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輝哥開著那輛破東風準時到達,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就完成了交接班,一切都很順利。
"好了?"
當我目送著輝哥的那輛破東風消失在視線中,卞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恩!"
我點了點頭,心卻緊了緊。
"走吧,早去早回!"
卞蓉回過頭望了一眼隱在一片黑暗中的山巒,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恩!"
我點了點頭,同時也嘆了一口氣,當時真的是腦子進水了,什麼都答應了下來,只是當時我也不知道脖子上的那枚五帝錢還有那麼大的功效啊!
將車子從院子裡推出來,麗麗也跟了出來,瞪著一雙幽黃的眼睛看著我。
"讓她跟著吧!"
卞蓉低下頭摸了摸麗麗的腦袋,幫她撓了撓痒痒,然後又拍了拍車子,對我道:"你來騎,載著我!"
"那個,我不會騎!"
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
卞蓉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最終無奈的上了車子,沒好氣的對我道:"上車!"
"恩!"
我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坐在了車後座。
"真沉啊你!"
卞蓉悶哼了一聲,蹬起了車,沿著上山的路開始前進。
天色這個時候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只有一縷蒼白的月光直射而下,提供著一點光亮。
麗麗緊隨在我的身邊,緊張的掃視著四周,呲著的牙露出了一抹寒光。
很快,我們兩個就來到了山樑上,路總算是平緩了一些,只是山上一些低矮的小墳包也清晰的出現在了我的眼中。
卞蓉低著頭,沒有出聲,只是沉默的蹬著車子,氣息卻是有些粗重,有些累了。
"呵呵!"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笑聲從山上傳了出來,是從一座低矮的墳包上傳來的。
"嗷!"
麗麗也在這時低吼了一聲,只是依舊隨在我們倆的身邊,沒有停留。
我有些緊張的向著山上望去,在蒼白的月光下,那些低矮的墳包有了一絲變化,一道道黑色的陰影出現在了那些墳包的周圍,冷冷的向著我們倆看來。
麗麗全身的毛髮這個時候已經戰慄而起,一邊跑著,一邊緊張的望著四周。
"別走啊!"
一道低沉的輕吟聲也在這個時候響起,在山上的那一道道陰影正在對著我們倆揮著手,讓我的心一寒。
卞蓉就好似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這一切似得,猛蹬著車子向前走著,看都不看山上一眼。
"汪汪汪汪汪!"
就在這時,麗麗突然加快了速度,跑到了車子的前面,瘋狂的吠叫著。
我向著前方望去,發現就在路的正中央,出現了一道陰沉的人影,在慘白的月光下,那一身灰色的衣衫上的每一個圖案都清晰可見,唯有那低垂著的頭看不清模樣。
"卞蓉!"
我有些緊張的喊了一聲,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抱住了她的腰。
"哼!"
卞蓉冷哼了一聲,同時按下了車鈴,一道清脆的鈴鈴聲在寂靜的夜空下響了起來,向著四周迴蕩著。
奇怪的是,在鈴聲響起的瞬間,那些陰沉的身影竟然緩緩的消失了,特別是攔在路中央的那個身影,好似慘嚎了一聲,直接消失不見。
麗麗也恢復了正常,重新跑到了我的身邊,緊張的看著四周。
"你那個車鈴是不是有些不同尋常?"
我掃了一眼四周,開口問道。
"哼,你才發現啊,這可是爺爺特意給我做的鎮魂鈴呢,鈴聲一響,陰魂退散!"卞蓉有些得意的說道。
"哦!"
我在後面點了點頭,怪不得每次她出現,都會按動那個鈴聲,那是為了驅散一些陰魂,也就說每次我的身邊都有陰魂的存在,一想起這個,我的心又是一寒。
"你可真沉啊!"
又騎了十分鐘左右,卞蓉的喘氣聲明顯粗重的不少,有些無奈的對我說道。
"對不起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讓一個女孩子載著在山路上走著,說出去都丟人。
"沒事,馬上就到了!"
卞蓉的話讓我心裡一呆,不應該啊,上次開車都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次騎自行車,還帶著我,才不多二十分鐘,怎麼可能這麼快?
"哼,你們上次肯定是鬼打牆了,要不是那個什麼三哥的,你們說不定要在山裡開多久呢!"
卞蓉輕哼了一聲,好似猜到了我的心裡在想著什麼,頓了頓又繼續道:"那個三哥身上的煞氣濃厚到了就連鬼都怕的程度,死在他手上的人肯定不是一個兩個,這個人是個狠角色!"
"什麼?"
我驚疑了一聲,三哥手上的人命竟然不下兩個。
"還有啊,那個三哥身上肯定有紋身,不是青龍白虎什麼的,就是判官,我敢確定!你那個表妹夫也不乾淨,手上的人命也有那麼一兩個,只不過怨氣都消散了,這才沒什麼影響的!"
卞蓉繼續說著,語氣中的譏諷之色一清二楚。
我沉默了,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好。
"汪汪汪汪汪!"
就在這時,麗麗突然對著前方吠叫了起來,我的心一緊,向著前方望去,發現那個熟悉的烽火台一緊出現在了起伏的山間。
"到了!"
卞蓉也鬆了一口氣,猛蹬了幾下車子,停在了那個陰沉的殘破烽火台前。
麗麗也隨著停了下來,伏低了身子,全身的毛髮都戰慄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那個烽火台看著。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拍了拍麗麗的大頭,將手電筒打亮,向著那個烽火台殘破的牆壁找了過去。
"就是在這裡面焚燒的!"
我指了指了前方,對卞蓉道。
"那我們進去吧!"
卞蓉皺了皺眉,從車筐里拿出了一個小布包,從包裡面拿出了一個明黃色的正方形布塊。
"恩!"
我點了點頭,看著那個完全隱在黑暗中的殘破牆壁,率先走了過去,麗麗湊到了我的身前,貼著我向著前方走去。
攀著那塊豁口,我小心的爬了進去,只是剛剛進去我就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頭,一股陰冷的感覺頓時傳入了我的心頭。
"燒的我好疼啊,你們為什麼要燒我,為什麼啊?"
我一道低沉的哭泣聲自我的身後傳來,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隻手因為痛苦而微微顫抖著。
我的身子一頓,不斷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一定要冷靜,同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向後轉過身子,那一個熟悉的焦黑身子出現在了我的眼中,是葛老二。
"吼!"
麗麗的大頭這個時候也出現在了豁口處,對著葛老二焦黑的身子低吼著。
"蘇濤,別慌!"
卞蓉有些焦急的清脆聲音也在這個時候從牆壁外傳來。
"我知道!"
我咬著牙回了一句,在我的前面,葛老二盯著我的眼睛,那被燒得焦黑的眼窩裡正在向外流著帶著鮮血的眼淚。
"我好疼,怎麼辦,怎麼辦?"
葛老二死死的抓著我的肩膀,頭卻向著我湊了過來,那股焚燒肉體的特有的焦臭味不斷向著我的鼻間傳來,那張被燒得面目模糊的臉更是不斷向下滴著血淚。
我咬著牙,閉上了眼睛,不斷對自己說:"沒事,沒事,不要擔心,不要擔心,一切都是幻覺!"
"噗!"
就在我感覺自己已經支撐不住時,一股酒霧瞬間自我的身後噴了過來,噴了葛老二那具被燒得焦黑的身體一頭一臉,我的肩膀頓時一松,那具焦黑的屍體也消失不見。
"呼呼!"
我大口的喘著氣,半蹲了下來,手掌心撐在了地上,一抹異樣的觸感去在這時傳入了我的心裡。
那是一種滑膩,又有著一抹粗糙,還有著一種異樣的陰冷感覺,我下意識的抓了抓,那塊東西碎裂了,弄了我一手。
"這是什麼東西?"
我喃喃了一句,心中卻是湧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一抹昏黃的光也在這個時候亮了起來,我的雙手撐著的東西頓時進入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塊已經燒得焦黑的軀體,我剛剛捏碎的東西正是那具軀體胸口的一塊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頓時湧入了我的心頭。
我猛地站了起來,踉蹌的向後退著,嗓子眼更是一陣涌動,我剛剛竟然捏碎了那具屍體胸口處的一塊肉。
"噗!"
卞蓉卻是再次對著那具焦黑的軀體噴出了一口酒霧,然後回過頭對著我急切的喊了一聲道:"快點過來!"
"哦!"
我忙點了點頭,強自壓下心中的那抹沸騰的感覺,向著那具屍體再次走去。
"拿著!"
卞蓉直接將那塊明黃色的布塊遞給了我,又指了指那具被燒得只剩下了不夠一米多長的軀體道:"快點包起來!"
"行!"
我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不安拿著布塊向著那個軀體罩去,卻發現那顆已經被燒得幾乎只剩下了漆黑的白骨頭顱竟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帶著血絲的漆黑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別看,快點!"卞蓉再次催促了一聲。
"恩!"
我咬了咬牙,點了點頭,同時將那塊布將那具軀體罩住,包裹了起來。
'"剩下的交給我!"
卞蓉將手電筒遞給了我,從包中拿出了一截暗紅色的繩子,直接將布包繫上了,同時又在打的結處貼上了一張暗黃色的紙張,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著我道:"快走!"
"恩!"
我點了點頭,接過了布包,爬出了這個殘破的烽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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