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是怎麼了?"
我有些擔心的看著卞蓉,輕聲問道。
卞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擼起了袖子,胳膊上的那兩個鬼臉的樣子明顯又深了一些。
"會不會有事?"
我有些焦急,要是讓卞蓉因為而受到什麼傷害,我有點難以接受。
"沒事,不過要趕緊解決一件事,不然時間長了我也會受不了的!"
卞蓉皺了皺眉,放下了擼起的袖子。
我想了想,開口道:"磚廠的事情目前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但是那具女屍我們卻是知道的,先解決這個再說!"
"好!"
卞蓉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的這個決定。
"那我們怎麼處理,如果將輝哥弄到山上去,他肯定活不了,還有三嫂子也是這樣,那具女屍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有些犯難,這樣的話我就是間接的殺人犯了。
卞蓉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無論你是誰,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難道他們兩個殺了人,就可以一直逍遙法外嗎?"
頓了頓,她繼續道:"憑什麼那個女人就要被活生生的打死?憑什麼她要被埋在黑暗的井底?現在,她又被盯上了鎖魂釘,永世不得超生,就因為她是小三嗎?就算是小三,她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我知道卞蓉說的都對。
"至於輝哥,我們也不用將他弄到山上,他會受到什麼報應,全看那具女屍自己的決定!"
卞蓉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顯然已經做了決定。
"你要幹什麼?"
我有些驚疑的看著卞蓉,從她的表情上看,我就知道她肯定要幹什麼不好的事情。
"上山,挖屍!"
卞蓉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同時轉過了頭,盯著我的眼睛,開口問道:"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一起去!"
這次我沒有遲疑,肯定的答道。
晚上八點,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卞蓉卻是小心的將車鈴從自行車上摘了下來,又檢查了一下她那個明黃色的小布袋,這才點了點頭,放下了心。
沿著上山的路,我和她進山了。
"記住啊,無論看到什麼,只要你別怕,他們就沒轍,像個爺們似得啊!"
走上了山樑,山裡的那些墳墓又隱隱可見了,卞蓉有些不放心,再次提醒起我來。
"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小心的用手電筒照著亮,在山間走著。
很快我們便上了山樑,廢力的在山間的小路上走著,不時有一座墳墓出現在眼前。
"來啊!"
突然,一道有些飄忽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側過頭,發現是側上方有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對著我揮著手。
我沒有做聲,轉過了頭繼續沿著山路走著,如果是幾天前,恐怕我心底早就有一種緊張感,今天確實沒有什麼感覺。
卞蓉好似也挺滿意我的表現的,暗暗的點了點頭。
一路向前,山裡的路還是不好走,走了半個多小時,那棵歪曲的樹才出現在我的眼中。
"一會聽我的,沒我的命令,你別亂動,也別出聲,知道嗎?"
走過去之前,卞蓉側過身,凝視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好!"
我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卞蓉又低下頭,從挎包中取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鐵盒,一股香灰味瞬間傳了出來。
"別動!"
卞蓉對著我說了一聲,捏起了一小撮香灰對著我吹了過來,知道全身都散發著那一股味道她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到那棵樹下,我拿著鐵鍬便挖了起來,也許是這兩天下雨有些鬆軟的原因,不過十分鐘,那具女屍的屍體已經坦露在我和卞蓉的眼前。
慘白而又冰冷的屍體,眉心處被釘著鎖魂釘,四肢也被木楔子釘著,我好似聽到了困在她身體裡的那個冤魂發出的哀嚎聲。
卞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對著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別說話,也別動,便小心的跳了下去。
我也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蹲在了土坑的上面,看著卞蓉行動著。
她從挎包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到處了一點晶瑩的液體在手指上,然後在那具女屍的兩個眼睛上摩擦著,洗去了那雙眼睛的血污。
我咽了咽喉嚨,已經知道卞蓉要幹什麼了,她想放出困在這具屍體中的冤魂,而現在只是第一步,清晰她的雙眼。
而就在那點血污被洗去後,那雙冰冷的雙眼猛地睜開了,冰冷的目光在手電筒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恐怖,只是她好似沒有看到我,只是直直的看向了夜空。
我不斷告訴自己別怕,同時穩定著手,將手電筒向著坑裡照去。
卞蓉也在這時候鬆了一口氣,同時向著卞蓉的眉心摸去,我知道她現在是要將那根鎖魂釘取出來。
"別急,別急,一會我就放你出來!"
卞蓉喃喃著,那雙小手不斷撫弄著那具女屍的眉心,那根釘子的尾部也全部露了出來。
卞蓉又從挎包中取出了一個類似於小鑷子似得東西,開始小心的在她的眉心起弄了起來,那根漆黑的釘子也不斷的向上拔出。
"啊!"
就在那根釘子向上拔出的瞬間,一道有些悽厲的嚎叫聲響了起來,在我的耳邊不住的迴蕩著。
我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感,沒有出聲,繼續向下照著亮,我發現那雙冰冷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一道血絲出現了眼中,那對眼珠也開始轉動,那裡面滿是痛苦之色。
卞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起來那道來自靈魂深處的刺耳哀嚎聲同樣讓她有些不適,只是手卻沒有停止,依舊在向上拔著那根釘子。
當那根釘著完全被拔出,那具女屍的頭突然轉了過去,那雙帶著一絲血絲的冰冷眼睛死死的盯著卞蓉看。
卞蓉沒有動,同樣在盯著那雙冰冷的眸子,兩人之間好似在交流著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具女屍緩緩的轉過了頭顱,那雙冰冷的眸子又恢復了原樣,將目光投向了天空。
卞蓉悄然鬆了一口氣,將那根釘著用一張黃表紙包裹起來,放入了包裡面,又抬頭看了看我,張了張嘴,透過嘴型,我知道她說的是:"放心,我沒事!"
我對著她點了點頭,同時翹起了大拇指。
卞蓉露出了一抹疲憊的笑容,繼續工作了起來,開始將那四根木楔子弄出來。
沒弄出一根木楔子,我都可以聽見女屍發出的一道痛苦的哀嚎聲,當四根木楔子完全起出,一切終於恢復了平靜,卞蓉也從下面爬了出來。
而那具女屍也轉動了一下頭顱,死死的看著卞蓉,那目光中滿是複雜之色。
"你放心吧,你不會白死的,有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卞蓉看著那具女屍,緩緩的開口道,同時從地上撿起了鐵鍬,開始將這具女屍重新埋藏。
二十分鐘後,整個土坑已經被徹底埋上,看不出一絲的痕跡。
"我們走!"
卞蓉側過頭,無聲的對我說道。
我悄然點了點頭,開始向回走去,直到十分鐘後,卞蓉才開口道:"好了,可以說話了!"
"你和那具女屍都交流什麼了?"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問著。
"我告訴那具女屍,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濫殺無辜,不然我不但不會放過她,還會讓她更加痛苦!"
卞蓉側過頭看了我一眼,沉聲說道。
"我想知道的是,她會不會去找老侯和王小子的麻煩?"
我緩緩的開口道,那天給女屍釘鎖魂釘和木楔子的是我、老侯和王小子還有表妹夫,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找我們。
"不會,老侯不簡單,王小子更是不簡單,至於那得那個表妹夫,他現在身上的護身符即便是那個女屍想去找他,恐怕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卞蓉斜了我一眼說道。
"那她怎麼去找輝哥和三嫂子?"我再次問道。
卞蓉側過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個就看你了,你只要把這幾個木楔子悄悄丟在輝哥的車上就可以了!"
一邊說,卞蓉一邊拍了拍她的小挎包。
"輝哥會不會死?"
我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卞蓉也沉默了下來,半響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剩下的路程我和卞蓉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沉悶的向回走,有些奇怪的是,原本路上的那些墳墓一座也沒有出現異常的狀況,不過半個小時我和卞蓉已經回到了小院。
剛剛回到小院,手機便響了起來,是表妹夫打來的電話,明天上午輝哥會拉著幾個工人下井看一下下面的情況,如果可以的話,中午就要開工。
卞蓉看了一眼我,她已經聽到了剛剛表妹夫的話,明天就是決定輝哥是死還是活的日子。
"你要記住,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卞蓉拉了拉我的手臂,再次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只是希望夜再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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