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村莊 14華子的舊仇

    華子的速度不是自誇的，他二叔膽戰心驚的剛把堂屋門繁瑣死，華子就衝到他家大門口了。

    華子不高，跑起來兩腳越過的距離也不遠，但人家步頻卻極快，在村中成就了誰說我腿短、但我依舊是短跑冠軍的神話。

    尤其他的雙腿和他的雙手一樣充滿著力量。沉重的一筐野草就是他們上完一上午課後下午的任務，交上去就會換來公分。而華子則需要兩筐才行，一筐是要交到村里換公分的，一筐就是專門餵他的兔子的。

    遠遠的在回家的路上，有時你只見前方一大推野草在慢慢的挪動，以為撞到鬼了。走到他們前面回頭一看，一張興奮無比的臉喘著大氣再沖你笑，兩排牙齒泛著黃色，雙手努力的在將大大地草筐死死的按在肩上，雙腿努力的瞪著土地，汗水已形成了一條小溪，在額頭上流向下顎，在形成一滴大雨滴之後重重的砸向大地。

    有小一點的孩子看到自己發現的無數茂盛的野草，不知道留給下一次在割，同時也怕被別人割去了，就興奮的多割了一點。背著一半的路就走不動了，但又不願意丟掉自己辛辛苦苦磨破雙手割下的希望，累得都坐在路旁哭了起來。其他路過的忙碌的大人看到這心酸的不了，出於感動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家大人，他家大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過去。當他們看到大人後，哭聲就會變成興奮。他家大人就背起野草，領著他們回家，他們也不得不拖著疲憊的雙腿牽著老爹的手一路小跑的回了家。

    大人也有自己的活要做，村里會分給每個大人不同的活要做，不做完是沒有公分的，沒有公分也就沒有吃的。慢慢的就成就了華子健壯的身體和有點暴躁的脾氣，也同樣成就了村子其他孩子們強壯與自強。

    華子家和他二叔的家雖一牆之隔，但要繞一個圈子，最快也得十來分鐘，但人家華子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就出現了，要不是在路上丟了一塊從家裡拿的小石頭，換成了在路邊撿到的大石頭，跑起路來有點沉，耗費了一下體力和時間，早就能衝進他二叔的家了。

    華子二叔噗噗亂跳的心，終於有了點安慰，他安慰自己沒讓華子這野小子闖進來，要不然自己沒傷著，自己家的其它東西也會遭殃的。華子這小子在力量上不一定能比的上他，但畢竟是他理虧，哪有偷殺了他人的兔子還要人家的爹承擔後果的。而且華子有時也很用腦子，他總能找到辦法去對付別人。

    突然他又臉一沉想到了，在華子小的時候，有一次他冤枉華子偷吃雞蛋並將華子丟在了趕集回來的路上的事。華子一定還記得，畢竟那時候，他已不小了，他已經懂事了。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沒有底，他華子這回可逮到機會了報復自己了。

    其實華子也一直記著這份冤枉，但一直沒敢去報復，他這段時間也沒想去報復。一方面是他一直認為好人自有好報，壞人自由壞抱，只是時候未到。何況自己還小，力量還不及二叔，時間還沒有到。另一方面，他畢竟是他親二叔，不給他二叔面子，也得給他爹娘和爺爺奶奶留面子。畢竟老人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親骨肉在自己有生和無聲之年有任何矛盾。如果再有下次，華子暗自給自己下定主意一定要有所行動。

    那時華子剛九歲，由於農村生活條件還是比較差的，姊妹也多，父母照看不過來，還得幹活養活一幫吃起來沒有滿足的無底洞和養了自己一輩子現在已是風華不再的老人。所以，他們小小的年歲就學會了照顧自己，成熟的要比城市裡的孩子也要早。

    父母讓他和二叔一起去趕集買東西，採購一些食用鹽等。對於其他人來說，誰不願意呀，可以買一些自己想要的，包括吃的東西，還不用幹活那不是雙喜臨門嗎，可他二叔不這麼想，他嫌太遠了。

    他二叔心裡明白，自己不用去也能吃到自己要吃的。因為他和華子的爺爺奶奶還沒有分家，和華子家卻已分開了，但買東西時都是讓大哥家給捎過來，自己想要的就和華子他爺爺說，華子爺爺也就給華子的爹說，華子爹也不好意思拒絕老人的吩咐，即使自己家不買啥，也得白跑一趟。

    可這次不行了，華子的爹實在抽不出空來了，但二叔認為華子爹再找藉口，以前為什麼能抽出空，現在卻抽不出來了。為此二叔和華子的爹差點吵起來，說自己很忙。但老爺子發話了，家裡的人都很忙，只有華子一個閒著，可他年齡還小，不可能和別人討價還價，況且路也不就好走，他還愛玩，有時也不記路，就讓他二叔帶著去，至於放牛的活可以讓華子的爹給稍看著。

    他二叔還是不想去，老爺子說做生意就得研究買東西人的心裡，你要把自己作為一個買東西的來體會，然後才能再想招對付這種心裡等等一大推做生意的奧秘。

    最後他二叔不情願的答應了，但滿臉的不高興的就推著獨輪車走了，而華子就高興的屁顛顛的跟著，以為可以吃到好東西了。

    結果在路上，華子一直問他叔要買什麼東西，有沒有好吃的？可以給他買一個鉛筆嗎等等一系列問題。他叔一個也沒有答應，並不帶好臉的連看他一眼也不看，只顧著走路，也不顧華子被落下，好似陌生人一般。

    到了集市，他叔把車子找了個地方放下，就鑽進了人群中買東西了。由於人太多，華子沒有跟上，個子又矮，滿眼呈現的都是自己周圍的那幾個人。轉了好幾圈沒有找到他二叔，華子急了，該怎麼辦呢，還好他沒有忘記獨輪車所放的地方。他一溜煙就跑回了獨輪車那，坐在那裡無聊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和那好吃的糖果，最令他著迷的是遠處馬路轉彎處那漏了半邊賣玩具的地攤。他真想看看另一半賣的是什麼，可他又不敢離開，怕他叔將他丟下，也就極力的控制自己不往那邊看，但眼的餘光使華子對自己都徹底的丟失了信心。最後乾脆就將目光都投向了那裡，並極力的幻想還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這招還是很管用的，很長的一段時間後，他二叔就提了大大地袋子回來了。一老遠的看見華子，他先驚訝了一下，接著趕緊把買的好吃的東西放在地上，將它們用袋子裝的好好地以免被華子看見。其實華子已經看見了，有雞蛋、有白菜等分在不同的袋子裡。尤其那雞蛋還是熟的，他二叔在用力的把雞蛋放在地上的時候，有一個裂開了很厲害，但是沒有流出蛋黃和蛋清，華子以此判斷是熟的。

    他二叔把袋子一方在獨輪車上，推起來就走了，也沒對華子說聲走回家。華子也沒力氣的懶得再問要幹什麼去，跟著就走了。

    在路上華子走不動了，一方面是他餓了，華子現在再長身體，說餓就餓。另一方面走了一下午的路，馬上就要到飯點了，要大人也很難受。

    不過華子二叔已在街上吃了東西，走起路來就特別的有勁，不一會就把華子拉了很遠。華子一直叫著叔等會，可他叔好似沒在意，依舊走著自己的路。聲音慢慢的遠去，他叔卻以為華子是喊累了不喊了呢，慢慢的華子就消失在了黑色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