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表妹夫便和三哥匆匆忙忙的趕來了。
進入院子的一瞬間,我便沉默的指了指牆角上的那個土坑,便退在了一旁。
三哥罵罵咧咧的先走了上去,只是看了一眼,臉色便瞬間變了,沉默了的退了回來。
表妹夫想了想,也湊上前去看了一眼,臉色也是一變,便不再說話,同樣沉默的退了回來。
"葛老二怎麼會在這裡?"
沉默了半響,表妹夫率先開口了。
"我他媽怎麼知道?"
三哥一腳踢飛了地上的一塊磚頭,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同時想起了一個人這個葛老二會不會就是那個破敗的磚廠的主人。
兩人再次陷入了平靜,只是想了片刻,三哥再次開口了:"絕對不能報警,要是警察來了就徹底廢了,咱們哥倆已經扔進去小百萬了,這才剛見到錢!"
"那怎麼辦?"
表妹夫也是一肚子的氣,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埋上,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三哥咬了咬牙,吐出了一句話。
我臉色一變,直接開口道:"不行,他已經在窗戶下站了兩天,這要是在埋上,肯定出事!"
"他媽的!"
三哥氣得再次踢了一腳,"哪個犢子殺了人埋在這的,別他媽讓我知道,知道我滅了他!"
"要不燒了吧!"
表妹夫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卻讓我心裡一涼,隱隱的我更感覺到好似有一道陰冷的目光從那個土坑裡射出來。
"行!"
三哥幾乎想到沒想,直接同意了。
下一刻,三哥和表妹夫幾乎同時將目光投向了我,似乎在看我的態度。
我轉過了頭,沉默不語,隱隱的我似乎有一種預感,一旦今天在這裡吐了口,應了下來,恐怕接下來我不會安寧。
"三哥,咱哥倆做決定就行了!"
表妹夫掏出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還順手遞給了三哥一根。
"那就這麼定了,現在是白天,幹啥都不方便,晚上就動手!"
三哥咬了咬牙,直接定了下來。
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卻發現,狗籠子裡,麗麗正趴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三哥和表妹夫,那雙深黃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是一抹深深的恨意。
有了決定,三哥和表妹夫沒用我動手,直接將這個土坑埋上了,就等著晚上動手了。
下午,三哥開著車走了,去弄汽油,順便去找個大神求兩張避邪的符。
表妹夫則是一直陪著我,或者說是監視我更為恰當,我知道我已經上了賊船了,如果晚上不陪著去把那具屍體燒了,就別想輕易離開。
整個白天,我都是在忐忑中度過的,我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那個葛老二的屍體到底是誰埋在這的,還有就是那個葛老二的腦門上竟然被人釘了一根釘子,還好像是畫了一道符。
雖然以前我不信這些,但是這些所謂的門道也聽說過一些,那釘在腦門上的釘子似乎是叫鎖魂釘,那那道畫在腦門上的符雖然已經花了,但是一般都是畫的鎮魂符,就是要被殺之人永世不得超生,受盡苦楚。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和那個葛老二有如此大的仇怨,我只知道,一旦我參與了燒屍,我的麻煩就真的來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懷念起老卞頭來了,只是這幾天下雨,附近的路也不好走,老卞頭便沒有來放羊。
等待是最煎熬的,特別是表妹夫不時的陰沉看我一眼,而且完全沒有和我交流,想要知道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看這個架勢,似乎是有點怪罪我多事的味道。
可是尼瑪的我要是不挖這個坑,那天天晚上站在我床頭的那個鬼,誰來負責。
下午五點,三哥陰沉著臉開車回來了,然後沉默的遞給我和表妹夫一人一個三角形,用紅色線繩系好的符,我知道這肯定是下求來的,接下來又是一陣焦慮的等待。
晚上,當輝哥開著那輛破東風接走換班的工人,我們終於要開始動工了。
還是沒有用我動手,表妹夫和三哥悶聲挖著那個坑,不到五分鐘就將那具用層層的塑料包裹起來的屍體抬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表妹夫和三哥抬屍體時候的熟練度,我突然覺得兩人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將屍體裝入事先準備好的麻袋中,三哥又從褲兜里拿出一根暗紅色的線繩,將麻袋的口子足足扎了九圈,這才繫緊。
將裝屍體的麻袋抬入後備箱,就在打開後備箱的那一剎那,我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上車!"
看到我還有點想要回到院子裡的意思,三哥陰沉的看了我一眼,吐出了兩個字。
"恩!"
我呆了一下,還是打開車門坐在了後面,表妹夫自始至終一聲沒坑,反而是有些陰沉的看著我。
汪汪汪汪汪!
就在車子啟動的一瞬間,院子裡的麗麗開始瘋狂的吠叫起來,還可以聽到那粗大的爪子拍打籠子發出的砰砰聲。
而下方的那棟小二樓內,也在同時傳來了一陣狗叫聲,只是燈並沒有亮。
我轉過頭,向著那棟小二樓望去,雖然那裡沒有亮燈,但是我依然能夠感覺到,那個瞎子就在窗前望著我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新坐好,前方兩道有些昏黃的車燈照著路,車順著山樑直接右拐,這條路完全與進莊的路相反。
沿著山樑,借著那兩道昏黃的車燈,依然可以看見山上不時出現的一座小墳包,車內,也依然是一陣難言的沉默。
"咚!"
"咚!"
"咚!"
突然,三道沉悶的聲響在車內響起,三哥猛地回過了頭,陰沉的看向了我,表妹夫則是陡然踩下了剎車,一股衝力傳來,我一下子磕在了座位上。
只是雖然很疼,但是我在回過神的第一瞬間對著三哥和表妹夫搖了搖頭,表示不是我敲的。
"他媽的,愛國你繼續開!"
三哥錘了一下座椅,大聲罵了一句,只是車內的氣氛已經緊張了起來。
車子重新啟動,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三哥和表妹夫更加緊張了,不時就回頭看一眼。
"咚!"
一路沉默著,那道沉悶的響聲再次從後備箱中響了起來。
"別管他,頂多五分鐘馬上就到了!"
三哥惡狠狠的說著,回頭望過來的那雙眼睛裡已經滿是血絲了。
"咚!"
剛說完,又是一道沉悶的響聲響了起來。
我咬了咬牙,心裡越來越緊張,我能夠感覺到身後傳來的那抹震動,仿佛又看見了那雙凸起的雙眼。
"快到了,就快到了!"
三哥臉上的猙獰之色越來越明顯,嘴中更是不斷的嘟囔著。
"咚!"
後備箱裡,那道沉悶的響聲卻是不斷的響起,響在我們三人的耳中,也讓我們三人的心越來越緊。
終於,在車燈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一個殘破的崗樓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碎裂的石牆,還有一道道斑駁的痕跡,特別是裡面竟然還有幾隻飛鳥飛出,發出了一道古怪的聲音。
"到了!"
當車停下的一剎那,三哥已經顧不上其他的,直接說了一句,我明顯能夠感覺到表妹夫鬆了一口氣。
下車,打開後備箱,那個裝著死屍的麻袋竟然在扭動著,如果不是袋子口扎著的紅繩,我相信那具屍體早就掙脫而出了。
"快點,濤你拿著汽油桶!"
三哥緊張的發布著命令,竟然直接拽向了那個麻袋,一把就將麻袋從後備箱裡拽到了地上。
我咽了咽喉嚨,因為那個麻袋在地上還在不斷的掙扎滾動著,就好似那裡面裝的是一個活人。
三哥好似早就已經知道了會發生些什麼,近乎瘋狂的一腳一腳的揣向了麻袋,一邊踹著,還一邊罵道:"葛老二,你以為我們願意燒你啊,誰他媽害死你的你找誰去!"
踹了足足有一分鐘,三哥這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陰狠的看了一眼那個還在掙扎著的麻袋,說道:"愛國,我們走!"
一邊說,一邊拽起了袋子和表妹夫一起抬了起來,向著車燈前方那個有些陰沉的殘破崗樓走去。
我拎著汽油桶,心裡卻在不斷的打著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那個殘破的崗樓,看起來就像是古代的那種烽火台。
三哥紅著眼睛吭吭哧哧的抬著麻袋向上走去,有些崎嶇的山路在加上麻袋的掙扎讓兩人更加艱難。
只是我的心卻越來越緊,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殘破崗樓就好似一個巨獸,不知道裡面到底有著什麼。
"放我出來!"
就在我們三人已經走到那個崗樓的門口,一道陰沉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裡迴蕩。
三哥和表妹夫的身體一滯,然後便是更加瘋狂的向著崗樓里走去,完全不在乎那個聲音。
"快點!"
三哥更是猙獰著回過頭對著我大吼了一聲。
"恩!"
我點了點頭,咽了咽喉嚨,緊跟著走入了這個殘破的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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