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濤哥!"
王小子有些結巴,帶著一絲哭腔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你好了?"
我望著一片漆黑的門,心頭還有著一絲不確定。
"你說呢?"
下一刻,王小子的聲音再次變得陰柔起來。
"媽的!"
我身子一頓,罵了一句後直接向後退著窩在了狗籠子邊上。
"吼!"
麗麗炸著毛,爪子扒著籠子低吼著,在一道吱嘎聲中門竟然關上了,院子裡再次恢復了平靜。
我鬆了一口氣,癱在狗籠子邊上,呆呆的看著麗麗又重新趴了下去。
山上,那道閃爍的火光緩緩的消散,一人一狗緩緩的向下走著,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隨著那個瞎子的不斷接近,麗麗就顯得有些焦躁,不斷的向著籠子裡面躲去。
"一個魂,兩人搶,逃不掉,跑不了!"
當那個瞎子在狼青的牽引下走到院子外面時,他那近乎囈語的聲音再次傳來。
"滾犢子!"
我這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瞬間爆發了,大罵了他一句。
沒有回答,依舊是那近乎囈語的喃喃聲,還有那條狼青特有的低吼聲,麗麗依舊是一聲不吭,團成了一團,將整個腦袋縮入了胸口。
我咬著牙,這種壓抑的氣氛簡直快要把我憋瘋了,但是又沒有任何辦法,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等,等到天亮。
靠在狗籠子邊上,迷迷糊糊中我又睡著了,夢裡,那雙漆黑的雙手和瞎子囈語般的聲音不時的閃現。
"濤哥,濤哥!"
清晨,麗麗的低吼和一陣有些畏縮的叫嚷聲將我吵醒,王小子就站在五米外,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剛剛露頭的太陽,又看了看王小子那副苦逼樣,頓時一陣氣節,伸手點了點他,最終還是頹然放下。
看他那一臉委屈的樣,昨晚的事他看起來是都忘了。
天亮了時間便不再那麼難熬,簡單的弄了一下早餐,又餵了餵麗麗,天色便已經大亮了。
沒有手機,又不敢走遠,我和王小子只能是坐在院子裡枯等。
中午,礦長老侯騎著摩托馱著徐大神先到了,一個小時後,表妹夫和三哥也來到了礦上。
小院子裡,徐大神滿意的看著擺在面前的三樣東西,一瓶八年份的黑狗血,一小瓷瓶六年份的雞冠子血,還有就是一個據說是在一個破敗的土地廟裡弄來的最少三年份的香灰。
"晚上八點準時開倉,九點清理乾淨後直接祭鬼!"
徐大神揮了揮手,乾脆的說道。
"行,只要能解決怎麼弄都成!"
三哥也沒了脾氣,每停工一天損失的都是錢。
晚上七點半,一輛鏟車從山樑那邊開了過來,徑直從門前路過,開入了院子對面那個五米深的一塊平坦的小場地上,開始對著堆成一座小山一樣的長方形土堆開始鏟土。
轟轟的嗡鳴聲中,長方形的土堆直接被鏟去一層土,一扇將近四米高寬三米多的漆黑鐵門露了出來。
"還有五分鐘,八點準時開倉!"
徐大神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漆黑的鐵門,沉聲道。
老侯這個時候陰著臉拎著一個鐵繩子走了下去,進入了鏟斗內,將鐵繩子掛在了鐵門上的掛鉤上。
五分鐘後,鏟車再次啟動,嗡嗡的轟鳴聲中,那扇鐵門被抬起,緩緩的掀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只感覺一道黑氣從倉裡面噴了出來,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多。
表妹夫面色一沉,揮了揮手道:"先把煤都清出來!"
鏟車再次轟鳴了起來,一鏟子一鏟子的煤被剷出來,堆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座新墳。
八點五十,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倉里的煤也完全清除乾淨,在下面這個小場地里堆成了三個如同墳包一樣的小土堆。
"你們倆個在加上老侯和我進去就行了,其他人不用下來了!"
徐大神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點了點我和王小子說道。
我咬了咬牙,點頭應了下來,必定腳脖子上的那道烏青的手印還在,不解決了我就哪都去不成。
王小子畏畏縮縮的看了一眼老侯,也應了下來。
徐大神想了想,又從他那個軍綠色的挎包中摸出一截紅繩,系在了我和王小子的手腕上,又囑咐了我倆一聲,無論看見啥都別跑,這才向著下面走去。
我們三個從下方的倉門走,老侯則是從工人進入的那個入口走,他要去拉閘開燈。
剛剛走到那個方方正正的倉門前,一道陰冷的風便吹了出來,整個人都感覺涼颼颼的。
我抬頭忘了一眼裡面漆黑的倉門,只感覺好似進入了一個墓穴中,黑暗裡更好似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瞪著我。
"我拉閘了啊!"
倉裡面,老侯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下一刻整個倉室瞬間亮起了慘白的燈光。
"走!"
徐大神只是吐出了一個字,便率先就入了倉內,右手疊成了一個蘭花指,好似在不斷掐算這什麼。
老侯就站在上方的小道旁,眯著眼睛陰沉沉的看著下方,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停下吧!"
走到中間的位置,徐大神停了下來,從那個挎包里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掏出來,放在了地上。
我咽了咽喉嚨,隱隱感覺到有一絲不對,按說要祭鬼的話怎麼沒有香燭什麼的,這黑狗血和雞冠子血在加上那個香灰,這些都是所謂的陽氣十足的東西,這怎麼看怎麼像是要除鬼啊?
徐大神沒有理我和王小子,而是小心的用那個三年份的香灰在地上劃出了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圓圈,停下來後對著我倆道:"你倆去站在圈裡面去!"
王小子愣愣的點了一下頭,向著那個圓圈走去,系在手脖子上的紅繩讓我也身不由己的跟著他走了進去。
一進入那個圓圈,我就感覺身上一涼,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涼風搜搜的向我身上鑽,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王小子也是這樣,直接抱起了胳膊,哆嗦著看著徐大神。
徐大神這個時候終於打開了那個裝著黑狗血的瓶子,小心的繞著香灰留下的印記倒了一圈,將那香灰的痕跡徹底覆蓋,這才鬆了一口氣。
轉過頭,他又從挎包里摸出來一根細毛筆,將筆尖完全浸入了那個雞冠子血中,這才站在那個圈的邊緣對我倆道:"過來一點!"
"恩!"
我和王小子齊齊點了點頭,將頭湊了過去,這個時候已經是趕鴨子上架了,躲已經躲不了了。
徐大神將那個細毛筆從小瓷瓶中抽出,一次對著我倆的額頭畫了幾筆,這才收手。
我看著王小子頭上的那個痕跡,突然覺得特別眼熟,好像和來的時候在那個破敗的磚廠圍牆上看到的痕跡一模一樣。
畫完之後,徐大神好似鬆了一口氣,對著上面的老侯點了點頭,便向後退了一步。
我隱隱的感到一絲不妙,就覺得好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啪咔聲響起,老侯把電閘拉了,整個倉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暗黑中。
"濤哥!"
身邊的王小子更是嚇得叫出了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生疼生疼的。
"別抓!"
我掙了一下卻沒有掙脫,王小子反而越抓越緊了。
突然,一抹冰涼的感覺自腳腕上傳來,我的身子瞬間一滯,是那雙手,那雙漆黑的手在抓我的腳。
王小子的手卻在這個時候抓的更緊了,同時帶著一絲哭腔道:"濤、濤哥,有一雙手再抓我的腳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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