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都是疑神疑鬼的,不論看誰都好像是在向我要買路錢,而王小子還是如同昨天一樣的躲著我。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九點最後一個班換完,我再次陷入了一種焦躁中。
回到屋子裡,我乾脆不關燈了,打算就這麼開著燈睡一宿,只是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是表妹夫。
接完電話,我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恐懼感,縣裡要查私煤窯,晚上有緝私的車下來,所以今天晚上不能開燈,還要告訴下面將入口鎖好,沒有信,不要輕易的開門。
一聲清脆的霹咔聲中,燈滅了,只是就在整間屋子徹底陷入暗黑的那一瞬間,我好像是看見了一雙熟悉的冰冷眼睛。
我咽了咽喉嚨,再次呆在了那裡,久久都沒有挪動一步,屋內又恢復了那種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我實在是人受不了這種無聲的壓抑,顫抖著開口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沒有回音,還是那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我稍顯粗壯的呼吸聲不斷響起,就在我以為不會有回答時,那道熟悉的甜膩聲音響了起來,"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啊!"
"大姐,你和我過什麼日子啊,我是人,你是鬼!"
我都快哭了,不知道人鬼殊途嗎?
"誰說人和鬼就不能過日子了,這兩天我們不是相處的很好嗎?我給相公遞拖鞋,給相公扇風,還幫相公趕走那幫死要錢的!"
還是那道甜膩的聲音,只是隱隱的有一種委屈的感覺。
"大姐,你到底想幹什麼,是要金銀元寶,還是童男童女,還有替身,還有花衣服,你想要啥你和我說,我一定給你燒過去!"
我就差跪下了,上了十多年的學,心中那個所謂的無神論已經徹底崩潰了。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那道甜膩的聲音消失了。
我哆嗦著掏出手機,按下解鎖鍵,湛藍的光芒在小屋內閃現,我環視了一圈,沒有任何的異樣。
難道是走了?難道是我說的那些東西打動她了,她終於不纏著我了?
我懷著一絲僥倖的心思,重新回到了床上,輕輕吐出一口氣,終於要沒事了,明天一定給老媽打一個電話,讓老媽幫著買齊那些東西,全部燒給她。
不知不覺,困意上涌,必定昨天一夜也沒怎麼睡,我竟然睡著了。
"起來!"
迷糊迷糊間,我就感覺好像是有一個人在推我,耳邊也傳來了一個熟悉的陰沉聲音。
一個激靈我就起來了,腦門上浮了一層的冷汗,周圍還是一片黑暗,只是那種冰冷的感覺卻不斷向我襲來。
我摸索著按亮了手機,剛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老頭站在我的床頭,冷冷的看著我。
"啊!"
我驚叫了一聲,一下子就竄到了床裡面,抱著毛巾被驚恐的看著那個老頭。
"呵呵,你還想不認我孫女?"
這個老頭隱在黑暗中,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睛卻冒出了一陣寒光,清晰的印在了我的眼中。
"沒有,沒有!"
我胡亂的擺著手,心裡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恩,白紙黑字寫著,你想賴也賴不掉!"
老頭陰沉的說著,同時從身上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紙,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周圍一片黑暗,但是我就是能看清那上面的每一次字,那上面是一個婚約,我和那個女鬼的婚約,還有我的親筆簽名。
"我沒簽名,我什麼時候簽過名,這肯定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我不斷揮著雙手,說什麼也不能承認,要是認了,就真的和那個女鬼成了一家子了。
老頭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寒聲道:"做過的事情還不認,你忘了那天你是怎麼答應的了!"
頓了頓,老頭繼續道:"不認也好,那麼邊讓那些死認錢的來和你說說吧!"
冷笑了一聲後,老頭轉身便走出了門消失不見。
我縮在床頭,不斷哆嗦著,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心裡是打定了主意,一旦這個事了了,我是說什麼也不在這裡呆著了。
只是還沒等我回過神,大門突然被咚咚的敲響了。
"還有完沒完了啊?"
我帶著一絲哭腔,完全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了,難道去求那個老頭要求娶了他的鬼孫女。
"開門,開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中,幾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麗麗瘋狂的吠叫。
"是人不是鬼!"
我喃喃了一句,終於放下了心,只要不是鬼就好。
"開門,開門!"
敲門上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耐煩,麗麗的叫的也越發悽厲,連帶著後院的狗場裡的狗也全部大聲吠叫了起來。
"再不開門我們撞門了!"
門外的聲音好似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我終於想起來了,外面的人應該是縣裡下來查私煤窯的。
只要是人,那便不怕了,我按亮了手機,發現已經是一點四十了,不由得暗中嘀咕了一聲,怎麼都這個點了還來查私煤窯,這也太敬業了吧!
想了想,我將對講機和電話都藏了起來,又去看了看那兩個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這才晃蕩著去開門了,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十分鐘。
可是讓我奇怪的是,門外的幾個人就這麼一直咚咚咚的敲了十分鐘,難道手不疼的嗎?
拉開門閂,打開大門,迎面就是一道刺目的白光,是手電筒的光,我下意識的就擋住了眼睛,嘟囔了一句:"大晚上的幹什麼啊?"
"怎麼才開門?"
為首的一個穿警服的厲聲問著。
"大晚上的難道不睡覺嗎?"
我嘟囔了一句,依舊是偏著頭,只是隱隱約約間看著好像是四個人。
下一刻,當我向後退著一步,完全進入院子裡,躲開了那道刺目的白光,看清了那進入院子裡的四個人的時候,我再次愣住了。
四個人里除了那個穿警服的還能夠有個完整的樣子,其他三人全部面目全非,就好像是被什麼擠壓過一樣,整個身子都是癟的,鮮血也正順著他們的身上往下滴。
我徹底懵了,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才走個老頭,又來了這麼四個傢伙。
"吼!"
麗麗現在已經炸起了全身的黃毛,弓著身子對那四個人低吼著,粗壯的爪子不斷撓著籠子。
"死狗,叫什麼叫?"
一個穿著便衣的中年男人直接向著狗籠子走過去了,蒼白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可以清晰地看見那向下滴著的鮮血和凸出的一塊骨頭。
"嗷嗷!"
麗麗嚎叫了一聲,縮著尾巴跑到了籠子裡面,只是那雙狗眼依舊死死的盯著籠子外面的幾個人。
我顫抖著身子,小心的靠著牆,低垂著頭不敢看他們,這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自從來到了這個礦上,沒有一天是安生的。
"你過來,說說你這是在這幹嘛的?"
那個穿著警服的拿著手電筒再次晃了我一下,喝問著我。
我咽了咽喉嚨,按著原本的說辭道:"我是養狗的,後面還有一個狗場!"
這個穿警服的沒有吱聲,只是拿著手電筒照著我,其他三人也同樣沒有做聲,但是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四道目光死死的盯著我。
"哼!"
良久,還是那個穿警服的人冷哼了一聲,挪開了手電筒,開始在小院子裡轉起了圈。
我屏住的呼吸,更是不敢抬頭看,只是借著蒼白的月光盯著自己的腳尖看,盼望著這幾個人快點走。
過了十分鐘,四個人好像是終於在院子裡轉夠了,又呵斥了我一遍,這才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一瞬間,我背靠著大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太他媽嚇人,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悄悄的將耳朵貼在大門上,我發現那四個人似乎是向著下面的那個小二樓走去了,瞎子就在那個樓里。
很快,咚咚咚的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那四個人真的去敲了瞎子的門。
我小心的搬了一塊磚,忐忑的站了上去,透過院牆,向著瞎子的那個小二樓喵去,發現那四個人正在敲著大門。
很快,燈便亮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道悽厲的狗吠聲。
瞎子從二樓探出身子,對著樓下的四人沒好氣的道:"死都死了,就安生點,哪來的回哪去!"
罵完,瞎子直接縮回了身子,又關上了燈,那狗叫聲也消失不見了。
那四個人依舊呆呆的站在大門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過了許久,那四個人才呆呆的沿著沙土路向著山上走來。
我咬著牙,悄然下來屏住了呼吸,一聲都不敢出,直到那四道腳步聲從我的耳邊消失,我這才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按了一下手機,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三點了。
狗籠子裡,麗麗正瞪著一雙閃著微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似乎是在埋怨我招來的這一切。
"媽的,連你都欺負我!"
我恨恨的罵了一身,轉身向著屋裡走去,剛走到門口,那個熟悉的陰沉聲音卻再次響起。
"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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