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似乎誰也不敢拿主意,一個個互相看著,全都不說話。
見如此情況,坐在下面的洪爺忽然壞笑了起來。
他衝著這十八人指點著,一臉壞笑的說道:
「有個詞叫知難而退,你們難道不懂嗎?這局如果我們初六爺依舊贏了,你們還有什麼臉賭下去?就算你們摘星榜榜上有名。到時候江湖都會傳言,十八人連續多局,都不是我們初六爺一個人的對手。你們的臉又往哪裡放?」
「窺一斑而見全豹,其實繼續下去,你們也不過是自取其辱。我作為一個千門之外的旁觀者,也真心覺得就這一局定勝負吧。免得還耽誤其他人的時間」
一向很少在公共場合發言的賀小詩,此刻竟忍不住的說話了。
她話一出口,賀松柏便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很明顯,他並不希望賀小詩拋頭露面。
猶豫了下,獨眼龍看向周圍幾人,說道:
「那就這一局定勝負,如何?」
有人站出來說話,其他人也便不再反對。
最主要的是,剛剛的麻將局完全把這些人震懾到了。
這就像你面對一個無法戰勝的對手時,繼續博弈對你自己完全是一種折磨。
「你們商量好了嗎?」
張凡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獨眼龍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
「就按他說的來,我們十八個人一同出手。我就不相信,這樣他也能聽得出來?」
張凡並沒接他的話,而是看了下時間,說道:
「搖骰時間為十秒,骰盅落桌之後,所有人要退後三步。不能觸碰到賭檯的任何物品。否則,直接判負!」
「十秒?這時間太短了吧。我怎麼聽說,千門十八陣骰子局,是十八秒起呢?」
張凡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要清楚,那是只聽出一人的骰子點數便可。而現在的規則是,需要聽出十八人的點數。你們如果不同意,就按原規則進行!」
獨眼龍不耐煩的一揮手,說道:
「十秒就十秒,繼續吧!」
張凡又看向我,慢聲說道:
「初先生需要蒙上雙眼,聽骰定數。十八人的點數,必須全對。否則,判為負。請問,初先生準備好了嗎?」
我做了個請的手勢,坐在椅子上笑著看向獨眼龍等人。
就見張凡款步走到我的身後,她拿起桌上的紅布,準備給我蒙上雙眼。
這一瞬間,我清楚的看到角落裡的顧子六。
他緊鎖著眉頭,一副厭惡的神情。
紅布遮蓋了我的雙眼,張凡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各位請準備,計時開始!」
我的耳邊立刻傳來一陣陣嘩啦啦的撞擊聲。
聲音之亂,前所未有。
而我立刻屏息凝神,側著頭認真的聽著。
此刻的我,如同老僧入定,心中無天地、無眾生、更無我。
這也是聽骰的關鍵。當年六爺教我時,曾特意強調。
聽骰一道,要做到心無雜念,耳無旁音。
說簡單一些,要去聽所有細微處的差別。
就像聽雨落芭蕉,不去在乎風的聲音。
心跳於胸,不去在意呼吸的聲音。
「三,二」
張凡的聲音伴隨著骰子的撞擊聲,慢慢的響起。
隨著「一」字出口,骰盅便開始落桌。
與此同時,忽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聲音之劇烈,完全出乎了我的想像。
摘下紅布,十八人退後三步。
只有老賬房笑眯眯的坐在那裡,他拄著拐杖,尖聲說道:
「抱歉了,各位。年齡大了,痰也多了。本來不想打擾你們的比賽,可一個沒忍住,還是咳嗽了起來」
說著,老賬房竟又咳嗽了幾聲。
傻子都知道,他是在故意干擾我聽骰。
但可惜,房間裡的眾人,誰也不敢說話,更別說質疑他。
倒是門口處,啞巴的腦袋伸了進來。他磕磕巴巴的說道:
「你,你你個老,老燈。還他媽的痰,痰多。那咋沒噎,噎死你呢?」
「放肆!」
柳雲修大怒。
雲滇八荒,柳雲修已經是藍道帝王般的存在。
而他對老賬房,又是恭敬有加。
見啞巴敢咒罵老賬房,他便怒不可遏。
「不是放肆,是你放屁!」
侃爺的腦袋和啞巴的腦袋一上一下,從外面探了進來。
看著柳雲修,侃爺吹著鬍子,繼續罵說:
「虧你柳雲修還號稱雲滇賭王呢,那個肺癆鬼故意咳嗽,干擾比賽。你居然不管不問,還說小磕巴放肆。你還有什麼資格當雲滇賭王,不如讓我來做算了」
「我,我,我做也,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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