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為一百萬發愁的琳娜接到阮夫人的電話,準備拒接。
最後一刻她還是接了。
還沒說話,琳娜就被阮夫人的哭聲怔住了,一點也不像假的。
「琳娜,我,我求求你,趕緊來見昊天最後一面。」
琳娜如遭雷擊,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這是夢,她肯定在夢中醒不過來。
阮夫人哭得快暈厥,「琳娜,看在你和昊天好過一段的份上,求你,我從來沒求過人現在真的沒辦法了,他在昏迷中叫你的名字,我心都快碎了。」
「琳娜,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我害了我兒子,他要是走了,我也要,也要把命賠給他的。」
琳娜沒有猶豫,渾渾噩噩的打車去了醫院。
魂不守舍的到了搶救室,琳娜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阮夫人被兩個阿姨扶著,走廊里一片哀戚,令人窒息。
琳娜無聲的流淚,望著手術室的紅燈,她心尖發顫,怎麼都不敢相信那個說要給她一輩子幸福的男人會喪命。
太突然了。
她接受不了。
琳娜甚至都不敢靠近,她好痛,痛得快要死了。
她靠著牆壁,只覺得天旋地轉。
老阮總得知消息趕來,和淚流滿面的琳娜撞了個正著,兩人對視一眼,一種極大的悲傷在空氣中散開。
在商場殺伐決斷的男人,此刻已經沒了當初的氣勢,那雙眼夾雜著莫大的痛處和難以置信。
不會,怎麼會!
他的兒子怎麼可能死呢。
他又沒得什麼病,怎麼就威脅到了生命。
老阮總不信!
他跌跌撞撞的走過去,拽著一個要送藥進去的護士質問,「你們是什麼狗屁醫院,怎麼連個胃病病人都治不好,你們是不是故意訛錢!」
護士解釋,「這位先生您冷靜點,這藥是搶救室里病人需要的,您別耽誤了他!」
哭得快斷氣的阮夫人聽到丈夫的聲音回頭,看到丈夫的無理取鬧,她失望至極。
多年的積壓的怨氣全數爆出。
啪。
她身心不穩定過去,揚起手打了老阮總一巴掌。
「兒子要是沒命了,我會殺了你。」
「是你,親手葬送了他!」
誰能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
一旦沒命,別說浩盛集團了,整個阮家都會跟著葬送。
他們能力再強,也比不過人家後生可畏。
耳光的聲音在醫院的走廊里異常清晰,兩個阿姨和老阮總的下屬一怔,頓時,走廊里鴉雀無聲,誰也不敢說話。
這種安靜太可怕。
阮夫人撕心裂肺,「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你拿命來還啊」
「夫人,夫人」兩個阿姨也跟著哭了起來。
實在是醫生說得嚇人,阮昊天胃穿孔,心情鬱結,導致胸悶氣短,一喝酒胃承受不住,整個人神經錯亂。
這樣的悲傷不知道維持了多久,終於,搶救室的門打開。
阮夫人拖著虛弱的身體走過去。
琳娜也扶著牆往裡走。
醫生摘下口罩說,「病人命是搶救回來了,但是留下了後遺症,肝臟和腎臟受損嚴重,得長期服藥維持身體。」
「最重要的是,會影響夫妻生活和後代|孕育。」
轟。
這對於阮家人來說也是致命的打擊。
肝臟和腎臟都是人體很重要的器官,一旦受損難以修復。
加上阮昊天還有胃穿孔胃出血症狀,想要恢復正常,怕是不易。
琳娜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肝臟和腎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吧。
難道他一開始身體就不好?
阮夫人和老阮總面色凝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阮昊天被送進了監護室。
他身體數值很多都偏高,得降下來再看情況。
阮夫人回過神來,拉著琳娜在一旁說話。
「我求求你,這些日子陪陪昊天吧。」
「我們不要把這種情況告訴他,他一個男人會承受不住的。」
琳娜咬著唇,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多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落得這樣的下場。
其實阮夫人心裡對琳娜是怨恨的,要不是她,兒子也不會這麼糟踐自己。
可眼下不是沒辦法嗎?
得先保住兒子再說。
她的兒子無法求娶,琳娜也別想獨善其身。
她一定要做他們阮家的兒媳,陪她寶貝兒子一輩子。
不能履行夫妻生活有什麼要緊,最重要的是她兒子開心。
琳娜能嫁到他們阮家,是祖上積福。
這種情況下,琳娜肯定會答應。
「放心吧阮夫人,我會等阮總醒過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阮夫人含淚感激,看起來並無異樣。
畢竟兒子成了這樣,誰也想不到這個時候一個母親還有心思算計籌謀。
老阮總站在吸菸區不停的抽菸,他打電話問兒子病前的情況,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
阮昊天的助理說,「阮總暈倒,手機掉落在地,最後通話是一個叫秦忠的人,他是陸氏總裁的特助。」
這個人老阮總知道,是個優秀的幹將。
他?
「他和阿昊有工作上的往來?」
「之前是有,但是最近」助理稍微頓了下,也不敢隱瞞,「秦特助也喜歡琳娜。」
這便能解釋通了。
定然是秦忠打電話刺激了他兒子!
老阮總的眼神變得犀利,把扔掉的菸蒂狠狠碾壓在腳底。
想動秦忠不太可能,畢竟他是陸總的人。
陸紹珩是京城的天,他不敢動。
那麼就從長計議吧。
敢傷害他兒子,以為他是吃素的?
琳娜他暫時不敢怎樣,畢竟兒子還要靠她過活,秦忠絕不會饒恕。
一連幾天阮昊天都是昏迷狀態,靠著藥物維持。
琳娜每天下班後都來陪伴,心急如焚。
阮夫人看在眼裡,也有動容。
「琳娜,等阿昊醒了你就回去休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沒事的阮夫人,我不累。」
琳娜心有愧疚,想著也是因為自己,阮昊天才會作踐自己倒下,她心痛如絞,望著床上昏迷的男人後悔不已。
為什麼她要那麼乾脆,為什麼不給他時間接受?
琳娜這幾天已經自責了千次萬次。
阮昊天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她要是知道後果,怎麼可能那麼絕情啊。
「我相信阿昊會醒過來的,醫生說,會的。」說著,阮夫人的聲音又哽咽了。
「嗯,我問過醫生了,就這兩天阮總就會醒過來的,我會等他,等他醒過來。」琳娜堅定的道。
有她在阮夫人很放心,滿臉感激,「謝謝你琳娜,真的,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關鍵時刻才能見真心,是我是我的錯。」
「別這麼說阮夫人,您也是為阮家考慮。」
「你能理解就好。」
這兩天阮夫人完全沒了雍容華貴的形象,只是一個差點失去兒子的可憐母親,每天蓬頭垢面,神色憔悴的守在醫院。
琳娜覺得她很可憐,偶爾會和她聊天寬慰幾句,卻不知阮夫人心裡惡毒的盤算。
這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親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琳娜到底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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