說的夠好聽的,打贏了榮華富貴?我想問問,是誰的榮華富貴?是這些兄弟們的,還是你自己的?」
沒等鄭成說話,我便掏出一包煙。
撕開包裝,我徑直走到刀手旁。
老黑和啞巴怕我出事,立刻跟了上來。
我掏出一支煙,舉在我的面前,環視眾刀手,我朗聲說道:
「遇到雲貴川,必先遞支煙。歷史上,更有無川不成軍的說法。而我初六從小江湖浪蕩,不敢說見多識廣,但也遇人無數。而巴蜀兄弟的忠義,我更是自嘆弗如。但義氣歸義氣,情理歸情理。我知道你們這些兄弟,今天站到這裡要反鄭老闆。無外乎兩個原因,關停賭場,會對你們的收入帶來影響。我說的對嗎?」
說著,我看向眾人,但眾人誰也不說話。我則繼續說道:
「第二個原因,你們是因為鄭老闆讓我一個外人接手公司,你們感覺不滿,對嗎?」
我身邊的一個刀手瞪著眼睛,大聲說道:
「對,我們不想反鄭老闆。但我們不服,第一個不服的就是你!」
我笑了。
這種事在正規的企業中,或許不會這麼直接的出現。
可在這種類似堂口幫會性質的公司里,這種事倒是司空見慣。
「那好,我就回答你們這兩個問題。第一,鄭老闆找我時,特意囑咐我說,要照顧好公司上下這八百多位兄弟。這就證明,鄭老闆心裡一直惦記著大家。第二,關停賭場,並不意味著沒辦法賺錢。而之所以關停,是怕有一天賭場被掃,各位恐怕都要深陷牢獄。而現在,我初六像你們保證。只要我在,我就能讓你們賺的比之前更多!」
我話音剛落,一旁的一個刀手立刻質問我道:
「你拿什麼保證?」
我慢悠悠的走到這刀手跟前,刀手明顯有些畏怯。
但還強作鎮定,和我對視著。
「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初六!」
「不!」
我慢慢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叫關東千王初六!」
我不喜歡這個綽號,但有這種綽號往往在江湖中更有震懾力。
說著,我把上端完全撕開的香菸,在這刀手面前晃蕩了下。
「這裡是什麼?」
刀手有些沒明白我的意思,但他還是回答道:
「煙!」
就見我手掌自然一扣,手指微動。
煙盒再轉過來時,裡面竟空空如也。
這一幕,看的刀手頓時傻眼了。
「用這手帶你們發財,你覺得夠嗎?」
沒等他回答,我手再次翻騰,展現在他的面前。
我的手中,竟是一包完好無損的煙盒。
「這是煙,如果是牌又會怎樣?」
刀手傻眼了,他像看著天外來客一般的看著我,又看了看身邊的刀手。
「你還沒回答我,夠嗎?」
刀手像是看傻了一樣,連連點頭:
「夠!夠!」
我心裡苦笑了下。
我剛剛用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千術。
而是彩門彩立子常用的障眼法而已,口袋裡早已有了一盒煙。
但因為我有關東千王的綽號,無論我怎麼做,他們都會把這一切歸咎於千術。
我剛剛使出這招時,還特意背對著柳小手,生怕他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我見情緒已經差不多了,便退後一步,朗聲說道:
「兄弟們,你們也看到了。今天在場的,大都是藍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我初六以我關東千王的聲譽起誓,如果我初六日後不能帶大家賺到比現在更多的錢。我初六便退出藍道,永不再千!」
眾刀手不再像剛剛那樣,群情激奮。
而是互相看著,神情也開始緩和。
我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八成。
我把手中的煙遞給了老黑,繼續道:
「如果眾兄弟相信我初六,就接了我這支煙。不為別的,只為表達我初六對巴蜀兄弟的敬重。而鄭成許諾的榮華,是他一個人的榮華。但從今天開始,我初六和兄弟們同榮華,共富貴。以煙為證,若違此誓,如同此煙!」
話一說完,我手指一按。
手中的那根煙,便斷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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