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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的喜歡你,你會喜歡我嗎?
……
這話說的聲音很小,甚至有些含糊,卻讓站在阮誼和旁邊的男人聽得一清二楚。
言征是物理系的教授,學生男多女少,而這些高材生又都是一門心思專研學術的,所以即使有女學生是言征的小迷妹,對言征的感情也是純粹的仰慕,根本不會像阮誼和此刻這樣頭腦一熱就大膽表白。
這還是言征第一次被學生表白。這表白的結局——
當然是,要拒絕。
所以言教授為了不讓阮誼和遭拒太尷尬,醞釀了片刻說:「你還小,不應該有這種假設。」
阮誼和那雙水盈盈的眸子直直看著他,追問:「如果這不是假設呢?」
不是假設,
是我本來就喜歡你。
言征感到這事略微有些棘手,本來只是受姐姐囑託多關照這個雖然叛逆但是本質不壞的學生,沒想到這種特別關照……讓她產生了別的情愫。
「阮誼和,」言征語氣稍微嚴肅幾分說:「你現在是個高三的學生,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不應該想這些干擾你學習的事情。」
他說的簡單,可是……
「喜歡這種事情,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嗎?」
阮誼和問他的時候,連指尖都在輕顫。
言征一時語塞。
阮誼和眼裡閃過一絲失落,迅速地說:
「你當我沒問吧,就當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有,明天開始我就不去補習物理了,反正現在也學得差不多了。」
她落荒而逃,朝著一輛正要停站的公交車跑去。
言征看著她坐上公交車,忽然覺得……
這真是一種複雜而奇怪的感情。
這是用冷靜的實驗思維和專業的學術理論無法解釋的。
他,喜歡這個叛逆不羈的小丫頭嗎?
當然不喜歡。
他是說,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
他三十二歲了,她才十六歲,之間有十六年的距離,思想觀念簡直隔了一個銀河系。
但是……
為什麼他剛才會心跳突然加快,像是有星星點點的火焰在悄悄蔓延,然後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機會焚燒。
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
他的生活原是一潭靜水,卻被她肆意攪亂了一池漣漪。
————————————
阮誼和此刻坐在公交車座上,悔恨得想抽自己兩巴掌。
悔恨的第一件事,就是她上錯車了。
她剛剛落荒而逃,連公交車的車牌號碼都沒看清,隨便找了一輛正好在停站的車就躲進去了。
唉,等會兒又要換乘,又要多花一次搭公交的錢。
悔恨的第二件事,就是不該追問言征那幾個問題。
她這次真是傻x透頂了。
言征現在一定更覺得她就是那種不知羞恥、不分好歹的女生吧……唉……
721路公交車第三次停站時,阮誼和才整理好心情準備下車。
下了車,仰頭看不到繁星與明月,只有都市深夜的萬家燈火,以及那些通宵營業的大商場的霓虹燈光。
站在車站牌邊,等待530路公交的到來。
等了半天,530路公交還是沒來。
阮誼和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鐘了,這個時間點,像530路那種經過的都是小站點的車,每一趟公交之間的發車間隔是三十分鐘。
靠!鬼知道她還要再等多久。
等著等著,困意就湧上來了。阮誼和拿出一本自己買的物理習題集,乾脆坐到公交站台那個被小孩子踩過無數腳的長凳上。
她安安靜靜地做著物理題,心緒比剛才稍微平靜了一點。雖然,還是覺得後悔得想抽自己一巴掌——至少不該坐錯公交車啊!不然現在也不用深夜流浪街頭,苦苦等一趟遲遲不來的530路公交。
530路公交車還沒個影子出現,言征的車卻出現了。
阮誼和做了半天題目,覺得脖子疼,剛一抬頭想扭脖子就看到了言征的車停到她面前,停在此刻空落落的公交站台前面。
她大概是驚呆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言征似乎也有些尷尬,只輕聲說:「上車,送你回家。」
阮誼和本來還想裝矯情不上他的車,轉念一想530那輛小破車到現在還不來,也不知今晚要等到幾點才能回家,於是放棄了裝矯情的念頭,毫不客氣地上了某人的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一站啊?」阮誼和訕訕問,順便抹了抹自己的臉,剛剛哭過,半干未乾的淚痕凝在臉上黏乎乎的。
「我後來突然想起來721路不經過你家那站。」
言征也算是服了她了,看起來挺聰明挺厲害的丫頭,結果連公交車都能搭錯……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一站下車換乘啊?」
阮誼和坐了三站721路才下車準備換乘,其實只坐兩站路過後下車也可以換乘530路。
「直覺。」
言征的語調波瀾不驚。
他大概不太想承認,等到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阮誼和這丫頭坐錯車以後,就開著那輛布加迪威龍一路沿著721的停靠站點找她……
他已經好多年沒做過這種聽起來很無聊的事情了。
言征的回答過於言簡意賅,這讓阮誼和也不好意思說話了,默默閉嘴,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車內靜默的幾乎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誰都想裝作沒有發生過剛才那些事。
誰都沒法假裝。
於是選擇各懷心事。
言征把阮誼和送到了她家樓下。老舊的小區里沒有路燈,樓道里也沒有路燈。
天色昏暗,只能勉強施捨一些光暈給這個陳舊的小區。
「再見。」阮誼和因為剛才哭過,喉嚨里發聲有些含糊不清,這句道別說的極其模糊難辨。
阮誼和下了車,拿出手機,打開照明功能,迅速上樓。
她沒敢回頭看。
所以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言征還在車內看著她以及那束手機照明時十分微弱的光。
在家門口的時候,她利落地開了門鎖,關掉了照明。
老舊的居民樓又恢復到死一般的枯寂,連一絲多餘的光線都沒有。
連月光都不捨得多一分。
萬物寂靜,仿佛置身在另一個世界了。
言征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他點菸,動作嫻熟。
很久沒有抽菸了,他沒有抽菸喝酒的不良嗜好,除了在很久以前某一段時間,他吸菸很兇。
煙霧裊裊繚繞,氤氳了他深邃幽暗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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