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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碩睡得正香,好久都沒有睡的這麼舒服了。剛翻了一個身,耳朵上就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直接讓他清醒了過來。
「睡什麼睡啊小兔崽子?!給老娘起來幹活!」
天還沒亮,莫熙有就揪著藺碩跟詩莫琛的耳朵把他從被窩裡拖了出來。
「王老師,這才幾點啊······」藺碩打了一個哈欠。
「廢話,昨晚給你吃了那麼多當白吃的麼?」莫熙有毫不客氣的在他腦袋上錘了一下。
看了看手錶,這才五點鐘,太陽都還沒出來呢,自己倒是先起床了。
「白若楓呢?」
回過神來,詩莫琛才發現原本應該睡在自己旁邊的白若楓不見了。
「這臭小子死哪去了?」莫熙有掀開被子,趴下來找了找床底,她以為白若楓偷懶呢。
「趕緊給我麻溜的刷牙洗臉過來幹活!」莫熙有衝著藺碩跟詩莫琛吼道。
「啊?幹活?」兩人一愣。
莫熙有懶得廢話,直接衝出去找白若楓。
剛衝出去,門外就傳來一陣笛聲。
······
白若楓坐在屋頂上吹笛子。
屋頂是紅磚瓦,冰涼涼的,給人一種從心底的平靜跟舒心。
坐在這紅磚瓦上面,仿佛所有的火氣都能煙消雲散。
笛子是跟福伯借的,他老人家別看一把年紀起的可是老早了。白若楓一早起來跑步,正好遇見從屋子裡出來的福伯。
福伯告訴他,在屋頂看日出是很美的。福伯的農家小院正對著的就是一座大山,穿過田野,等待太陽從那裡升起來——非常夢幻而享受的一件事情。
在明珠的市區可沒有這樣的機會,白若楓想都沒想就爬上了屋頂。
白若楓吹的是笛子的紫竹調,曲風柔和中略帶一絲俏皮。吹著微風,令人心曠神怡,笛聲自然也就更加的好聽。
風把笛聲傳的很遠,俞遠愈發的悠悠悅耳,聽上去就跟風在唱歌一樣。
這裡沒有榕軒里的勾心鬥角,不需要面對各類繁雜的瑣事。感受鄉間的氣息,聆聽大自然的旋律。這才是最簡單自在的生活,也最讓人安心。
農村人不像城裡人,他們雖然忠厚樸實口無遮攔,但卻是人之本性。很難想像不過隔著幾十公里的距離,政治化的氛圍卻是天壤之別。
這裡的人不像明珠一樣城府深深,背地裡玩著所謂的心機。農村的人會罵髒話城裡人不會,但是城裡人的背後使得那些心機手段比髒話要更加惡毒的多。
難得覓到一處悠然之地,沒有城府沒有爭鬥,對於白若楓來說就與世外桃源一般。
福伯坐在院子裡的長椅上,聽著白若楓吹笛子,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一曲吹完意猶未盡,白若楓從屋頂上跳下來把笛子還給了福伯。
「不吹了?」福伯叼著一根煙杆,笑著問道。
白若楓點了點頭,望著天邊那漸漸浮現的一抹魚肚,笑道:「這個時候了,福爺爺你不上山去砍柴?」
福伯笑了:「想不到你這小傢伙懂得還挺多,不過有小莫那丫頭在,還需要我這把老骨頭動手麼?」
白若楓聳了聳肩,敢叫老王丫頭的估計也就只有福伯一個人了。
「福爺爺,其實我一直很想問,您跟我老師究竟是怎麼認識的?」白若楓試探的問道。
「小娃娃,有些事情暫時先不告訴你。」福伯對著白若楓笑道。
福伯不說,白若楓也不好多問,正想回屋裡頭叫藺碩他們起床,莫熙有就領著藺碩跟詩莫琛走了 出來。
遞給三人一人一把柴刀,莫熙有輕哼了一聲:「走了,上山砍柴去。」
藺碩跟白若楓詩莫琛對視了一眼,皆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好的來體驗生活呢?他怎麼感覺自己是被坑來做苦力的。
拂曉風光,山上霧氣正濃。黎明的幾縷殘缺陽光透過樹梢,淅淅瀝瀝的打在幾人的身上。
山中的空氣很清新,這裡的生態環境跟城裡是不能比的,甚至還有野生的松鼠跑過去。
「王老師,大早上的砍什麼柴啊······」藺碩聳拉著腦袋,他還沒睡醒了。前面的白若楓跟詩莫琛倒是一蹦一跳的興致勃勃。
「少給我廢話。」莫熙有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砍完柴還要回去種地,你給我麻溜的速度點!」
「啊——」藺碩哀嚎。
城裡來的就是城裡來的,藺碩拿到的姿勢太不標準了,看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惹得白若楓一陣嗤笑。
雖然不管是白山還是蘇祁鶴還是霍錦源都沒有教過白若楓砍柴,白山忙著酒吧的管理,蘇祁鶴又不涉及到這方面的領域,至於霍錦源嘛,他雖然是個警監,但是下鄉這種事情又不用白若楓跟著,自然不會教。
看了一眼柴刀,白若楓對自己的力量還是很有信心的,揮起一刀就是砍在木頭上。
咔!
白若楓有些不快,自己的力氣明明已經夠大了,可以那柴木上面卻只有一道小小的隔痕,甚至斷都沒有斷。
雖然說柴刀有些老舊了,但是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細細的柴木,看起來也要費不小的力氣。
「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是有學問的,砍柴也是一門學問。」莫熙有拿著柴刀,找好角度,一刀劈下去柴木就成了兩半。
「拿著。」
將柴木遞給白若楓,莫熙有淡淡說道。
白若楓很熟練的將木柴捆起來,背到了身上。
總的來說,就砍柴這一項活動幾乎都是莫熙有動手。白若楓三人那手法真的是不敢恭維,砍來的柴要麼細的不行要麼粗的不行,根本沒法用來燒火。
「這可比上課有意思多了。」白若楓打趣道。
「你要是體驗一下真正的農家生活,你會知道什麼叫做辛苦。」莫熙有瞥了他一眼,說道。「這個社會很多意識都是不對的,比如農民。農民的工資一個月不過只是幾百,而在明珠,一個小職員的月薪卻起碼有三四千。」
「這個社會對於農民的認知還太少,應該將農民等勞動能力高的職業設置為高薪階層,將那些整天沒事只會空口無憑紙上談兵的政治家降為底薪階層。如果說有一天農民罷工了,那麼這個世界上起碼有三分之二的人口會餓死。」
「現在,你還覺得農民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職業嗎?」莫熙有衝著三人笑道。
「職業跟生活一樣,生活有不同的生活方式,職業也有不用的就職原則。不同的農民有不同的餬口方式。如果一個農民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懂跟根據季節的變換種植合適的蔬菜,那麼最終還是會餓死他自己。」
不得不承認,這一番話說得很精彩也很有道理。
「砍柴完畢,收工回家!」
一把抹去微微出汗的額頭,莫熙有長輸出一口氣。
「王老師,現在回去就可以休息了吧?」藺碩問道。
「休息你個鬼!」莫熙有白了他一眼,領著幾人回到了福伯的農家小院。
一進院裡,白粥的香味就瀰漫而來了。
早飯簡單而豐盛:白粥油條饅頭雞蛋就這鹹菜蘿蔔頭,白若楓挺好這一口的。
莫熙有跟白若楓兩個人在餐桌上大快朵頤,藺碩跟詩莫琛望著面前對於他們而言簡陋的早餐有些難以下口。
「吃啊,可香了。」白若楓咬了一口油條,對著二人說道。平時他自己在家早餐都是煮粥或者樓下小攤直接買上來,而且這些東西都是農村自己種的大麥做的,味道比城裡香多了。
藺碩跟詩莫琛平時在榕軒吃的都是高級早飯,藺碩還好些,雖然有時也會吃些路邊小吃,但是對於這種五穀雜糧弄的粗茶淡飯還從沒嘗過。
老王盯著他們呢,迫不得已,兩人只好隨便吃了一點,最多就吃了個四分飽。
吃完早飯,莫熙有將幾人領到後院,那裡有一大片菜地。
現在的菜地都是空的,福伯還沒有種新的蔬菜。
丟給三人每人一把鋤頭,莫熙有淡淡說道:「耕地。」
納尼?
白若楓三人一臉懵逼。
耕地?什麼鬼?
「聽不懂人話嗎?耕地啊!」莫熙有見到三人站在原地不動,重複了一遍吼道。
耕地?耕什麼地?這寸草不生的讓我們耕地?我們哪點長點像牛像耕地機?
「愣著干哈?看我?耕地啊!」莫熙有一跺腳,吼道。
「翻土鬆土不會嗎?愣在這裡你當你是稻草人嗎?」
幾人如臨大敵一般,匆匆忙忙的拿著手裡的鋤頭開始幹活。
畢竟是城裡人來的,這種土生土長的鄉下生活別說藺碩了,就是白若楓也從沒體驗過。雖然白山曾經有帶他去鄉下談生意,但是那時候的白若楓還是個從牛背上摔下來就會哇哇大哭的小娃。
笨手笨腳的拿起鋤頭幹活,幹得滿頭大汗,那土地就跟沒松過似得。
莫熙有很想暴走發飆,卻又忍住了脾氣。
她能怎樣?這幾個人孩子畢竟不是在這長大的,帶他們來只是為了體驗下生活,當然給點磨鍊還是有必要的。
忙活了大半個上午,一院子的地總算是全部松完了,白若楓幾人直接躺在地上喘著氣,手臂幾乎都快要斷掉了。
扛著那麼重的鋤頭忙活了一上午,不累才怪!
幾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莫熙有的臉就出現在了他們上方,緊接著又是那熟悉的叫罵。
「幾個廢物渣渣趕緊給我起來!」
「跟我走!」
領著三人穿過田野,來到了一片青青草地。
漫天白雲,空氣清新。青翠的草地被風拂過,淅淅瀝瀝映出一片山峰。
莫熙有指著他們面前的一群牲畜,有牛有羊。
「去吧,體驗一下牧羊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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